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人心不足
苏幽兰听杨景睿这样说，就说道：“我就知道你的消息是灵通的www.shukeba.com。” 接着，苏幽兰又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我在找合适的时机。我怕你一旦知道了，关心则乱，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进展。” 杨景睿听苏幽兰这样说，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苏幽兰回答道：“是关于你的母亲孝仁皇后的事情。我们太傅府的暗桩偶然打探到，孝仁皇后当年被打入冷宫，是受了薛贵妃的陷害。当年薛贵妃就是用了这个秘药的药方，先是告诉皇上她怀孕了，接着设计与孝仁皇后发生冲突，就说孝仁皇后推了她，所以小产了。皇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孝仁皇后打入冷宫，孝仁皇后才因此急怒攻心，郁郁而终的。” 杨景睿听了苏幽兰的话，不由悲怒交加，一抬手就将几案上的青瓷茶杯摔到了地上。 杨景睿自幼丧母，对于孝仁皇后一直怀着一份很深的感情，他虽然早知道薛贵妃借秘药敛财的事，却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孝仁皇后，也曾经被这个薛贵妃的秘药所害。 这时，杨景睿就对苏幽兰说道：“这个薛氏，心性如此歹毒，如何还能让她继续留在父皇身边？我要让她血债血偿。我们现在就一起进宫去。” 苏幽兰见杨景睿这样生气，对薛贵妃连封号都不叫了，直接叫她薛氏，显然也是怒到了极点。 苏幽兰也明白，孝仁皇后是杨景睿的逆鳞，任何人都是碰不得的。现在知道了薛贵妃陷害孝仁皇后的事，已经触及杨景睿的底线了，他是必不会善摆甘休的。 但是，苏幽兰也担心，杨景睿情急之下，会不会在齐穆帝面前做出过激的举动，就连忙提醒道：“你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在皇上面前，你还要克制几分。” 杨景睿听了苏幽兰的话，就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报此仇，枉为人子。至于父皇的态度，你不用担心。十个薛贵妃，在我父皇面前，也抵不了我的母后孝仁皇后。我小的时候，父皇就跟我讲起过，他很后悔当初因为薛贵妃小产的事情，惩罚了母后。要是时光能重来，他是万万不肯那么做的。在薛贵妃母子的连连算计下，我之所以能在后宫平安的长大，就是因为父皇一直在暗中派人庇护我。所以，你尽可放心。” 苏幽兰听杨景睿这样说，倒是放下心来。 两个人就即刻入宫了。 这时，在两仪殿内，内侍省太监总管崔培安正要向齐穆帝回报，拿回保和堂药店掌柜的审问结果，就听殿外的小内侍通传道：“秦王殿下和秦王妃，请求见驾。” 齐穆帝听了，就说道：“让他们进来。” 秦王杨景睿和苏幽兰进来以后，一起对齐穆帝施礼。 这时，齐穆帝就问道：“景睿，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景睿就说道：“听说晋王府出了事情，侧妃小产，晋王府的人今天都进了宫，儿臣就进宫来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齐穆帝听了杨景睿的话，就说道：“你是有心的。既然来了，就一起听一听吧。” 说完，齐穆帝就对崔培安说道：“培安，审完了什么结果，现在就说说吧。” 崔培安听了齐穆帝的话，就说道：“那个保和堂的掌柜都招了。去他药店买过秘药的，是侧妃冯婉婷的生母春姨娘。因为，他干这行的，就多了小心，无论哪个客人买了药，都会派小二尾随，以免出了纰漏。” 崔培安刚说到这儿，冯婉婷就吓得连忙对着齐穆帝哭喊道：“皇上，儿媳冤枉啊。儿媳真的不知，春姨娘买了这药。必是春姨娘暗中把药夹在我的饮食中，给我服用的，儿媳不知呀。” 薛贵妃怕冯婉婷再多说下去，把自己泄露出来，就连忙说道：“冯婉婷，你给我住嘴。就凭你一个侧妃，还不配叫皇家的儿媳。你意图蒙骗皇上，陷害正妃，真是留不得你了。以免其他人有样学样，败坏了宫里的规矩。” 这时，齐穆帝说道：“侧妃冯婉婷，即日起送去郊外玉佛寺庵堂出家礼佛，终生不得出寺，好好在佛祖面前洗心革面，忏悔自己的过失。