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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内外之争

    惊涛岩之争,已过去六日,不少弟子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有的人不曾离开过。

    卫东城按剑而坐,英姿勃发,旁侧修士均不敢小瞧他。

    那****与戚春霖一场好斗,战了数十个回合,双方个头一般高,谁也奈何不了谁,打了个平手。

    不过却无人敢小觑他。

    须知那戚春霖,乃是巨室戚家子弟,虽说此人名声不显,但那是此人闭关修炼,不曾出府的缘故。

    戚春霖纵横来去,无人可挡,唯有卫东城可斗个平手,这还不算本事?

    要知道,那可是巨室子弟!

    想起巨室二字,不少人心怀敬畏,可卫东城却有能为,将戚春霖连胜终止,着实是惊才绝艳,与戚春霖并称,双冠惊涛岩。

    这六日来,不少人曾挑战卫东城,可均是一一败北,撑过十个回合的,不到百人,至于能斗到三十回合开外的,那是一个也无。

    有人凑上来道:“卫师兄,你杀退内修,败尽英雄,实乃我外修一脉的翘楚英杰,此间以无你抗手,怎还在此处?”

    此人一说话,不少耳朵机灵的,纷纷凑近了些。

    卫东城自矜一叹,“师弟这话过誉了,此战还不得圆满,怎能称得上无抗手?”

    那人笑道:“卫师兄过谦了,卫师兄师从鹤长老,而那戚春霖却是戚氏一脉这几年培养而出,不知用了多少好物,相较起来,卫师兄资质才情,比他更为卓越,我听人言,这戚春霖曾扬言要在这惊涛岩上,挫一挫我等锐气,幸甚,天佑外修,有卫师兄这等人物,横空出世,与戚春霖分划江山半壁,使其锐气一顿,卫师兄此功甚大啊。”话说到这,又是一叹,“唉,可惜不能尽其功于一役,让那戚春霖分润了光芒。”

    这人说话马屁劲儿甚大,什么天佑外修,听得不少人都快吐了。

    卫东城面色不改,实则内心颇有数分喜意。

    他本意就是扬名立万,一证本领,此来惊涛岩,挫敌无数,威风大涨,此刻听得这些好话,不禁有些飘飘然。

    可那人最后一句,却让卫东城一肚子不舒服,不过人家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好说什么。

    卫东城对下面的斗法不怎么上心,他之所以没有离去,乃是在想法子,如何斗败戚春霖。

    想到这,不由向戚春霖看了过去,孰料那戚春霖也在看着他,眨眼一笑,一脸戏谑之意。

    他闷哼一声,扭过头去,暗暗道:“不知你有何好得意的,若非你出身上佳,好物不缺,怎能是我对手。”

    这修行一事,财字不可或缺,虽说他有个丹境师傅,但鹤酒翁非是实权长老,自家也需修行,在外物上给他的帮助,不如豪强门阀,着力培养的优渥。

    是以,卫东城很是不服气,他暗忖,“如今我名声初显,想必也有不少人关注到我了,前些日子荣师兄还专程见过我一次,也不知能否对我提拔一二。”

    未来之事,不可名状,他也不敢言语旁人会对他助力多少,但他却要争上一争,将对手一一斗败,相信总会有人提拔自己。

    云台之上。

    公子卿瞧得意兴珊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旁边有人道:“看来子卿师兄与我一样,也是看的乏了,这些人之争,好是无趣。”

    公子卿一笑,“倒也不算无趣,我等当年不也是这般走过来了的么?”

    “那是那是。”那人呵呵一笑,“我观师兄好似兴致不高,却不知何故?”

    公子卿摇了摇头,“我觉得庄师兄让晚来的弟子,不得参与此战,大为失算。”

    那人微怔,旋即一笑,“原来子卿师兄也是这般想的,唉,往日惊涛岩之会,哪次不是我世家一脉傲视群雄,可今朝却让那外修占了些许风头,不美啊。”

    由于世家的特殊性,修为低的弟子,多如牛毛,往往十倍于外修,一人一口唾沫也把外修淹死了,是以低境界之争,往往是世家占优势。

    可同时因为外修的特殊性,越到上层,弟子便越为厉害,可与世家分庭抗礼,分掌半壁。

    在公子卿等人看来,这惊涛岩就是世家炫耀武力,耀武扬威之地,可而今全被庄青桐给搅黄了。

    这二人虽是低声说话,却没刻意隐藏,庄青桐听得清楚,似笑非笑瞧了公子卿二人一眼。

    他二人讪讪一笑,似乎有些尴尬。

    庄青桐暗暗冷笑,这二人虽则是丹境修为,但眼界心胸却是太低了,到了如今修为,竟还眼着于在惊涛岩上争个威风,却是失了大气。

    “我世家堂堂大势,谁堪匹敌?”庄青桐心想,如今宗门五洞天,楚真人添为副宗主,不可明着失了公允,余下四位,内外共掌一半,五五而分。

    可近来封肃尧即将突破,而且据说将重归内修,一旦成就洞天,那么内修一脉,将有三位洞天,届时煌煌天威,必是璀璨夺目,内修一脉风头劲涨,惊涛岩上这点小利,怎能挂于胸怀?平白没了身份。

