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宁之夜(上)
“老大!” “苞文大哥!” 两个站在六阶锦卒护院旁边的护院见他中招,急呼一声后便去查看。看来这个六阶锦卒就是这伙护院的领头无疑了! 卿成见那两个跑去查看同伴的护院防守空白,于是立马趁机一个蹭步折回去,随后就见他猛然挥刀,将二人的头上分别劈砍一刀! “啊!” “啊!” 那两个猝不及防的护院,在惨叫一声后,也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叫喊起来! 已经杀红眼的卿成,此时就如同嗜血恶鬼一般,只见他两刀砍翻那两个护院后,就又连忙挥刀朝那地上挣扎的六阶锦卒泄愤似的乱砍一通! 眨眼间,就见那原本还能挣扎叫喊的六阶锦卒此刻已经浑身血红的挺在地上僵硬抽搐!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卿成的疯狂让巷道瞬间像变成了一个杀场,只见血腥气味四处溢满,冷寒之气遍布席卷! “不怕死的都给老子过来!” 双眼血红的卿成,在砍完那个六阶锦卒的领头护院后,就龇着牙对身边的六七个还有行动能力的护院大声吼道!看样子似要与他们同归一尽! 那六七个护院看着血人一样的小卿成,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嗜血小魔兽一样,身为锦卒的他们,此刻也是踟蹰的犹豫了。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会无缘无故找的死路?所以那几个护院虽然有把握奋死擒住身受重伤的卿成,但是他们却都不想第一个扑过去当同伴的rou盾!更何况,他们其实根本就犯不着为此拼命! 此时,已经积了一裤裆血水的卿成,见挡在面前的几个护院都不敢扑过来,便又拿起地上的一根燃着的火把,然后大胆的朝他们逼了过去! 那几个护院见卿成要离开,正犹豫要不要和他拼命的时候,却又看见巷口里面正追出来一拨人!真是后援及时!原本还生了放弃念头的几个护院,顿时又涨了胆气,然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拦住他!” 突然那,巷道里面传来一声怒喝催促!而那堵在卿成面前的六七个护院,也不得不一起挥刀劈去! “梆梆梆梆梆!” 卿成将手中的火把一记横扫,便拍开了那劈来的几把长刀,随后就立马挺身欺近! “嚯!嚯!嚯!嚯!” 只见卿成一边将手中的火把乱舞,一边趁机向外跳闪跑动。火把上的烈火与抖出去的火星,逼的那六七个护院慌忙避让! 卿成逼退那几个护院后,二话不说,立马挥刀猛扑! “当!当!当!当!” 只见四声刀击交鸣之声后,又跟着听见“沙!沙!沙!”三声刀刃划破皮rou的声音,接着就见地上又倒了一个护院! 卿成虽然又砍翻了一个护院,但是他自己的左臂上也挨了一刀,所以左手也就失去了帮衬的作用,手中的火把也随之脱落! 另外的五个护院见卿成左臂受伤,于是忙挥刀追砍上去! “当!当!当!当!当!” “擦!” “啊!” 急促的五声刀击声后,就见一个被卿成斩断了一只手的护院,弃刀哀嚎! 而此时的卿成,也已经冲出包围,正拼命的向巷口飞奔! “呼~呼~呼~呼~……。” 卿成拼命的朝闹市方向奔跑! “哄~~~!” 卿成刚巷子里冲入闹市大街,巷口的行人们就都惊骇的惊叫不已! “啊?好多血啊!” “这是谁啊!发生什么事了?” “天呐!天呐!我的个天呐!你看那个孩子浑身是血啊!” ……。 浑身是血的卿成顿时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慌乱,有些见不得血的妇人和小孩,甚至被吓的脸色发白,不敢再看! “快追!” “别让那小za种跑了!” “快!快!快!” ……。 街上的行人刚被卿成这个小血人搅得一阵慌乱,接着又听见巷子里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于是都忙好奇朝巷子里望去,且见那巷子里举着火把的一群人,就像出了蜂巢的马蜂一样,都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护院,见街道上的人群朝着南边指手画脚的议论,便料定卿成逃奔的方向。只见他扭头朝巷子里大喊一声“快!小贼往南边逃了!”,随后就见他一马当先的追去! 那些跟着一路跑出来抓贼的居民们,眼见情况不对,便都停下来,然后和街道上的熟人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众人经过一番讨论后,才得知事态严重,而那些被骗的居民们,则大骂合醉楼的伙计护院是黑心的王八蛋,居然谎称‘闹贼’来蒙骗众人,以致于让他们助纣为虐! 此时,已逃出虎口的卿成,就像入了大海的鱼儿一样,只管一路朝南狂奔! 跑了大半条街的卿成,正当寻思着要找一条能出城的小道时,有些分心的他却冷不防的,一头撞在了一个刚从酒坊里走出来的人的怀里。 这个人头戴一顶破斗笠,背着一个大背篓,卿成撞在他的身上,就像撞在了木桩上。身形不稳的卿成只感觉到脑袋一阵嗡鸣,但也来不及打量此人,只见他给那人欠身道了一歉后,就又急急忙忙的转过街角,然后朝一条小街道里跑了去! 进入小街道的卿成,又是一顿七折八拐之后,才终于从一条小道里绕出了城。 走在城外荒郊草地里的卿成,却是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下,只见那夜色下灯火灼灼的九龙镇方向,不曾看见有人追来,大松一口气的卿成,这才将那紧绷的神经放松。 可卿成这紧绷的弦不放还好,只是这才刚一松懈,他立马就觉得原本还轻盈的脚步,顿时就像被绑上了百斤之石,沉重不堪。而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冰凉酥麻的疲倦席卷全身,浑身上下也随之迅速的越来越冷了……。 ……漆黑的夜色下,混身血水的卿成忙脱了短裤,然后将其撕裂成条,然后包扎在浑身的刀口上。 虽然,这种简单的包扎对伤口的止血效果不大,但是卿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完这一切的他,又急忙拖着沉重的脚步,匆忙的走在夜无人迹的荒郊地里……。 