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择
“几千年的上古时光中，荒魔cao纵着毁天灭地的古元素之力对抗着加赞，但在巨龙面前，荒魔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巨龙简考·龙之力量》第1页白塔林考古协会著 ———————————————————————————————————————— 当夜枫来到村长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也不知是真忙还是有意为之，泰维尔把夜枫晾在屋里个把钟头。夜枫自己到觉得不坏，算是有时间开始关注这个不大的地方。按老科林的说法，维尔村是一个处在洛斯帝国西部边境的小村庄，人口不过两三百，除了定期通过来外的商队交易一些铁制品和野料，其他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状态，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洛斯帝国和远在大陆东方的西翁同盟国常年的交战状态，维尔村也几乎被征召了大部分青壮年男性，现在村里的男人要么年纪大到不适合军事训练，要么就还是小孩子，也难怪老科林这帮大叔说话这么有份量了。 正当夜枫翻看着书架上各种泛黄的书卷的时候，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从内屋走了出来，身旁搀扶着他的是一位栗色长发的少女，衣着朴素。 “嚯嚯，只听科林说你挺野的，没想到还喜欢看书？”老头子先开口道。 “呃，你……您就是泰维尔村长？”夜枫快速的把手里的东西归还原样。 “没错，不好意思啊年轻人，刚才有点小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希望你别介意，来来坐下陪老夫聊聊天。” 尽管是一村之长，但泰维尔的屋子远谈不上豪华，甚至称不上大，夜枫和老头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下来后，老村长便招呼一旁的佩琳去准备点茶点，而后小丫头也知趣的“准备”了很久，干净整洁的木屋厅内只剩下一老一少。 “那么……”夜枫刚准备提点问题，就被泰维尔抬手压了下来，老人先声说道：“我知道你大概也有很多疑问，夜枫，这是你名字，对吧？” “呃，是的，泰……维尔村长。” “呵呵，你叫我老泰或者老爹就行了，村里人都这么叫的。”泰维尔和蔼的笑道，“先说说你的身世吧，你从哪来？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其实在陪着科林来到村长屋的一路上，他就猜到对方会问这些问题，可是被问到脸上，夜枫还是多少有点舌头打结，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夜枫才慢慢开口，一边说一边整理混乱的记忆。一开始还想有所保留，但说着说着还是把能说的都告诉给了泰维尔，从遇见老法师穿越，到突然坠落，直到刚才跟老科林的危险对峙……全都倾吐之后，夜枫反而觉得有种舒坦的感觉——毕竟他从里到外确实是一个诚恳的男孩，做事言谈喜欢坦荡。 “唔……原来如此。” 泰维尔老爹不知道何时又掏出了他的老烟斗，轻轻抽了一口，烟香在屋内缭绕。 “就是说，你并不是弗拉尔世界的人，而是被一个自称魔法师的老人带到这里的？我没说错吧。” “是的。” “但是那个该死的魔法师没有告诉你到底来做什么？” “……是的。” “唉，这不扯蛋嘛。”老村长满脸淡定的咒骂让夜枫倍感亲切，对这整件事就是个扯蛋，非常扯蛋的事情。 “也罢，你不必急躁小伙子，说说你接下来准备打算怎么办？” “说实在的，泰老爹，”夜枫也不再那么拘谨，几番聊天已经熟络起来，“我想回家。” “嗯……倒也是，大老远被绑票过来，然后就撒手不管了，总归是要想法子回到你的世界，可是啊夜枫，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您是说回去的方法么？我想好了，想办法找一个魔法师，求也好怎么也好让人家送我回去，难归难，但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但是，这里没有魔法师啊！”泰维尔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夜枫。 “啊？”夜枫心想果然魔法师这种神秘的人物非常的稀少，“没有关系，您不妨告诉我附近的大城市里，有没有知名的魔法师，我再想办法去拜见他们。” “不不，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说的‘这里’是指的整个帝国，”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画饼似的做手势，“整个的”含义看起来非常大…… “那，那别的国家？” “虽然老夫我没出过海，但也看了不少书，整个中央大陆上就只有我们洛斯帝国和东边的西翁同盟国，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国家有魔法师。” “……那您怎么知道魔法师的？