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为了孩子
听着大门开关的声音。 方琪回来的时候，南义还在书房写字，趁小孩还没有来闹的时候，赶紧把文字发了。发了看效果的时候才发现有几处错字，又重新编辑修改了再发。弄完一看，时间已经过了6点半，而外边好像没什么声响。他起身出门去看看。 优优不在，可能又是直接到楼下先玩一会才回来。客厅里只有方琪，又是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南义出来，她连眼皮都没抬。 南义看看厨房，没有任何准备，有点奇怪看往妻子，指指厨房。 方琪白他一眼。 南义在她拐角那坐下，似不经意地说：“很累呀？晚饭我做吧？想吃什么？” 方琪稍稍坐起来，淡淡地说：“待会做点面给优优吧，不用预我的，我吃过了。”眼睛始终不离开电视，似乎不是给丈夫说话，而是给电视说。 南义推测：“还要去加班？” 方琪点头，站起来，关了电视，好像要准备出门了。 南义也起身，跟她一起走到门厅。 方琪一边换鞋，一边不解地看看他。 南义忙说：“我下去把优优带回来。” 方琪没多说什么，拿了包前头走。南义跟着出。 因为昨晚的夜不归宿，南义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心里总有种愧疚感，觉得对不起妻子。毕竟是第一次吧，心里总会有点疙瘩。 对于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妻子，一直以来，他都是顺从的多，基本不考虑会逆她的意思去做什么事情。当然，或者可以理解，昨晚他之所以去找蓝色妖姬，就是因为她让他去的，是她叫他去找别的女人他才去的。——但无论怎么说，毕竟不是自己的初衷。另外，他也习惯了对她的依恋，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希望她不高兴，所以见她很累的样子，他只想多陪陪她，所以选择和她一起下楼。 两个人单独在电梯里的时候，因为隔得近，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南义走近妻子，想去抱抱她。但是方琪看他走近，却很淡然地退后一点。南义有点受伤，带点责备地叫：“方琪——” 方琪看着楼层显示板，似不经意地问：“昨晚去哪里了？” 南义深吸气，淡淡地说：“在一个同学那里。” “女的？”她紧问一句。 南义很反感她总拿他的女同学说事，便绷了脸，“你说是就是吧。” 方琪冷哼一声：“出息了啊，学会不归宿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 “哈哈！”方琪冷笑一声，见门开了便抬腿就走。 她前头噔噔地走得飞快，知道他就在后边，故意不回头，出了门厅就往大门方向去。 上得她临时停在路边的车，还没准备起步，正拉安全带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她暗笑：这个小男人。 她私下里都这么称呼南义，因为他就是比她小四五岁，这么称呼也是宠腻的意思，但却叫他很不满；他不喜欢她这样叫，但是她坚持，时间久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每次听到她叫都会“惩罚”她，以致这个称呼都成了他们间在温存时候的秘密甜言之一了。 但是让她错愕的是，电话不是她的小男人来的，而是她尤其不待见的“刘艺父”——刘艺是她的大女儿，判给前夫的那个；刘艺父就是刘艺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前夫——她在手机通讯录里毫不客气地这么备注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见到的。但是尽管不待见，因为中间还有个13岁的孩子，她也不得不时时接受他的“sao扰”。 她没好气地说：“又干吗？” 刘光亮却似乎毫不在意前妻的态度，声音里满是关切：“回到家了吧？” “有事说事，我还要加班。” “哦——是这样的。周末不是五一吗？我爸妈说带上刘艺一起去海边定个酒店住两晚，刘艺不肯单独和他们去，她想把你叫上。她说要和mama一起去。” 方琪想也不多想，一口拒绝：“做梦吧你，爱去你自己带去。” 刘光亮忙表明立场：“不是我的意思，真的不是，不信你回头和女儿聊聊就知道了；再说了，我又不去。” 这么讲来，方琪没那么对立了。刚刚一听说要去海边住，她就想是这个臭男人的臭主意；现在听说他不去，那就不是他的的居心叵测，而真的只是为了女儿的陪伴问题。于是她说：“我也去不了。我要带孩子，可能还要加班。” “你看看要不要加班咯，一般的加班可以推就推了，大过节的哪有天天加的！光是带孩子的话，就一起带去咯——不过先说明，你那个弟弟就不方便去了。” 又听到这个恶心男人把她丈夫叫成弟弟，她的怒意便起来了，丢了一句“你恶心死去吧”便挂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方琪知道刘光亮是故意气她的。 她知道，自从他知道她和一个比他高大又比他帅气还比他年轻的同事在一起后，他是恨得牙痒痒的，几次三番地找她要谈谈，甚至要复合，她全当他不见。 是的，她开心得要命。没错，她幸灾乐祸，她得偿所愿。 