卿成看着四周那些如鬼魅一样的山木之影,不自觉的紧紧的拽起了腰间的短刀,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有些不受控制的慢慢松懈。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渐渐的……,卿成的视线也开始慢慢的变的模糊起来……。 “难道自己今日就要死在这半道上么?……。”,疲惫不堪的卿成,看着那通往紫荷寨方向的漫长山道,却是再也抽不出来更多的力气向前走。此刻,已经浑身冷颤的他,心底不免生了绝望的情绪。 ……渐渐的,当卿成的意志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支撑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九龙镇,人头拥挤的街道上。 卿成大闹合醉楼的事情,就像一股狂风席卷了九龙镇平静的夜,只见九龙镇大街小巷里的灯火下到处都是议论声。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卿成的名字和身份,但是他的行为却被人们议论不休。 此刻,只见街头的人流成片的扎堆。原本生意兴隆的合醉楼,此刻也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宽大的一楼大堂里,还又一个衣着体面的人,在不停的焦急来回踱步。
“稗掌柜!快把绿瞎子交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正在大堂里踱步的人影,突然听到大门外口传来一声怒吼,被吓了一大跳的他,忙抬头去看,且见门口突然站着三十来个青年小伙。 “兄弟们这是什么意思?”,被人称为稗掌柜的那个人,将门口这些陌生的面孔打量一下后,于是就一脸厌恶的问。 那三十多个年轻人见那尖嘴薄舌的稗掌柜对众人没有好脸色,为首的一个便不悦的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们伙房里的绿瞎子,早上强抢我们紫荷寨一个老汉的药材不成后,还对他进行无礼殴打!我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年轻人说完后,他身后的年轻人们也都冷冷的看着稗掌柜,看架势,他们是只待这稗掌柜再说一句蛮横的话,就可能会扑上去殴打他一顿! 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紫荷寨的人。看来他们此次前来合醉楼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卿成爷爷泰华来讨说法。 那尖嘴薄腮的稗掌柜,听众年轻人说出此次前来的原因后,心里先是一个‘咯噔’,随后又见众人脸色愠怒难耐,便立马收了之前的高傲姿态,然后和颜悦色的赔笑道,“呵呵呵!众位兄弟莫要因此生气,此件事情我早上就已经狠狠的训斥过绿瞎子了,他也自知作错,大帅要去赔礼道歉。……只因这伙房里实在离不开人,所以我便令他今夜忙完酒楼生意后,明日早晨在去你们寨上赔礼道歉。可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他刚才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砍伤了。现在正在药馆抢救,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放你娘的狗屁!那个绿瞎子连自己打伤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他一概不知!你还令他道歉?他还被砍伤了?你吧我们当傻蛋吗!快把他叫出来!不然砸了你这合醉楼!”,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骂完后,其余的年轻就都跟着叫嚷着要砸楼,直吓的那稗掌柜大惊失色,赶忙走上前来赔笑哀求众人息怒。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见这稗掌柜已经被众人吓唬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拦住众年轻人,然后对那稗掌柜说道,“你纵容手下之人强抢他人财物,这是大罪!我也不和你多做理论,你既然不愿意交出绿瞎子来,那我们就把你绑去镇衙理论!” 那稗掌柜见众人要绑他去见官,还不待他们动手就忙摆手苦求道,“别!别!别!” “众位兄弟,咱们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楼上请!”,稗掌柜刚一逮着稳住众人情绪的机会,就忙赔笑着请众人上楼。 为首的年轻人见稗掌柜满脸堆笑,却是顿了一下,然后便扭头对身后那三十多个年轻人暗暗使了个眼色,随后便道,“众位兄弟,既然稗掌柜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们也没必要把事情闹的不可开解。合醉楼是个做生意的地方,人呆多了也难免不好,你们就先去外面转转吧,待我和稗掌柜把事情商量完后,就来寻你们。” 为首的年轻的话一出口,那三十多个年轻人便也不再继续纠缠,只是一下子就都散了。 众人散去后,稗掌柜就和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来到二楼的一间厢房里商量如何给泰华赔偿的事。 那坐在厢房里的稗掌柜,见房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聊了几句后的他,却是又变回了之前的高姿态,话语里也都是拐弯抹角的暗讽众人,说他们此次闹事的目的就是想多要几个钱! 与稗掌柜和谈的那个年轻人,见稗掌柜说话绵藏暗讽,心头的无名之火就又攒突突的,正当他要开口拿些话来压压稗掌柜的气焰时,且忽闻楼下传来“踏!踏!踏!”的整齐步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