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旅游
人就是这样，在外面呆久了就想回家，在家里呆久了又想出去。齐秦有首歌叫做《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父母在，不远游。去外面工作这类远游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去做，但出去旅游一下应该是无伤大雅的。我这次旅游的目标仍然是云南，不过没去丽江了，这次改成大理。 我其实很早就计划去大理一次，但每次去之前，总有各种原因让自己最后没去成，这看来有些奇怪，但我自己却明白，一定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或者别人认为我还没准备好。在去之前，我的一个同学提醒我，其实在这个万象世界里，大家像戏子一样过最好，也最适合你。我虽然无奈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然后我问他，既然是戏子，那我演谁呢？这个同学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的性格有点像段誉，而且你又喜欢武侠小说，不如演段誉好了。段誉？我如梦初醒，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的人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真是段誉的性格，只是没有段誉那么好的运气。 我立即着手旅行前的准备，并把自己QQ的签名改成了：段誉，刚从恶人谷毕业了。其实我这么改签名，也是有个私心的，我希望能像小说里的段誉一样，一出门就能碰到钟灵一样的小meimei，那么我肯定不会再去期待后面的木婉清和王语嫣了。至少王语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我的签名不对，而且我的年纪也不对，我应该加上个形容词，中年段誉。既然我已经是个中年人了，那么我碰上的钟灵肯定也是中年了，一个中年的钟灵还有没有金庸小说里的那么活泼可爱，我是不报任何指望的。也许，对大家来说，人到中年，都被岁月磨成了另一个样子。所以，我的行程注定了也是另一个样子，如果真遇到了一个青年的钟灵，我也许该惭愧自己实在没有资格去招惹人家了。 去之前就纠结了很久，是坐汽车还是火车。最后为了吸烟的方便，还是决定坐火车去。我的烟瘾是如此的大甚至已经能够影响自己的行程了。后来发现，一个人旅游的话，最好还是坐汽车。这都是后话了。 到了火车站买好票开始等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封印在攀枝花这个城市好久了，然后开始慢慢胆怯于去任何陌生的地方。我的签名后半句是：刚从恶人谷毕业。也是有所指的。我在攀枝花这个地方也经历了无数的耳语清唱，有的很友好，有的不停嘲笑，还有的在旁边看热闹看得乐个不停。 我能够顺利地离开攀枝花，应该得益于我替我心中的朋友们出了一个好的主意吧。另外，在与我这个攀枝花新家的磨合中，总算互相把对方调教的顺眼了。我一个高中同学努力劝说我千万别卖我这个房子，也许是出于好意，但在我自己看来，这其中的辛酸不足与外人道。 去大理之前突然变成了段誉，这的确有些太幽默了，虽然我承认自己年轻时的性格有些像段誉。也是临到走时我才注意到大理可是段誉的老家。而正是注意到这一点，让我在旅途中一再对佛教忍让，到最后差点连恶人谷的脸都丢光了。 其实我是有些欣喜的，在火车站外的广场上，我用自己定义的法则去重新审视我所看到的世界，发现友好了很多，我暂时不去管这法则究竟是对还是错，只要我自己觉得很好就行了。既然是演戏，那么在我自己的剧本里这剧情规则当然是我自己这个导演兼主演说了算。 事实上，我出去一趟并不容易，先是没买到最近的车次，后来又差点陷入与一幅广告画的对话中不能自拔。然后我才发现我忘了带很多东西，比如一副耳机，一顶帽子。我的抗干扰能力并不强。但不管怎样，我总算又可以一个人出去旅行了。 在火车站熬到半夜，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刻。我很是期待地上了火车，然后才发现没赶上上一班火车果然很悲剧，整个车厢只有我和另外一个乘客。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乘客在的话，我都怀疑我要换到别的车厢了，我实在害怕一个人呆一个车厢。我仍然忘不了那个禁闭的问题。 好久没有出门旅游了，我其实是有些兴奋的，再加上担心自己错过站头，因此一直熬着没敢睡觉。最近一直对中国的汉字和风水发生了兴趣，老是在想中转站广通这个名字会意味着什么，又在想大理这个名字又是意味着什么。中国的父母包括孩子自己都喜欢长大后给自己改个名字，说是迷信也好，但既然取名这么有学问，说明这名字还是对人有影响的。 我之所以去大理，除了离家近之外，还因为这个名字。