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败露
宗翰赶到九龙镇买了礼品后就径直来到那家带口信的干货铺。那铺主乌桃子因为当时不在铺子里,只有他的妻子香嬗(Shàn)正在埋头清算账务,宗翰就开口问她,“嫂嫂,乌大哥可在家?” 那香嬗(Shàn)三十上下的年纪,生的细腰丰乳,脸蛋养的嫩白,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加上她又穿着露骨,着实是一个女人味十足,馋煞人的尤物。 那香嬗听见门口有人问话,抬头一看,且见店门口站着的人是那身材壮实、眉宇间露着英气的镇足副队长宗翰,于是忙热情的走出来请宗翰进屋叙话。 宗翰见那丰乳细腰的香嬗不但风情四溢,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透着丝丝欲要投怀送抱的春情,不免也因此有些脸泛潮红。 视线一直被香嬗那皙白的酥胸吸引的宗翰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忙将移开视线,然后跟她进屋叙话。 心系卿成安危的宗翰进屋后和那香嬗只是寒暄了几句后就把此次找乌桃子的原因说了一遍。 香嬗听完宗翰的叙说后,忙热情的安慰宗翰不要着急,说乌桃子被合醉楼的稗掌柜请去喝酒了,很快就回来,所以就叫宗翰和她在家一起吃晚饭,然后边吃边等。香嬗说完就去给宗翰泡茶。 宗翰听香嬗说乌桃子被合醉楼的人请了去,暗吃一惊,“合醉楼的稗掌柜怎么会把乌桃子请去吃饭了?难道他们是为向乌桃子打听卿成的事?” 宗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是越想越心焦,在这节骨眼上哪里还能坐的住?于是忙向香嬗道谢,推辞自己还有事在身未办妥,不便久等,起身就要出门。 香嬗见挽留不住宗翰,也只得作罢,只是在宗翰临走之际又叮嘱他忙完差事就赶快过来,因为乌桃子明天就要出门购货去,所以不要错过了。 宗翰道过谢,说自己忙完就过来等乌桃子。然后出了门就急匆匆去了镇衙。 宗翰来到镇衙后就把卿成活着的消息和乌桃子被稗掌柜请去合醉楼的事都告诉了春丁。 春丁得知卿成还活着的消息后也是惊喜万分,只叫宗翰不要着急,叫他先返回乌桃子家等着乌桃子回来,自己这边则先派出两个镇足赶去千萝镇与那边的镇衙接洽,到时只待乌桃子说出准信后就可以立马去把卿成接回来。而合醉楼这边,他会派人盯着。 宗翰现在一颗心都系在卿成的安危上,哪里还能去乌桃子家坐得住?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带上一队镇足提前去千萝镇。 春丁见宗翰因太过焦虑而乱了方寸,于是忙劝宗翰要顾全大局,说若是那合醉楼的稗掌柜不是因为这事请的乌桃子喝酒,自己这边且兴师动众的,定会传出去让他西泊家知道,所以事情掩盖的越隐蔽越好!因为去千萝镇接卿成的问题都不大,关键是接回来! 卿成的性命可牵扯到合醉楼多少人的命案官司?他西泊家一旦知道,哪有不拼命的道理?为谨慎起见,春丁还是劝说宗翰先去乌桃子家等待消息,若是情况不妙,镇衙这边也方便做两手准备以防不测。 宗翰听完春丁的分析,也不再坚持,只得赶忙去了乌桃子的家等待乌桃子回家。 宗翰来到乌桃子家的时候香嬗正在吃晚饭,香嬗见宗翰赶来,忙亲热的招呼他就坐,一起共餐。 宗翰虽然看不透香嬗对自己这样过分的亲热是发自热情的本性,还是有别的什么暧昧原因,但也不推辞,就爽快的坐了下来。 香嬗见宗翰没有出现什么别扭的表情,忙开心的给宗翰又是夹菜、又是倒酒。 宗翰和香嬗吃过晚饭后就坐在院子里拉家常,二人一直聊到街道上的铺面差不多都打烊了才等得乌桃子的归影。 那乌桃子在合醉楼喝的是一塌糊涂,只见他眼神恍惚,进院门时身形东倒西歪、晃晃欲坠。 香嬗和宗翰二人见大醉不稳的乌桃子终于回来,于是忙起身走过去相扶。香嬗待乌桃子坐下后就问他去合醉楼和稗掌柜商量什么事,非喝醉成这样不可? 那烂醉如泥的乌桃子坐在椅子上喷着满嘴的酒气,贼贼一笑,道,“这是秘密!是我和稗掌柜之间的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为了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他还给了我五十个银币,所以你们谁也别想知道!嘿嘿嘿……。” 宗翰见乌桃子说的如此神秘,心想他肯定是为了钱给稗掌柜说了卿成在千萝镇获救的消息,心急如焚的他,一脸焦急的脱口而出,“我给你一个银锭!你告诉我你给稗掌柜说了什么?” “嘿嘿,你就是给我十锭我也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嘿嘿嘿…何况你一个大官差打听这个商业秘密干什么?”,乌桃子瘫了似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宗翰不以为然的摆着手醉笑。 宗翰听乌桃子说是商业秘密,一颗吊到嗓子眼的心似又落下大半截。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试问乌桃子,“这么说,乌大哥没有给稗掌柜说我侄子在千萝镇获救的事情?” 