    正思量间,远处有两位道人踏空而来,踩烟气,架丹罡,清气环绕,好似神仙人物,庄青桐有了察觉,瞥目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待得丹罡一落,现出两位道人,左边一位身着素净白袍,一脸恬淡,双手背负在后,好似云中仙人,好不潇洒,右边一个,穿青衣,戴玉冠,目似朗星,斜眉剑扬,一派潇洒从容,品貌不俗,也非寻常人物。

    夏寒申瞧见玉策候先是一怔,随后拱手道:“玉师兄不愧天资英才,短短数十载,已经踏破箓境,叩开丹境门关,夏某佩服佩服。”

    玉策候还了一礼,“夏师兄谬赞了,玉某苦磨参修,能一脚踢翻金丹炉,也是侥幸。”

    夏寒申却是不信对方谦虚之言,须知他自己家花费了一百二十载苦工,才从灵台境修至丹境,而玉策候才修了多久?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公子卿看了楚锋一眼,打趣儿道:“这是玉师兄在外收的徒儿么?此来惊涛岩,想来也要一试锋芒。”

    “锋芒自然要试。”玉策候道:“不过子卿师兄却是想差了,宁舟与我等乃是同辈,非是我之徒儿。”

    公子卿微讶,他知道玉策候看似温和淡泊,实则眼界颇高,一般人根本瞧不上眼,而这宁舟能与玉策候一同前来,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他打量宁舟一眼,戏谑道:“宁师弟要一展英姿,今日怕是不成了。”

    宁舟对这惊涛岩,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来此只是为了开开眼界,并无别的心思,听得这话,不由皱眉道:“不知这位子卿师兄有何指教?”

    公子卿打了个哈欠,笑而不答。

    夏寒申看着玉策候的面子上,跟宁舟说了几句,却是把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革除真传?”宁舟先是一皱眉,旋即洒然一笑。

    夏寒申道:“师弟为何发笑?”

    公子卿一指宁舟,哈哈笑道:“夏师兄这话问的不智,宁师弟既然发笑,可见并非真传。”突然他话锋一转,目光环视一圈,摇头道:“话说回来,宁师弟不是真传,竟然还能笑出来,这心胸倒是真真开阔,烦忧心中走,万事不挂怀,这潇洒风姿,着实不凡啊!”

    在坐的都不是常人,均知话中明褒实讽,外修一脉脸色难看,内修一脉却是哈哈大笑,声浪惊天。

    玉策候冷冷一笑,“谁说宁师弟不是真传?某些人崖岸自高,目中无人,仅凭自家无知推断,便敢乱下判语,实在愚昧不堪。”

    公子卿笑脸一滞,指着玉策候,“含沙射影说谁呢?”

    “说的是蠢辈。”玉策候双手负后。

    “你……”公子卿气的要吐血,恨恨瞪了玉策候两眼,“许久不见玉师兄了,不知师兄功行增进几何,改日倒要上门讨教一番。”

    玉师兄微微一晒,“随时恭候。”他目光一动,看向庄青桐,“庄师兄乾纲独断,好威风。”

    庄青桐淡淡道:“还好。”

    玉策候笑了声,一步跨过,将庄青桐的五色丹罡推开一半,甩出一张金霞窍丹壁,白袍一振,身子往下一坐,“此举不妥。”

    庄青桐心头暗凛,这玉策候方才成丹,丹罡竟有如此雄浑,他不动声色道:“不妥,是你的看法。”

    玉策候袖袍一摆,“我还有做法。”他对宁舟道:“宁师弟尽管去惊涛岩,如何行事,你自家决断,我看谁敢拦你,。”

    “放肆。”公子卿站将出来,大义凛然道:“庄师兄身为此次监察,全权处理惊涛岩之事,宁师弟来得晚了,绝然不能再去,否则便坏了规矩。”

    玉策候淡笑一声,“庄师兄有庄师兄的规矩,而我玉某,也有玉某规矩。”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锵锵似铁,蕴含无可更改的强大意志,公子卿闻言一滞,好似被榔头敲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诸人均已明了,另一位监察便是玉策候了。

    诸位内修微微色变,看着玉策候,或多或少的心有忌惮。

    玉策候如今还不是道传,却和庄青桐并列此次监察,门中如此安排,显然是将二人摆在同一水平上。

    那背后的意义,便不同寻常了。

    夏寒申等人亦是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