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次被抓进俄罗斯警察局
最近一段时间市场的顾客很多，维佳每天都很累，回到旅馆后吃完晚饭简单收拾下便早早睡下了，而且基本是一觉到天亮。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旅馆里面来了警察，而且闯进了他的屋子，要把他带走。吓得他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是当他坐了起来，发现一个穿制服的俄罗斯警察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警棍，冲着他说道：“伙计，穿上衣服跟我走！” 维佳一下子懵了，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赶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想起以前有人说的对付俄罗斯警察的办法，赶紧掏出200卢布想塞到警察的手里，却被拒绝了。维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快点伙计，我也想帮你，但这次没办法，当官的就在外面。”俄罗斯警察指了指外面，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俄罗斯警察，态度不是很凶。 “好吧。”维佳慢腾腾的开始穿衣服。 “我可以先刮刮胡子吗？”维佳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刮胡子。每天早晨必须要刮一下胡子是他的必修课。 俄罗斯警察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好吧，但要快点！” 刮完胡子的维佳和旅馆里面被抓的中国人，陆续被带上一辆大巴车。 维佳大概数了数，被抓进来的中国人大约四五十人吧，男女老少都有。与平时不同的是，大家今天都很真实，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多数都是睡梦中被抓到这里的，还来不及梳洗打扮，更来不及化妆。有几个美女还穿着睡衣拖鞋。 看到这些，维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恩，自己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大家聚在一起，除了互相认识的以外，其他人一开始都有些拘谨，一个是有穿着睡衣的，有蓬头垢面的，感觉有些尴尬；二是有的平时并不是很熟，因为整个旅馆里面数百中国人，有的从来都没有怎么说过话；三是一大早就被抓来，换谁心情也不会好。 但共同的遭遇，使大家慢慢的就开始打开了话匣子，互相了解各自经营的什么，在市场里面的哪个位置，都谁在这里经营，早晨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慢慢都熟悉了起来。 很快中国人们被带到一幢大楼里面，被集中在三楼大厅的一片空地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商量对策。 “是不是翻译来了，来救我们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 只见从楼梯口上来一个穿着浅蓝色西装的青年人，大约二十几岁，戴着眼镜，背着单肩公文包，一看就是很斯文的样子。人群开始激动起来，激动而兴奋。 “你是翻译吧？是来救我们的吗？”人群里有人大声问道。 “额，大家好，大——大家好！我是——是翻译。”说完他直接跟着一个俄罗斯警察朝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怎么是个结巴啊？”“对啊，结巴翻译能行吗？”大家显然从希望到失望，人群突然又安静下来。有小声聊天的，有低头不语的，也有抱有希望，朝着翻译所去的办公室方向不断张望的。 大约几分钟后，斯文男翻译走了过来：“来，大家伙儿听——听我说啊，这次是外事办抓——抓的人，不是警察，所以——所以有点难办，没办法。以前可能直接塞——塞点钱就打发了，这次可能不行——不行，所以我打算以捐赠办公用品的名义，让大家——伙——伙每人掏点钱，把这件事情办了，你们看行吗？” “行啊，掏点钱无所谓啊，能放人就行！”一中年男人说道。 “对啊，总比呆在这里强吧，早点出去啊！”有人附和。 “赶紧放了，回去接着卖货，别耽误事儿啊，我今天还有来批发的客儿呢，耽误老事儿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抱着肩膀抱怨道。 “好，好，大家伙儿都同意，那我——进去谈谈。”斯文男翻译转身又走进办公室。 转眼就是几分钟。这几分钟显得特别的漫长。 “出来了！”突然有人叫道。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集了过去。 斯文男翻译从办公里面走了出来，扶了扶眼镜，有些脸红的说：“我和他们说了，但是他们——不同意，所以没办法，没办法！” 看得出，他也很无奈。 人群一下子显得很失落，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咋地，花钱还不行了，还要抓起来啊？”一个年轻姑娘抱怨道。 “抓起来算是轻的，就怕给护照盖黑戳，再遣送回国，一辈子都不让再来俄罗斯呢。”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睡衣，抱着肩膀大声说道。 一听她们说的这些，大家更紧张了。 维佳听后也很紧张，毕竟他刚来还不到一个月，要是就此被遣送回去，这不是半途而废吗？ “安静！安静！”这时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一个胖胖的高高的穿着制服的俄罗斯中年女人，神情严肃，一看就是负责人。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天由我来处理你们的违法相关事宜。”中年女人严厉地说。然后看了看斯文男翻译。 “她说她——是这里的官儿，这里她说了算。”斯文男翻译对大家解释。 “稍后，你们每次进来三个人，到我的办公室，我们交谈。”中年女人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显得很干练。 “来，大家伙儿排队——站好，每次进去三个人。”斯文男翻译和大家说道。 “谁先来？”斯文男翻译接着问道。 人群反而安静起来，都不愿意先进去，似乎晚点进去就可以免受处罚躲过一样。 终于有几个人决定先进去：“早处理完早回家！”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第一批进去的三个人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大家赶快围上去问道。 “没事儿！当官儿的说今天不罚款，只要让看下护照就行，让回去取护照。”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高声说道。 “真的假的？”“不罚款，还有这好事儿？”“不会是陷阱吧？别把护照拿来再给没收了！”