冯侍郎府的春姨娘，即刻贬为官婢，流放三千里。” 冯婉婷听齐穆帝这样一说，知道自己的一生彻底地完了，连带着自己的母亲春姨娘，也没了好下场。 这时的冯婉婷，瘫倒在地上，只是一再哭喊着冤枉，接着就被两个宫里的内侍拖下去了。 苏幽兰见了，心中暗想：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冯婉婷，要是不贪慕虚荣，哪有今天？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家世，又没头脑，还老想着荣华富贵的女人，大都就是这个下场了。 这时，崔培安又向齐穆帝禀告道：“启禀皇上，这个保和堂掌柜还招了一件事。这秘药的确是从宫里流传出去的，卖给他秘药方子的，是薛贵妃娘娘手下的掌事宫女秋云。他说，他只是挣点小利，每卖出一副秘药，大头都得交给宫女秋云。他还说，据秋云说，这些卖秘方的银子都是要孝敬给薛贵妃娘娘的。” 薛贵妃听了崔培安的话，连忙说道：“这个保和堂的掌柜，他胡说。他就是条疯狗，如今事发了，就要胡乱攀咬我。大齐朝，谁不知道我薛贵妃执掌后宫，他也就是听说过我的名号，熬不住刑，就胡言乱语。皇上，你可不要相信这个小人的一面之词，你要为臣妾我做主啊。” 齐穆帝听了薛贵妃的话，就说道：“贵妃不要着急，我问问便知。” 说完，齐穆帝就问这时已经瑟瑟发抖地站在薛贵妃身边的宫女秋云：“秋云，我问你，这个保和堂掌柜说的这一切，可都属实？” 宫女秋云听了，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启禀皇上，这一切都不属实。奴婢很少出宫，更不认识什么保和堂的掌柜。至于说到薛贵妃娘娘，娘娘身份尊贵，又怎么能和那种市井小民，有什么来往。必是那掌柜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明察。” 齐穆帝听了秋云的话，没有马上说话。其实齐穆帝心里已经明白，这个事情必是与薛贵妃有关。内侍省总管太监崔培安，跟了他多年，审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好，他没有什么质疑的。 齐穆帝之所以犹豫，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薛贵妃，轻了，薛贵妃会不当一回事。重了，怕长子晋王杨景昭的面子会不好看，毕竟薛贵妃是杨景昭的生母。要知道，宫里都是讲究母凭子贵的。 见齐穆帝犹豫，这时晋王杨景睿说道：“父皇，要我看，不如让崔总管带了秋云，到慎刑司和那个保和堂的掌柜当面对质。崔总管的审案能力，儿臣还是十分信任的。” 齐穆帝听了杨景睿的话，就说道：“也好。培安，你就带秋云去慎刑司对质。” 秋云听了齐穆帝的话，不由立刻脸色煞白，没了血色。她知道躲不过去了。 慎刑司是宫里人觉得像地狱一样的地方，基本上有去无回。崔培安的手段，谁不知道是极为狠辣的。秋云觉得她是熬不过刑去的。 想到这里，秋云不由可怜兮兮地看向薛贵妃，乞求薛贵妃替她求情周旋。 可是薛贵妃看了秋云的眼神，只是淡淡地转移了视线。 这时，秋云已经完全明白了，薛贵妃这是要舍车保帅，彻底舍弃自己这个棋子了。 秋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况自己的家人，全在薛贵妃的掌控之中，自己又如何敢忤逆薛贵妃呢。 想完这些，宫女秋云就对着齐穆帝说道：“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说完，秋云就站起身，冲着两仪殿的柱子，撞了过去。霎时间，头破血流，立时就断了气。 薛贵妃见了，这才假惺惺地啼哭道：“秋云，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又何必为了自证清白，就自尽呢。” 齐穆帝见了这个场面，心中暗想：这倒是个忠婢，替薛贵妃挡了一劫。 于是，齐穆帝说道：“秋云既然死了，死无对证，这个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不过，后宫之中，必要严整宫规，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贵妃，你执掌后宫，管教不力，罚你半年的俸银，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