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量山

    一会儿之后，王府侍女带着阿紫去内室验过她肩膀上的伤痕，对着段正淳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下。

    “湖边竹，绿盈盈。报平安，多喜乐。”段正淳手拿着阿紫的金锁，嘴里念叨着这十二个字，满腔的喜悦全部写在了脸上。

    段正淳和阿紫父女初会，自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言语要说，曹旭告罪一声，便出了大厅，外边自然有侍女招呼。

    曹旭挥退了侍女，一个人出了镇南王府，在大理城中游览了起来。

    大理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过了几条街道，顺着一条笔直的大石路前行，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

    “这就是大理国的皇宫了吧，不知道东京城大宋的皇宫又是一番什么模样。”曹旭遥遥的观赏了一番，便出了大理城，一路向着城外的天龙寺而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这座寺院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大理世代崇佛，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

    曹旭一路来到了天龙寺，见得高大的佛殿之外，香客行人熙熙攘攘，别有一番热闹。当然，这些普通游客最多只能到大殿一游，更深入则没有可能。

    等曹旭返回镇南王府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镇南王府华灯初上，一个华衣美服的少女迎了出来，正是半日未见的阿紫。

    阿紫雪白的脸蛋满是兴奋的红光，被她身上的锦绣衣裳一衬，倒像是个玩偶娃娃一般，又是滑稽，又是可爱。

    “山野小民游坦之见过郡主。”曹旭笑了笑，拱手说道。

    阿紫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手，说道：“免礼。”

    看到阿紫这番表现，曹旭不得不对段正淳说一个“服”字，果然不愧为鼎鼎大名的女性专家，这么快就让阿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手段高明的很啊。

    入夜，一个黑影从镇南王府之中悄无声息的飞出，四周巡逻的侍卫丝毫没有察觉。

    黑影几个晃动，装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天龙寺虽然戒备森严，但是曹旭以《涅槃枯荣禅经》中的枯荣之法收敛气息，配合“深藏身与名”的轻功施展开来，却是如履平地。

    对于号称天龙第一武功的六脉神剑，他倒也不是非要弄到手不可，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大理，那么不去天龙寺里试一试，心里总感觉有几分遗憾。

    天龙寺房屋绵延，曹旭一路向内行去，经晃天门、清都瑶台、斗母宫、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这些建筑全部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庄严神圣。

    一袭黑色夜行衣的曹旭，恍如幽灵一般，在天龙寺中游走着。

    待他穿过一条长廊后，两边的景物登时一变，此地的几间屋全以松木搭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带着斑斓古意，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完全不同。

    “想来这里就是段氏皇族的清修之所了。”曹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做出了判断。

    “天龙寺中比较厉害的除了本字辈的‘观、相、参、因’四人外，还有一位精修‘枯荣禅功’的枯荣大师，一共是五个和尚。后边鸠摩智打上门来讨要剑谱，还是保定帝出家为僧，才凑齐了六个人施展六脉剑阵。”曹旭心中回想着“剧情”，结合这些年来从丐帮获得的消息，估算着天龙寺的实力。

    “枯荣大师性格老辣弥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要从他手中拿到六脉神剑的剑谱，难度很大啊。”曹旭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算了，我还是直接来吧。”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的曹旭懒得思考了。

    他飞身一跃，便来到了那几间木屋前。

    “吱呀”的一声，木屋开启，灯光亮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贵客深夜登门，还请入内一叙。”

    曹旭也不啰嗦，迈步而入，走进了木屋。

    只见室中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僧朝外，其中二僧容色枯槁，另一个壮大魁梧。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蒙面的黑巾下，曹旭微微一笑，对着东首面壁的和尚说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后学末进见过枯荣大师，晚辈这里有《涅槃枯荣禅经》一卷，一曰枯荣，二曰生死，三曰涅槃，愿与贵寺交换，但求《六脉神剑经》一观。”

    “阿弥陀佛。”枯荣大师喧了一声佛号，转过身来，说道：“敝寺藏有六脉神剑经一事，纵是我段氏的俗家子弟亦不得知，阁下却从何处听来？”

    曹旭“嘿”了一声，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说着，他取出了一卷书册，遥遥一抛，书册落在了枯荣大师的身前。

    “这是《涅槃枯荣禅经》的上卷，枯荣大师尽可一观。”曹旭大大方方的说道。

    这上卷记载的是枯荣之法，与天龙寺的《枯荣禅功》相差不大，故此也没有什么泄露不泄露的。而至关重要下卷，曹旭当然不会就这么傻乎乎的拿出来。

    枯荣大师一挥衣袖，书页连续翻动，看过数页之后，枯荣大师微闭双目，沉思了起来。

    虽然仅仅看过了数页的内容，但是精修《枯荣禅功》的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这卷禅经的博大精深。

    如果曹旭所言属实，那么这卷禅经或许真的能够助自己解开桎梏，迈步更高的境界。个人的前途命运与天龙寺的传承规矩，在枯荣大师脑海之中此起彼伏，争斗不休。

    良久之后，枯荣大师睁开双眼，说道：“此事，请恕老衲不能答应。”

    说出这句话后，枯荣大师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放佛在刹那间都被抽空了一般。

    “修成《涅槃枯荣禅经》之‘生死境’，有望轮回转世，修成‘涅槃境’，则可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超脱红尘之苦。大师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曹旭说道。

    “阿弥陀佛。”枯荣大师喧了一声佛号，不再言语。

    谈判破裂，那就只好动手了。

    曹旭屈指一弹，便有数道冰晶剑气飞出，他朗声说道：“微末技艺玄天剑指，领教诸位高僧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