206 老而不死是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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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低头默默品茶的杨建林听到李浮图煞有其事的话语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还在及时忍住咽了回去,继而哭笑不得瞥了李浮图一眼。 后生可畏啊。 这位在金陵商场执牛耳者的大佬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年轻人见面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将当初在卡地亚店那个扬言要买他华拓的青年当做一个不知者无畏的愣头青。看到李浮图在这种场合仍然肆无忌惮的挑衅范江覃,觉得他有点过于轻狂的同时,又何尝不对他这分锐气而感到欣赏。 果然是年轻人啊,敢爱敢恨,无所畏惧。 被岁月打磨得越加圆润的男人感慨万千,面上不动声色,像是没感受到从李浮图进来后倏然变得诡异的气氛,淡然饮茶。 范爷范江覃眼睛眯起,如针尖般死死看了李浮图一眼,但很快再次变得古井不波,勉强露出点笑容,淡淡道:“李少少年英雄,无论是胆略头脑还是手段都超人一筹,怎么可能会惧怕范某?李少说笑了。” 范江覃模样看起来和和气气,但却死死捏着茶杯,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想效仿古人,掷杯于地然后八百刀斧手涌出将李浮图给剁成R酱。但是很可惜,他不是今晚的东道主,摆不了鸿门宴的大戏。他范爷平时再如何不可一世,但也不傻,在省府黄书记面前他自然不会蠢到喊打喊杀,所以即使心中怒火滔天,他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其实不仅仅李浮图,就连范江覃都对这位省府大佬的用意异常不解,以杨建林的身份地位能够进入这个包厢他不觉得意外,但是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还要黄书记吩咐身边的亲信秘书亲自去请? 他调查过这小子的来历,可以说孑然一身在金陵没有任何根基,照理说,根本没有可能会认识这位省府的大佛。范江覃看了眼主位上笑容和蔼的老人,眉头皱起,觉得直接肯定遗漏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牢牢占据金陵乃至整个js权柄前几把交椅的黄书记不言不语,静静喝茶,对两人的对话像是没听到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以他的身份,主动将范江覃和李浮图约到一起确实有些不符常理。照理说以李浮图和范江覃如今的争斗程度还远远不到惊动他出面的程度,再者,即使退一步说,以他的立场,就算李浮图和范江覃双方打死打活只要局势控制在不影响社会稳定的前提下他都根本不会关心,甚至哪一方身败名裂甚至丢了性命他都不会有一点怜悯。他是官,而李浮图和范江覃是匪,情理上,看对方狗咬狗他只会乐见其成。 说句实在话,李浮图如今在金陵虽然脱离了籍籍无名之辈,但也还没强大到进入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大佬耳中的地步,他之所以会出面,不过是受人所托。当然,这是建立在对方没提违反他原则的要求的前提下,他此番本就会在晚宴上露面,顺带着约一个年轻人过来喝喝茶不过举手之劳,他也乐的做一个顺水人情。 黄书记瞥了眼范江覃,又看向李浮图,不自觉带起了点好奇的味道,他简单调查了下这年轻人的底子,不说全部,但对他这段期间所干的这个金陵上层都在津津乐道的事迹也了解到一点。飞扬跋扈,剑走偏锋,很有点枭雄的气质。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人才,他也想看看这个青年究竟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呵呵,两位都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今儿个,我请两位过来喝茶,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两位能够放下之前的小误会,毕竟如今这年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的多。不知两位以为然否?” 黄书记放下茶杯笑呵呵道,没摆什么官微架子,和善得如同弥勒佛,但看在李浮图眼里,却有点老J巨猾的深沉意味。毫无疑问,比起范江覃,这位此时笑眯眯的老人在李浮图的心头分量要重上许多。范爷在江湖无论多么风光显耀一言九鼎,也比不过一个雄踞省府的大佬。 这里毕竟是华夏,江湖跟政坛根本就没有丝毫可比性。 所以即使李浮图心中知道和范江覃肯定无法善了,但还是笑容轻柔的点了点头,做足表面功夫保持最起码的尊敬。而范江覃同样没有说话,双方早就撕破了脸皮,而且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虽然他黄书记位高权重不错,但就想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他低头放下恩怨,那也是天方夜谭。 “这就对了嘛,金陵的发展还需要我和诸位的共同努力,包括杨先生,希望几位以后能够能精诚合作,为金陵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黄书记笑容愈加馥郁,他不管两人是不是真放下成见还是只不过阳奉Y违他都不在乎,他做出这个姿态就足够。最后打了一番官腔的老人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毕,撑起膝盖站了起来。 “我还要出去讲几句话,先失陪一下,几位慢慢喝。” 杨建林三人不管心中作何想法,此刻都不约而同笑着站起身目送黄书记离开,当黄书记和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范江覃倏然变脸,眉眼Y森,之前还算和谐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
“真想不到,你居然能找出黄书记为你撑腰,呵呵,看来之前还是小瞧了你。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能护得住你一时,还能护得住你一世?!” 范江覃显然已经对李浮图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甚至不顾杨建业在场便公然翻脸,死死的盯着李浮图,煞气涌动。 李浮图面不改色,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笑容,他自然不会和范江覃解释什么,毕竟对方误会那位黄书记是他的靠山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坏处。 “范老大,你风光这么多年,也已经够本了,退下来享享清福不是很好?也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嘛。” 即使对方态度很不友善,但李浮图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范江覃冷笑不迭,指着李浮图,目光森然:“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出道到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里玩泥巴,别以为仗着有点小身手就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小子,多点自知之明不是什么坏事,这可不是演电影,一个不好,那可是真会死人的!” “哦?” 李浮图笑容渐渐收敛,淡然道:“多谢范老大提醒,但我这人个性就是这样,不信命也不信邪。不过如果说起死人,我看以范老大的年纪,怎么也应该死在我前头吧。” 彻底撕破脸皮! 范江覃脸色彻底Y森,怒极反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浮图眯了眯眼,嘴角牵扯起一抹锋锐的弧度,这个从进包厢以来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的男人终于绽露出本性中的张狂色彩。他盯着范江覃,一字一顿,“属于你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别以为自己年纪大点,我就不敢抽你,老而不死是谓贼,你不死何为?!“ 嚣张跋扈! 这已经不是能用强势来形容的霸道。 站在一旁的杨建林眼神闪烁不定。 范江覃走向门外的脚步一顿,沉默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只不过那笑声中泛动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好一个老而不死是为贼!我范江覃沉浮一生,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想要我的地位,可以,有胆就尽管来取便是!” 李浮图面无表情。 “守好了,等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