她就是要他恨起来，而且是恨得牙痒痒又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的那种！要他每一分钟都过的不好，过得后悔，过得肠子都青掉才好。谁让他和他父母串通一气要她出国生第二胎的！她偏不生！ 离婚？好啊，谁怕谁啊！ 嫌刘艺是女孩？好啊，她偏偏把女孩扔给他，自己独自走了！让他就是再婚也不能再生孩子！ 哈！她的计策是很完美的！ 然后，她高调地再找个让人羡慕的男朋友，天天疼着他宠着他，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爱这样的男人，偏偏就不待见前夫那样的草包。而刘光亮敢来挑衅一次她就敢狠狠地给他回过去让他下不来台。什么悔悟了，什么要复合啊，什么父母也知道错了——统统见鬼去吧。 啃剩的骨头，吃剩下已经融掉的雪糕，她从来不会回头去多看一眼的。 而刘光亮，尽管家庭条件够好，自身条件也不差，但是毕竟离过一次婚，还带个孩子，他的再找个可以盖过她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于是高不成低不就，竟然一直都没有成！谈肯定是谈过，但想找未婚嫁过的，估计没门。 条件相当的，人家听说他带个女儿远远都避开了。哪个有点身份地位的的人家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放去给人当后妈！哪个聪明时尚的现代女孩乐意为了所谓爱情去趟这样的浑水！只能找条件低一些的了，可也没那么容易；刘家父母鼻子高，压根都看不上那些家庭出身和他们宝贝儿子有差距的——连方琪这样条件的还嫌人家生女儿，他们还能放得下什么标准找条件不相当的！ 这样一来，刘光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妻带着个高大帅气的“弟弟”丈夫出双入对，他就只能回家去做他的单亲爸爸。尽管绝大部分时间孩子都是他父母在管，他也可以单独外出去活动；甚至为了方便和女人相处，他另外还买了个小公寓单住。但是，谈是一回事，真正到谈婚论嫁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起这些，方琪就心凉，像大六月天从酷热的外头进到16度的冷气房里，还吃着冰镇的甜西瓜。 不过呢，无论对前夫和他家人有怎样的怨恨，方琪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不得已把她丢在前夫家。事实上她也是心里很有底，知道机关干部出身的刘家父母不会对孩子不管，还会管得比自己好，所以她才放心地交托，同时也是对刘光亮的一种惩戒：让他不那么好过。不就是每月给千把元生活费嘛，她给就是了。 对于孩子，除了每年第一个月一次付清她一年的抚养费外，她还保证每周至少见一次面，带她吃饭，给她买吃的穿的用的；平时还经常电话联系；偶尔有外出公差的机会，只要是孩子的假期，她都会想办法把她带在身边带她出去开阔眼界。作为母亲，她做的不比任何女人差。——当然她做这些事情都是私下里的，不能给她的小男人丈夫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了未必会反对，但是她总觉得这是她自己个人的事情，还是自己单独解决好了。 虽然对刘光亮的话不怎么相信，但是方琪相信女儿可能会有那样的和自己出去度假的心思；毕竟她现在越来越长大了，有了更多女孩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不太适合和爷爷奶奶说，也不肯和爸爸分享，而是要和mama才可以说的。 所以方琪到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给女儿去电话。这个时候她还没有上晚自习，通电话还有时间。 刘艺真的是很想和mama一起去海边度假，还做出让步说mama带上meimei她也同意。 方琪翻阅着日历，看着周末的会议应酬安排，只能一再对女儿表示抱歉。为了表示歉意，她提出一个办法：“小艺啊，那这样吧。你们五一是不是放假三天，30号到2号？” “好像是。” “你们去海边是30号去吧？” “应该是吧。” “那29号下午放学的时候你给我电话，我去接你。你就给你爸爸说下叫他不用接你了，好吗？mama请你吃饭。” 刘艺开心一点了，“好。”但是又有一点疑问，“mama你一个人吗？” 方琪想了一下，“你想不想见meimei？” 刘艺是个早熟的孩子，mama这么说她就懂了，便说：“没问题。” 方琪也懂女儿的意思，她未尝不想单独享受mama的疼爱，但是做mama的希望她要做个jiejie，她还是会听的，尽管多少有点难受。方琪不希望她有难受，所以开解她：“小艺，你知道mama是疼你的，mama永远是你的好朋友。但是你也知道，优优比你更小，她也是mama的孩子，是小艺的亲meimei，你们该多见见。无论什么情况，你们都是亲姐妹，你要爱护她。等mama老了的时候，你长大了，还要替mama照顾她。” 刘艺点头：“mama我懂了，我会好好疼爱她的，她毕竟是我的meimei。她也很可爱啊。我还画了一张画给她。上次她说喜欢我画的画。” 方琪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