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纸人驱虫
虽然说萧菀白是最有可能的人，但她却完全没有害我的理由，我就朝她摆了摆手：“没事，我就看看你。” 下楼吃了一碗面，又把她送去了学校，我这才慢悠悠地骑车去了杂货市场，正好碰上出来倒垃圾的刘铁。 刘铁见我之后就是一瞪眼，过来拉着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个点才来，要是黄大师生气了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黄大师其实是假的大师，也不知道我和他只见罪恶的交易，只以为我来得这么晚肯定是要被骂了。 我朝他笑了笑，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里面，黄大师看我进来了，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我嘘寒问暖，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耽搁了才来这么晚。 他这一副殷勤的样子，直把刘铁看得目瞪口呆，大半天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对黄大师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没打算把他是骗子的事说出去，包括刘铁都还被蒙在鼓里。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萧菀白对我说的那个蛊咒，就趁刘铁不在，悄悄问黄大师，知不知道哪里有真的大师。 黄大师被我问得愣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回答我，但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就对他说：“我碰到点小事，想要找个高人给我看看，你要是认识的话，就给我引见一下。” “这我倒是知道有一个。”黄大师满脸为难，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见他这么吊我的胃口，我顿时就有点着急了，只好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黄大师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那个人脾气很古怪，只怕他不肯出手。” 我看了看黄大师的脸上，他的脸上写满了“说谎”这两个字，根本就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如果你不能对我坦诚相待的话，我们的合作真的很难再维系下去。”我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我一拿合作的事来要挟他，黄大师顿时就没气了，叹息着对我说：“那是我师兄，我们俩是一个师父，但他是学了真本事，我没学出啥名堂，只能骗骗人。”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同门师兄弟，我估摸着黄大师之前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是觉得丢人，毕竟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这差距也太大了。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黄大师是真的学过艺的，但他现在学成这个样子，只怕是早就把他师父给气死了。 “我师兄就在街尾的一家店，他平时不怎么出门，我带你过去就是。”黄大师已经完全妥协，答应带我去找他的师兄。 我本来以为还要再费些周折，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连他师兄也在这么近的地方，我们走了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店的门口。 在进去之前，黄大师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我一遍：“我师兄这个人脾气古怪，别人求他办事基本不会成功，待会我先跟他套近乎试试，你别说话。” 这是一家纸人店，但是生意非常差，门虚掩着，上面斑驳陆离，要不是黄大师带我过来，我还以为这店里没有人。黄大师说的也有道理，我就点了点头。 黄大师走过去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一句：“师兄，你在吗？” 门里面没有半点回应，我有些迟疑地看了黄大师一眼，黄大师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才刚一进去，就看到一排排纸人挂在那边，就算现在是白天，也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如果是晚上的话，只怕会更吓人，也难怪这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黄大师拨开纸人走了进去，我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最里面，我才看到有一个老人靠在藤椅上面，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动静。 “他睡着了吗？”我小声对黄大师做了一个口型。 黄大师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藤椅边上，弯下腰对他说：“师兄，我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老者微微睁开了眼睛，张开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黄大师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我们师兄弟一场，同住一条街，过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算了吧，如果不是你有事求我，只怕我死在这里你也不会理我。”老者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这一对师兄弟还真是让我有些无语，黄大师虽然在人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一到没人的时候，猥琐本质就毕露无遗，而他师兄却完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也难怪黄大师都说他脾气古怪。 黄大师看套近乎已经套不动了，也只好跟他摊牌，指着我说：“其实是这个小兄弟有事求您，我就是为他引见一下。” 老者抬动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对他说：“你知道我是不喜欢见生人的，走吧。” “可是……”黄大师还想要再说两句，老者却已经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生生就把黄大师的话头给堵住了。 黄大师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意思是他已经尽力了。 我也有些搞不懂这老者到底是什么脾气，就对黄大师说：“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来说说。” 黄大师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老者闭眼躺在藤椅上，我开始上下打量起他来，这老者的年纪比黄大师大了不少，看他脸上的褶子，少说也有六十岁了，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有些死气沉沉。 “老先生，我实在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才让黄大师带我来的。”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我才鼓起勇气向他开口。 老者却冷笑一声：“黄鹤？就他也配称作大师？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黄大师的名字，原来是叫黄鹤，就急忙对他说：“我当然知道了，也听说老先生你是有真本事，才特意来求你的。” 老者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说：“你是摆渡人吧？” 他一说这话，我就完全被震撼住了，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摆渡人，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本事，这个更加大了我的期望，急忙点了点头。 老者又说：“看在你的身份，我倒可以帮你，也算结一段善缘，你身上的蛊咒虽然厉害，倒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帮我，倒是让我有些欣喜若狂，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他就对我说：“你去那边，取一个纸人过来。” 我愣了愣，还是照着他的意思，走过去取了一个纸人下来，这纸人扎得非常逼真，跟真人差不多的大笑，不过因为是纸扎的，倒是轻了不少。 因为生怕把它给压坏了，我小心翼翼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拿过来，但在我附身把它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老者那两条垂下来的裤管里空空的，就像是两条咸鱼一样无力地挂在那边。 “老先生，你……”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之前看他一直躺在椅子上，我还以为是他傲慢，却没想到竟然是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看他这么一副年纪，还有这样的残疾，我顿时就对他起了同情之心，对他这古怪的脾气也开始有些理解了，换成是谁遭受这样的苦难，心里都不会快活。 他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招手让我过去，拉着我说：“你身上的蛊咒是解不开的，唯一的方法，就是为你找一个替身，把你的蛊咒转移到他的身上去。” “替身？”我心里一突，下意识地向躺在地上的纸人看去，看来他说的替身就是这个纸人了，但是让一个纸人做我的替身，可能吗，想想就觉得有一些扯淡。 老者伸手从背后一掏，忽然就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来，我吓了一跳：“你这刀是从哪里拔出来的。” 我还想要往后面退，但老者却死死地拉住了我的手，沉声说：“用你的血做引子，让你和这个纸人心血相融。” 他说完之后，就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短刀，吓得我闭上了眼睛，但我只感觉手指上传来一阵痛感，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他用刀在我的指尖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把你的手指放在它的额头上。”老者松开了我的手。 我急忙照着他的意思，一指点在了纸人的额头上面，鲜血不停地从伤口里渗出来，染在纸人身上，而且很快就泛开了一大圈。 我用求助的眼睛望向了老者，想要问问他还要等多久，但老者却端正地坐着，掐着法诀好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伤口里的血越流越多，都已经有些发麻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手指上一阵刺痛，急忙撤手回来，想要躲开。 但那纸人却像是粘在了我的手指上一样，被我一拉之后就立了起来，顿时就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老者飞快一扬手，就看到一张黄符打过来，纸人顿时就烧了起来，没几下就烧成了灰烬，灰烬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弯下腰一看，原来是一条小拇指大小的虫子，就像是蛆虫一样在纸灰里面蠕动。 想到之前就是这么一只虫子在我的身体里面，我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跪到一边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