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爷爷!” 始料未及的卿成惊呼一声,惊慌失措的他忙搀扶老者上床。 面如白纸的老者看着满脸焦急的卿成,却是喘着粗气,微笑道,“我没事,你赶快把铁鼎里的丹药拿出来,然后去客栈的伙房给我烧壶热水来。” “好。”,不知所措的卿成见老者有办法,应了一声后,便快速的取了生铁鼎里的九色龙纹镂空玉脂球,且见他看都来不及看一眼,就夺门而出。 卿成前脚走后,一直强忍着的老者又接连吐几口黑血,然后就虚弱的躺了下来。 恰就在此时,只见房门“嘭”的一声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接着就见一个小个子蒙面人,迅速的朝躺在床上的老者方向跑了过来。 蒙面人刚一到床边,然后就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那本《地物谱》。而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却是突然跳起来伸出手,然后猛然一掌朝那黑衣人的脑袋打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蒙面人忙偏头躲避偷袭,却还是被老者击中了胸口! 接着只听见“嘭!”的一声,蒙面人瞬间就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噗!” 蒙面人刚一落地,一口血雾就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jian贼,早就发现你了!”,一掌得手的老者怒骂一句后,正要下床去收拾的时候,却又是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蒙面人原本都还准备逃离,但眼见老者突然不支,只见他双目紧张的打量着老者顿了一下,随后就见他迅速的咬牙爬了起来,然后抓起身边的桌子凳子,一股脑的朝老者身上砸去! “咚!咚!咚!咚!” 这一次,气数已尽的老者只得被飞来的桌子椅子砸了个结实,然后重重的躺在地上,再无任何支配的力气。 蒙面人看着摔倒在地的老者,正犹豫要不要跑过去行凶的时候,却听见屋外突然传来客栈伙计的叫嚷声,于是忙跑过去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地物铺》,然后夺窗而逃! 蒙面人刚离开,客栈的伙计和一些食客就来到了房间里。闻讯赶来的卿成见老者被人暗害,心惊大骇的他来不及多说,忙跑过去一把背起老者,一路疾跑出了客栈,然后就风一样的朝镇中心的一家大药铺方向跑去。 “……卿成,不要跑了,……爷爷已经不行了,赶快把我放下来吧。”,躺在卿成小小的后背上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说道。 “爷爷不要着急!我很快就能到药铺了!”,卿成背着软泥一样的老者,迈着快速的步子,穿梭在街道上的人群中,引来行人的侧目。 “……卿成,你可不要恨爷爷心狠,……我也本不想把你这么个好小子牵扯到我们琼玑门的恩怨中来。……但是我见你生性重情重义,且又胆识过人,……心里很是欢喜。……加上这几日你宗翰叔又说你勤奋好学,酷爱武学。……所以我决定把炼丹之术传于你,也算是成人之美。”老者费力的说着话,口角不停流出的黑血渐渐的将卿成的后背染了一片。 “爷爷,你不要说话了,等药匠给制住你体内的毒气了后再说。”,卿成感觉背上的老者的越来越不支,满眼是泪的他忙哽咽的劝慰。 “……傻小子,增气丹的效果已过,……爷爷已经无力回天了。……临终前,爷爷要告诉你,其实爷爷打心眼儿里并不要你为我报仇,……只希望你将来有了本事以后不要为非作歹,灾祸他人就成。” 卿成本就为老者的处境难过,现在又听了老者一番肺腑之言,忙着奔跑的他不免转而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 老者见卿成为自己大哭,却也是非常不舍的继续道,“……既然你决议要为我琼玑门清理门户,那爷爷叮嘱你一句,……你在没有达到‘龙雏’以上级别的修为境界之前,千万……千万……千万不可去琼玑门为我报仇,……不然你只会……只会成为……成为jian徒夜伦的刀下鬼。”,老者的气息渐渐微弱,每一句话都很吃力。 “爷爷放心!我长本事后一定会清理门户,定将那几个歹人挫骨扬灰!以报他们谋害爷爷的血海深仇!”,卿成一边大哭一边大声咒骂。 “见你有此决心,我也是死而无憾了。只是……天命难违,你也无须难过。……说起来我们爷俩能认识,也算是缘分。