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云山鬼市
老太婆带着小女孩走到收银台前这么问我。 难道死人还能给自己烧东西？ 我几乎已经认定面前这一老一小是鬼了，只好颤抖着指了指货架上的香烛和金元宝。 老太婆跟我说了谢谢，带着小女孩选了一堆香烛和金元宝，抱到收银台上准备付钱。 一张张皱巴巴，沾满汗渍，偶尔还有点血迹的一块钱，从老太婆的细心折好小手绢里掏出来，让我不禁暗叹原来鬼也有穷鬼。 于心不忍之下，我把价钱抹了个零头，十八块的东西，只收了十块钱。 老太婆和小女孩对我千恩万谢，但是却很执着的给了十八张一块，带着小女孩拿着东西走了。 估计这一老一少估计孤苦无依，没有人给她们烧纸，只能自己烧给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次生意之后，我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在深沉的黑夜里，真正折磨人的，不是恐惧，而是困倦，因为没有客人又没有手机，我好几次都差点睡着？ 好在十二点之后，渐渐开始有了客人，而且夜越深客人越多。 我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客人了，到目前为止还屁事没有，所以我不再害怕甚至渐渐习惯起来，开始在忙忙碌碌中麻木地收钱找零。 至于这些客人到底是人是鬼？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总会弄清楚的。 我一直忙到凌晨五点客人才逐渐消失，我实在是太累了，居然就这样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被人摇醒的。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白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我意识到自己是被一个妹子叫醒了。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风衣，罩住了她丰满结实的胸部，下半身是一条灰色牛仔裤，把紧俏的臀部和修长浑圆的大腿绷的笔直，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把持不住血脉喷张。 “快醒醒，到换班时间了，你上班睡觉，小心被扣工资哦！” 女孩对我这么说，让我顿时有些疑惑， “换班？不应该是老板来换班吗？你是谁？我没听老板说起过你啊。” 女孩听我这么问，主动朝我伸出一只芊芊玉手道。 “你好，我叫张筱雨，是这家店老板，也就是你老板的女儿，这家店是三班倒，我值早上六点到下午十四点的班，我爸他下午才过来。” 张筱雨这一说我更是一脸蒙逼。 没想到老板居然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 不过我看了一眼那只漂亮的小手，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握了一下，入手感觉温软光滑柔若无骨，我保证绝对是真人的手。 要不是张筱雨下面一句话，我他妈差点就信了。 张筱雨握着我的手笑嘻嘻道。 “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你忘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先不说那个电话是空号，我根本就是打错了好不好。 那眼前这个张筱雨到底是什么来路？ 既然不明虚实，就先隐忍不发，摸个够本再说。 我想着故意揉了揉张筱雨的小手，想用激将法探探她的底细。 可没想到张筱雨居然一点不害羞，任凭我握着她的小手揉捏抚摸，居然还暧昧地冲我一笑道。 “昨天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拉黑了，你打过来听到是关机或者空号都是来电拒接。” 张筱雨解释地很勉强，我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来路，但有个美女做同事也不错，这时张筱雨终于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回去，还故意干咳了两声道。 “咳咳，我们交接一下吧。” 算了，一会打个电话给老板，确认一下好了，先回家睡觉再说，累死了，要是张筱雨不是老板的女儿，这点就应该是老板来换班，既然老板没来那就是她了。 我想着清理了一下收银机里的钱，想跟张筱雨交接，可是打开收银机却吓了一跳。 昨天我收的钱里，有五分之一变成了…… 冥币！ 这怎么可能？ 我昨天明明收的都是人民币啊！ 我看着那些冥币有些不知所措，张筱雨却是神秘一笑道。 “唉……公墓里的夜班就是这样，总有些贪便宜的家伙拿冥币来用，有时候人太累了很容易分不出来，没事，我爸不会扣你工资的。” 张筱雨说着十分熟练地，把收银机里的冥币挑出来，捆成一把扔到了货架上。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人怎么可能分不出来人民币和冥币的区别？ 我顿时觉得这家店有古怪，一秒钟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再加上我感觉特别特别累，所以跟张筱雨打了个招呼，便立即离开小卖部。 我推着自行车出公墓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公墓管理处的大白灯依旧明晃晃的，昨夜原本干干净净的青石路上，此时堆满了塑料袋，零食包装，烧尽的香烛和纸灰，好像昨天夜里有过一场大型集会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拼命骑车往家走。 回到家我实在太累了，随便吃点东西洗了个澡就睡了。 可是我睡觉也睡不安稳。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一个古怪的老太婆，她穿着旧式的青色布褂，穿着一双鸳鸯绣花鞋，手里拿着小手绢朝我挥舞，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这个老太婆，几乎隔半小时就要惊醒一次，弄得我精疲力尽只好爬起来。 我打开手机用百度搜了几张黄图，又把手伸到了裤裆里。 没错，我打算撸一管，来缓解紧张，促进睡眠。 可是就在我兴奋起来的时候，明明前凸后翘一丝不挂的美女，就在我眼前变成了那老太婆。 马勒戈壁的！我当场就吓软了。 妈蛋！这事关系到终生性福，必须得找老板问清楚，万一留下阴影就惨了。 我想着翻出电话给老板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听见电话打不通，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老板不会是死了吧？看来只能去公墓才能问清楚了。 就这样我一会睡一会醒，迷迷糊糊到了晚上。 晚上九点四十五，我推着自行车站在公墓小卖部门口，而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我了。 老板见我来了，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要走，我赶忙一把拉住老板，把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 老板听完居然哈哈一笑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鬼？” 我看见老板的笑容有些不明所以，便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几个疑点提了出来。 “老板，那我昨天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出来接我了。” 老板看我害怕的样子，便坐下点了根烟跟我解释道。 “昨天你妈打电话给我的，说你估计快到了，我说出去等会就遇到你了。” 原来是我妈打的电话。 我不由又问道。 “那老板你这店为啥二十四小时营业，大晚上还有那么多客人，那些客人都是……人吗？” 老板吐出一个烟圈哈哈一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紫云山背面有个鬼市，每天晚上十点开市，早上六点收市，鬼市你知道吧，就是一堆稀奇古怪的人，交易一些见不得光东西的集市。 这大半夜的，那么多人饿了渴了，或者突然想上坟啥的，总得买东西吧，离紫云山最近的就是我这家超市，你说这个钱我不赚谁赚？” 原来是紫云山那边有个鬼市啊，我听见老板的话瞬间松了一口气，但想起昨天那个“女鬼”又有些毛骨悚然。 “那老板，你说那女鬼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