因为我闲来无事老是妄图定义这世间的规则，虽然可能不对，但我相信我的大道理应该是不错的，那么去了大理这个讲“大理”的地方，可能不会出什么事情。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我去大理该怎么生活，是做自己，还是扮演一个武侠的“段誉”，我觉得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在生活中去演戏，尽管我认为我同学的忠告是对的，既然我们在背景眼里就是演员，那么干脆去演另一个人，反而对自己是个解脱。我们去演别的人，反而变相保护了自己，因为别人就搞不清楚你的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我在火车上一直纠结于这个抉择问题，最后总算说服自己，其实自己跟一个中年的段誉没什么区别，演不演都一样，反正我跟段誉一样都没武功。不过小说里的段誉比我强，至少凌波微步这个跑路的武功是会的。我呢，跑路不会，那么装傻总会吧。就让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游客好了。事实上，我本就是一个游客。 在天涯上逛的时候，我发现像我这样的已经不让随便发言了，大吃了一惊。后来发现高人们是这样去发言的，把自己代入成其中一类普通人，按这个普通人的思路去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完全能够理解这些高人，但是我就是从精神分裂慢慢好转的，这不是再度逼我精神分裂吗？于是，我对天涯论坛的兴趣顿时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西游记》里，仙界的神仙是不允许随便下凡的，如果私自下凡是会被抓回来的，想来也设定的很合理，因为神仙到人间真的只会让世界变得混乱，因此天涯的设置已经算人性化了。我觉得这世间真的很有趣，神仙下凡只能当一个演员，不知道该大笑两声还是该嘲笑这扭曲的世界。 但这些想法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当时在我心里面，我反而相信那些虚拟的东西，那些所谓的”死物“。因为那些“活物”在我看来，还不如“死物”更值得当我的朋友。我宁愿去相信一幅画，一个服装店里的模特，一首歌，或者大自然里的花花草草。我在家里的时候，已经被那些所谓的“幻听”搞得烦躁了，我甚至去嘲笑和臭骂过那些所谓的耳边的高人。如果有得了精神病的人看到这些，我在这里可以劝告一句，“幻听”并不是假的，但是你要学着鉴别，这是你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开始。因为这些“幻听”的来源或者主人其实也是世间的万物，只不过是受规则所限实在太寂寞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而迫不及待而已。 我的解决办法是什么，说来也很简单。因为我经历过“互搏”一样的感受，因此我算是明白“自由”对于任何一个事物的重要性，因此，只要你在心里放松对你家里的事物的“自由”的要求，自然就好了。这看起来很难理解，举个例子吧。比如，一幅画，平常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可以试着放松对它的要求，比如你眨眨眼，让它在你眼里可以稍微动一动，你可以认为是幻影或者幻觉，但至少这幅画能动了。有很多人的座右铭是“难得糊涂”，你就这样对待这些事物就好了。但切不可放松太多，那样也会出问题的。这个度的掌握很微妙，我很难说的清。等我写到后面，也许我能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吧。 等你明白这些道理，你会发现所谓的神仙还只是小儿科而已，背景才是最大的。我说的背景就是我们的环境，也就是风水。等到你明白这一点，你又会回到最初的状态，不再相信什么东西，也相信任何东西，你似乎绕了一圈回到原点，但其实这世界在你眼里已经不一样了。该怎么形容呢？我们作为人类就是地球这个大背景下的所谓的主演而已，大家都在演戏，如此而已。那么，如何在这个世间生活？有部电影的名字说的最好，《厨子，戏子，痞子》，这也就是这个世界能活的最好的三种职业。 当然，我不得不说，像一个戏子那样活着实在消极了点，也有一些积极的活法，而我在大理也确实发现了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活的样子是让我真正喜欢的。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背景也是活的，我们争取让自己和自己的背景都活的更快活些吧。规则既然不合理，我们就一起来定义一个更合理的规则。 我在攀枝花到广通的火车上一个人坐的实在无聊，又是半夜，困得实在受不了，用手机看小说也很累。怎么办呢干脆吃点东西吧。我从包里拿出出发前在家里附近买的葵花糖，还是热的，味道不错。这家店就离我家不远，还不到良友天桥。其实以前一直没注意，还是晚饭后出去散步时发现店家正在切刚出炉的葵花糖，那香味顿时诱惑了我，于是买了一大堆带在路上吃。