……我死后你只要把我的骨灰……送回……送回琼玑门的祠堂……就算是完成了我的心愿了。” “爷爷!你不会死的!我一定让药匠把你治好!”,泪水满面的卿成心如火焚。 “……爷爷希望你长大后,……一定要记得代爷爷……保护好我的女儿,你的婼澜jiejie。……她可是我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人了啊!……只盼你以后能发奋图强,振兴……门威。” 老者的话音刚落,突然又一大口黑血喷湿了卿成的前胸后背,接着就见他的身骨像被开水烫了的花儿一样垂了下来! “爷爷!” 卿成惊呼一声!然后赶忙放下老者查看,且见老者已经闭目咽气! 悲痛欲绝的卿成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街上行人的好奇议论,只是扑在老者的身上大声嚎哭不止! 而与此同时,九龙镇东北方,灯火稀疏的民居巷子里,只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翻过一道民宅的围墙,然后熟练的从屋后攀爬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这个身影在房间里只是摸黑兜了一趟,然后又见他从原路返回,最后进入闹市,来到一间大药铺。 “哟,二少爷,你怎么了?”,在药铺里掌柜的一个伙计一看见这个人就立马跑过去搀扶。 且见此人十四五岁的年纪,眉骨突出,一双鹰眼满是怒气,胸口的衣襟也已被血水浸透。此人正是前几日刚被卿成砍伤的二隆sao! “刚刚从我舅舅家客栈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喝醉酒的外地人,动了口角,打了一架。”,二隆sao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吐出来的全是鲜红的血水。
“二少爷,你快坐下,我这就去叫老爷来给你看看。”,那个掌柜伙计说完就急忙往药铺的里屋去了。 掌柜离去后,坐在椅子上的二隆sao自己解开衣衫,却见胸口上两条才刚刚愈合一点儿的刀口正在不停的渗血,而且两条刀口的中间还有有一张黑色的手掌印。 “狗rì的老东西,真是阴险狡诈,幸好我躲过了他那一掌偷袭,不然打中我的脑袋,只怕我早已性命不保了!”,二隆sao看着胸口上黑色掌印,只感觉到火烧一样的灼痛难挡,额头也是因此青筋高鼓,虚汗直流。 翌日下午,两日不见的卿成却是神色哀伤的回到了紫荷寨。 劳疾大愈的芹玉,此时正在前院和泰华闲聊。当他们夫妻二人看见神色憔悴的卿成回来时,正要问他怎么了,且见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黒木匣,于是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双眼浮肿的卿成看这病情已经好转的芹玉,有心高兴,但是却又开心不起来,只是张口说了一句“项乾爷爷死了”,然后就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里再无多言 原来这琼玑门的老者名叫项乾。 夫妻二人听此一言不免一脸讶异,于是跟进房里将神色消沉的卿成打量一番,且见卿成的手指上多了一个幽绿色的玉戒指,心里不免惊讶,于是忙问他怎么回事,卿成就将昨日发生的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番。 芹玉夫妇二人听罢,见是恩人亡故,便劝慰了卿成一番,然后就默默地忙晚饭去了。 夜晚,风清人静,毫无睡意的卿成,秉烛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思绪难静。 “昨夜偷袭项乾爷爷,夺走《地物谱》的人到底是谁?……难道jian贼夜伦寻到我们了?……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琼玑门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啊!……爷爷可是叮嘱我,武学修为没有到达龙雏以上不可取寻仇……,看来只有听宗翰叔的,先在公立武堂跟着禾安总教头努力修习,待进阶为锦卒后再作打算。……也不知道我的锦甲气元在贯通全身经脉后是个什么情况,……唉。”,卿成看着大拇指上那枚幽绿光亮的玉戒指,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吹灯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