那烂醉如泥的乌桃子听宗翰如此一说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宗翰拿钱追问自己与合醉楼的事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出卖卿成未死的情报,只见他愣了一下后就突然怒火三丈,失控似的跳起来对宗翰拍桌大吼道,“我乌桃子岂是这等不明事理,心狠腹黑的小人!” 宗翰从发火的乌桃子口中察出他并没有透漏卿成之事,心里一直悬挂着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只见他忙向乌桃子赔笑道歉,“呵呵!乌大哥莫要生气,兄弟我也是担心我那侄子的性命安危啊!”, 乌桃子虽见宗翰道歉,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憋屈,仍旧不依不饶,“就你知道那事关孩子的性命?我就不知道?莫说卿成是不是和我有瓜葛的孩子,走在大街上凡事只要是个洪氓族的人,他能干出这缺德的事吗?兄弟说话真是伤我心啊!我自在千萝镇茅杆子家接到这个口信就生怕自己把这事办砸,捎给你的口信也只说了卿成在千萝镇获救,并没有说叫你直接去找千萝镇上那开着《峒盐》渔铺的茅杆子啊!怕的不就是走漏风声吗?” 宗翰听得乌桃子的准信后连忙笑着附和,“乌大哥英明啊!大哥教训的是,是兄弟我多心了,误会,误会啊!呵呵呵!” 香嬗也准备劝说乌桃子不要生气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前门被撞的“哐当”一声作响。三人警觉的闻声侧头寻看,却见门口弄出动静的人正是合醉楼伙房里的前堂伙计总管——齐松! 虽然宗翰三人并不知道此人就是前几日将卿成亲自踹下悬崖的凶手,但是他们三人的心里也无不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合醉楼狗腿子惊的直冒突突!
原来齐松此时出现在香嬗家的门前是因为稗掌柜派他来给乌桃子送那五十个银币来的。他来到乌桃子家的门口时,刚好碰见醉酒的乌桃子拍椅子大发雷霆,于是站在门口的他是进也不是,回也不是,只得矗在哪儿等着几人闹完再说话,但他万万却没料到自己却赶巧听到这惊人的内幕消息。所以激动的身形不稳,碰到了门板! 齐松看着一脸诧异的三人,难掩心中的窃喜,于是微笑着佯装若无其事的神态走到香嬗面前,然后避开乌桃子和宗翰的视线就盯着香嬗的酥胸和脖子,一副眉目传情的神情,道,“嫂嫂,这是稗掌柜派我给乌大哥送来的五十个银币订金。稗掌柜叫我带话给乌大哥和嫂嫂,合醉楼非常感激二人的盛情合作,望乌大哥以后多多照顾合醉楼的干货供给。” “兄弟这是那里的话,我们家这小铺子那谈的上照顾合醉楼?倒是希望稗掌柜以后多多照顾我们才是,兄弟快快坐下喝杯茶水。”,香嬗因为猜到齐松得知卿成的消息而想趁机拖住他,于是忙压抑着心中对齐松的厌恶,一脸暧昧的陪笑请坐。 “谢谢嫂嫂盛情,这茶水兄弟可是没有口福喝啦,稗掌柜还等着我回去回话呢,兄弟这就不打扰了。宗翰大人,乌大哥,告辞了。”,齐松有心和这香嬗多点时间相处,但是卿成在千萝镇活命的事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赶快回到合醉楼报告消息。 “兄弟事务缠身,我也不便挽留,劳烦兄弟代我向稗掌柜道个谢啊!”,乌桃子也讨厌这贼眉鼠眼、一肚子坏水的齐松,趁着醉意满脸不悦的说着话。 齐松叫乌桃子不用这么客气,份内的事,应该的,若是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叫乌桃子只管开口。 齐松说完就匆匆离开乌桃子的家,然后一路疾跑赶往西泊家的府邸!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宗翰见事情败露,知道到现在是分秒必争,于是忙向乌桃子和香嬗夫妻二人道别,匆忙赶往镇衙。 宗翰来到镇衙把在乌桃子家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春丁立马就叫宗翰亲自带一队镇足去千萝镇。 宗翰因心急如焚,巴不得现在就能飞到千萝镇的茅杆子家,抢在合醉楼的人的前面接到卿成,所以他建议春丁叫那一队镇足走旱路去追赶,自己则走那条能省许多路程的水路,这样会快很多。 春丁说前几日下大雨,河里洪水未消退,走水路太危险。但宗翰要见卿成心切,说事情迫在眉睫,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洪水也消退了一两天了,他以前经常从那条大河里放木排到邑幽城,心里自有分寸。春丁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叮嘱他小心。 原来鱼难渡所在的那条大河不但是连接千萝镇的河水,而且还是直通幽黎部落都城邑幽城的幽水源头。 宗翰在镇衙拿了一把随身短刀和一捆绳子,趁着夜色出了城东门,沿着那条通往东边码头的大道一路疾行至鱼难渡险滩的滩尾,挥刀斩伐了一些成竹栓捆成排,然后跳上竹筏,趁着汹涌的洪涛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