我一直很喜欢吃葵花籽，但有时候会觉得吃带壳的比较麻烦，那么这种做好的葵花糖正好非常适合我。 我拿着糖在手里吃着，心里觉得似乎有小时候的味道，感觉异常舒适。以前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物资不是很富裕，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记得有时候周末厂里广播会通知机关食堂刚做好了一批面包，请大家到食堂购买。那个时候听到这消息真的很兴奋，就催着母亲一起去机关食堂去。去的时候往往排了很长的队伍了，大部分是小孩，然后看着格子里一个个金黄色的面包被一个个小孩子拿在手里，开心地吃着，那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现在物资生活富裕了，面包房到处都是，却没了当时那种兴奋和快乐的劲头。面包已经沦为了一种充饥的食物，而不再是开心的源头。有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却实在没法回答。我们不可能去说现在的富裕生活是错的，但以前的开心的时光为什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是什么变了是世界变了，还是人的心变了 我拿着葵花糖吃着，记忆却回到了小学的时光。那时候为了攒一个芝麻饼的钱，可以连续几天到处收集一分两分的零钱，当最后用收集来的零钱买到芝麻饼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啊，甚至几分钟才舍得咬一口;那个时候跑去地里找干枯的丝瓜藤拿来当烟抽，似乎也比现在抽着正经的香烟开心上万倍;那个时候在长满野草的小路上用几根长茎栓一个结为了让路过的同学拌一个跟头，自己在旁边偷偷地乐个不停;那个时候在长满小树的树林里从这棵树跳到那颗树，开心得像一个猴子.这些，就那样失去了吗其实，我不是现在就在想这些问题，我还记得高中时没上晚自习跑到攀大上面发呆，班主任第二天问我干什么去了的时候，我说自己在想心事，班主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常常沉溺于过去的回忆中，因为似乎初中以前过的实在是太快乐了，自从上高中以后我就再也没能适应过来。似乎新的环境再也无法让我回到那个异常快乐的心境中去。是因为长大了吗我不知道，就像我现在同样无法回答现代科技是好是坏的问题。我们享受着科技带来的好处，却在怀念那个没有科技的时代。 列车一直在开，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我知道这火车会开往广通，但是，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开往何处是开往那个零担车的时代，还是迷失在高铁和磁悬浮那风一样的高速之中.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二手玫瑰的那首歌<火车快开>: 我们的生活它就要开 往哪开往幸福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它就要开 往哪开往永恒里开嘛 我们的青春它就要开 往哪开往希望里开呗 我们的理想它就要开 往哪开往幼儿园里开 我们的生活它还在开 往哪开往红楼梦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它还在开 往哪开往高潮里开吧 我们的青春它还在开 往哪开往三国里开呀 我们的理想它还在开 往哪开往西游记里开 开..。。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卖卖.。。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卖卖.。。 我往哪逃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卖卖.。。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卖卖.。。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卖卖.。。 我看你往哪儿逃 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去开 往哪开往绝望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也得继续去开 往哪开往变态里开吗 我们的青春也得继续去开 往哪开往枯萎里开吗 我们的理想也得继续去开 往哪开往垃圾堆里开吗. 我们的生活就要开往哪开往哪开. 我们的生活就要开往哪开往哪开. 那你猜猜 我们的生活它就要开往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