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那也比总在这里呆着强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赶紧的啊，再进来三个人。”斯文男翻译朝人群喊道。 维佳和另外两个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墙边挂着一幅大大的俄罗斯国旗。刚才的那个俄罗斯女官员坐在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穿着格子西服的俄罗斯中年男子。 “请坐！”俄罗斯女官员对维佳和另外********人说道，然后看了看斯文男翻译。 “大家伙儿听——我说哈，这个女的是外事办的——主任，这个穿格子西装的是移民局的局——长，今天是他们两个部门的共同的行动，所以花钱是不行——的了，现在就是要大家提供护照！”斯文男翻译对着维佳等三个中国人说道。 三个中国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我说，按照俄罗斯联邦法律的规定，是应该最少罚款1500卢布的，今天不罚款，只看下你们的护照，我们统计下就可以！”俄罗斯女官员翻开一本俄文法律书籍，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 “大家伙儿——看看怎么办，外面还那么多人呢！”斯文男翻译这时候说道。 “不提供护照不行吗？”维佳悄声问斯文男翻译。 “这个，这个没办法。”斯文男翻译说道。 俄罗斯女官员开始简单询问了一下维佳他们的基本情况，比如什么时候来的俄罗斯，来了多久等等。 维佳和另外********人一商量，决定回去取护照，争取早点被放出来。 等维佳他们出来，发现外面的中国人都决定回去取护照，毕竟总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担心夜长梦多。 殊不知，他们都陷入了一场阴谋。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都同意回去取护照的时候，突然听见楼梯旁有俄罗斯警察大叫：“站住！你这个流氓！”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中国男青年从楼梯处连跑带跳冲了出去。 人群里面发出一阵欢呼声。那个负责把守楼梯的俄罗斯警察并没有出去追赶，竟然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这时候从另一间办公室里面出来一男一女，都穿着制服，个子高高的，神情严肃。 “这不是季玛吗？外事办的，中国人的老“朋友”了！”有人认出了其中的这个男的。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季玛问看守楼梯的俄罗斯警察。 “刚刚一个中国人从楼梯跑掉了！”俄罗斯警察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赶？”季玛严厉的问道。 “我去追，这些人怎么办？”俄罗斯警察有些生气的回应。 “好吧。那看好这些人，我们会尽快处理！”季玛有些无奈的对俄罗斯警察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中国人群，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大约不到两个小时，被抓的中国人被俄罗斯警察押送回到旅馆取到护照后，又被押送了回来。 但这次处理的过程却很缓慢，第一批进去的五个人好半天也没有出来。大家在外面等的很焦急。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因为早晨大家就没有吃饭，所以都感到很饿。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兴奋的喊道。 只见第一批进去的五个人出来了，但是神情却都显得很失落。 “我们都被算计了！老毛子太坏了，看了护照以后，还要罚款1500卢布才放人！”其中一个人说道。 人群马上炸开了锅，骂声一片。 “那你们交了罚款没有？”有人问道。 “不交能行吗？护照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其中一个人无奈的说道。 “那没进去的咱就不交护照了！”“对，反正都是交钱，就不交护照了！”大家都下了决心。 维佳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也决定不交护照。 “大宏来了！”这时有人叫道。 只见一个帅气的，穿着牛仔套装挎着单肩包的中国青年，从楼梯旁快步走了上来。 维佳来市场后见过这个青年几次，当时就发现这个青年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主动打招呼，人气超高，人缘超好。 维佳赶紧问身边的人。 “你这都不知道这是咱市场老板的儿子，也是咱市场的翻译！”那个人对维佳说道。 维佳明白了，点了点头。 大宏径直走进俄罗斯女官员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大家在外面心急如焚。 大约十几分钟后，大宏从里面出来了。大家满是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我和俄罗斯人说好了，其余的人就不用登记护照了，每个人进去缴纳1500卢布，就可以走人了！”大宏显得很干练的说道。 “钱不够的，大家互相倒倒，早交钱早走人！”大宏补充道。 大家听了大宏的话，一下子兴奋起来，赶快从身上掏钱，或者管别人借钱，准备交罚款。 维佳交了罚款后，和另外几个在旅馆住的中国人一起出来，准备先回旅馆，因为大宏说市场今天也有警察在大搜捕，最好都不要出摊儿了。 维佳和另外几个中国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回旅馆，但是在出租车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维佳发现旅馆门口似乎停着一辆警车。 “没错，看清楚了，是警车！”有人确认到。 “这样，咱不能回去，弄不好二次被抓，更麻烦，出去躲一躲吧！”有人提议到。 “可是去哪里都不安全啊！”有人说道。 “要不咱就在旅馆前面的树林里面躲躲吧，我有旅馆管理员的电话，等警察走了我让他告诉我！”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好！”“好，就这么办！”大家纷纷同意，先下了车，悄悄的快速跑到旅馆前面的树林里面隐藏起来。 “我打个电话问问旅馆的俄罗斯管理员！”中年男人拿出手机。 大家都开始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通话的结果就是：确实如大家所判断的那样，旅馆还有几个警察在守株待兔，有几个早晨没有被抓到的中国人终没有幸免。 “俄罗斯管理员和我说了，让我不要回旅馆，等警察走了，他给我打电话！”中年男人接着说道。 大家安静下来，开始了耐心的等待，都希望警察能早些走。 就这样一等几个小时，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蚊子也开始了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