总会有点什么传闻传说传奇吧！” “这个，咳咳，夜枫啊，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村长捋了捋小胡子，“魔法，是属于龙族的。” “龙……龙族？” 刚说道这个词，夜枫的脑袋又是一阵刺痛，不过他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了，所以没过一会儿就回过神来，然后，他绝望了。 是的，泰维尔说的没错，在这个叫做弗拉尔的世界上，只有龙族才会使用魔法，脑海里顿时映出来的，则是身高百米的庞大蜥蜴，还长着翅膀，释放恐怖的魔法，所到之处皆为尘土，跟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是没有打交道的概念的，跟人类碰见基本上就是一脚踩死，或者放魔法给灭掉。 接着泰老爷顺带讲述了一下这片大陆上的龙族传闻，相传在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有很多龙类。但它们曾经爆发过一次毁天灭地的内战，死掉了很多的巨龙，最后残存的巨龙各自寻找隐蔽的巢xue开始长眠，随后就是人类帝国的兴起……老村长滔滔不绝，夜枫却基本上没听进去多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巨大的蜥蜴怪兽。 “咳咳，夜枫，要不要听一下我的意见。”泰老爷收起烟斗，表情十分郑重。 “您讲。”夜枫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你先就在维尔村定居下来吧，至于你回家的事情，只能往后再议，毕竟不论你怎么想，人类都是很难与龙族打交道的。” “……唔。”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青年，要是你想不开就这么冲到荒山野岭的，被魔物给咔嚓了，多不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定居下来再想办法吧。” “泰爷爷，我夜枫真的很感谢您这样收留我，不过我这样一个外地，啊不对，外界人，答应您留下来肯定没问题，说实话我也没别的什么选择，不过我不是一个习惯白吃白喝的人，就是不知道怎么能报答您和村子的好意。” 夜枫此番话，虽说有点恭维之意，但却是发自肺腑，毕竟老村长待人以诚，好心收留，想想在这种异界，人生地不熟的，还这么危险，能有个落脚之处也算是再造之恩了，不能不感谢。 “哈哈哈，好小子，这个好说的很，我就怕你年轻冲动过不了心理的坎，心急泄气去寻死。”村长眉开眼笑的说道，“放心，我们维尔村虽然物产贫乏，但也不会不欢迎外人，夜枫，你先就跟着老科林一家住着，别说什么都不会，你还年轻的很，学东西快，只要勤快点，吃喝拉撒睡保管没问题。” “谢谢您。”说道这里，夜枫有点激动，顿时站了起来，给泰维尔深鞠了一躬。 “别太客气了，以后你就是我们村的人了，明儿一早我就开村大会把你介绍给大家，现在已经深夜了，今晚就在我这破屋子里睡下吧。” “佩琳，别在外面偷听了，你进来吧。”泰维尔对着偏房叫唤着，孙女儿腆着脸蹿了出来。 “对了，这丫头是我孙女，佩琳，年纪比你小，再过两年就成年了，你要是看得上到时候可以考虑嫁给你，我说话算数。” “啊！死爷爷你说什么呢！”佩琳听到这番话，顿时又羞又气，屋里的油灯虽然昏暗但也看得出来她脸红了。 “好啦，我一把老骨头就不陪你耗了，小妮子别闹，赶紧招呼客人去阁楼休息，我也要睡觉了，坐了一下午快把我累死了。” 等到佩琳把爷爷扶走回来后，夜枫就跟着这个小丫头上了阁楼，屋外已经是繁星点点，沉寂的夜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虫鸣声。 “那你今晚就睡这里吧，阁楼平时是爷爷堆杂物的地方，有点乱……”佩琳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不知道是怕吵到人还是认生。 “没事的，我不挑地方，睡地板都行。”夜枫真不是客气，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亲爸逼着学武的典范，修行的时候在深山老林里面打地铺都是常有的事情。 佩琳把油灯放好后，准备离开，但是转身又看着夜枫，问到：“夜枫是你的母语的发音吧，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呃？就是，夜晚和枫叶的意思。”这里自然用的是帝国语。 “在夜里飘的枫叶吗？听起来很有趣呢～嗯，你是个好人，那么睡个好觉，晚安。”佩琳微笑着道别，夜枫很无意识地伸出手准备握个手，把佩琳小吓了一下，然后也软软的握住了夜枫的手掌，就半秒钟就抽了回去，立刻转头下楼了，没几步就听见楼下发出摔倒的声音，然后又伴随着细细的呜咽声快速的跑开了。 “选择吗？就当作是一场漫长的修炼吧。”夜枫闭上双眼，在困意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