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车手
对气的修习，就是对意识的修炼。 在这过程中，意识将会变强，最后甚至物质化，通过气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就是克拉克与铁模先生讨论后，对练气形成的终极理解。 练气者的最终目的，是使得气成为意识的另一执行者，从而摆脱身体束缚，形成异于常人的能力。 而克拉克将在此目的上，与练气者分道扬镳。 因为克拉克意外地发现： 意识能够转化为物质！ 这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无法对物质产生作用，是长期以来的主流认识。 甚至量子理论中的一派，提出意识会影响物质，也被认定为妖孽理论，是注定会被证伪的。 但，铁模先生和崔启璇的异能，却向克拉克证明，主流认识对此过于狭隘偏激。 其实，他曾经离意识影响物质的认识很近，近得就像隔了一层薄纱，已朦胧可见。 小彩蛇在意识之海初形成之时，他cao纵过它的行动，体内的异能基因会立即跟随，且亦步亦趋。 这一现象，已明确昭示意识对物质能产生影响。 但，他当时首先想到这是一种简单的自然同步关系，因为小彩蛇是异能基因在意识中的映射，仅此而已，而选择性忽视了这背后真正的原因。 是的，人就是容易陷入习惯性思维，就像一说一个人在夜里读书，马上浮现的是挑灯夜读的画面，其实还有别的可能，就是完全在黑暗里读书也是可以的，只是不容易想到。 现在，克拉克的习惯性思维被打破，一片新的天地出现在面前。 他的下一目的，将对意识进行修习，来加强自己的螺旋共振异能，因为他的身体不是囚笼，而是漏斗。 修习方式，就在崔氏练气口诀中。 崔家练气口诀一共三十六句，原文是东方古汉语，崔启璇翻译给他听，又详细解释过，但仍然颇为费解。 尤其是口诀前两句： “混沌初分，天圆地方。无中生有，外圆内方。” 崔启璇解释说，这是旋转之气的由来，圆是万物的极致。 但克拉克还是不懂，私下想，这应该不属于铁模先生所说的东西方文化共同之处。 幸好剩下的三十四句，都是具体的练气之法，费解但并不是那么不可琢磨。 仔细体会，崔氏口诀与冥想应属于同源，却是比冥想更进一步的意识修习方式。 冥想的最高境界是察，通过体察深层意识，对自身产生更深了解。 崔氏练气比冥想多了一层境界，化，就是将意识反复修炼，最终转化为物质形态的气。 两者的不同就像是，经过长途跋涉，最后到达河边的两个人。 一个只为负手而立，看鱼游浅底。 一个却要挽袖伸臂，去结网捕鱼。 现在克拉克就在飞艇上，依着口诀后面三十四句所言，首先进入冥想。 冥想空间中，温暖舒适，漫山遍野都开满白色的百合，香气迷人。 克拉克就坐在一束花从中。 崔氏口诀需以气引气，所以修习之前要选择一种气味，以此做为媒介来将意识催化为气，克拉克自然而言选择的就是百合花香。 随着口诀所言的呼吸吐纳之术，百合花丛散出的香气，被克拉克捕捉，导入意识深海。 意识之海波澜不兴，一片宁静，只有小彩蛇在巨大基因竖琴上盘旋游动，和其引发的异像与琴弦振动。 初始，花香一入深海就化为乌有，不留一丝痕迹。 不知经过几百还是几千次吐纳，随着带有意识的香气不断导入，意识之海渐渐有了一丝不平静，起了微微波澜，就如被和煦春风吹皱的池塘。 波澜逐渐加强。 终于，有一次，克拉克将一缕香气导入，就在花香融入深海，化为无形的那一刻，整个意识之海突然产生了一次剧烈振动。 这次振动瞬间即结束，唯一的后果，就是使得一点光团，从识海中跃出。 光团非常细小，几乎不可觉察，就像海中溅起的一朵浪花。 克拉克却已等待这一时刻多时，他意识急忙探出，按口诀所述，化为杯形，将光团抓住。 光团有着精致的形状，就如一朵盛开的百合，含六片完整花瓣，和长长略弯的花柄，通体都发着莹莹蓝光。 怪异的是，光团粗看若有实体，但边缘却若云雾般游移不定，每次游移，都荡漾出一圈圈梦幻般的蓝色波纹，美丽而神秘。 “这就是我练出的气了……”克拉克自言自语道。 练气者到这步，将会将气收藏，以积少成多，最终使其充盈全身，然后再反复锤炼提纯。 因为越精纯的气，可负载的能力就越大。按崔氏一门，不同纯度的气，会呈现不同颜色。崔启璇的气是白色，铁模先生的气则已被锤炼为赤中带金。 但克拉克有另外的构想。 意识携着百合，向小彩蛇靠近。 这时的小彩蛇，第三节已有近三分之二变得暗淡，相应的，第六节有三分之二微微闪亮，看来大概再过一到两天，克拉克将彻底失去冰雪cao纵。 百合已在小彩蛇之上，克拉克将接住百合的意识收回，百合飘然落下。 小彩蛇若有感悟，身躯一定，停在原地，百合花一触及它身体，旋即被吸入，便如水遇到海绵，消失在它体内。 与此同时，一道蓝色光芒在小彩蛇身上，自头至尾快速闪过，迅速消失。 克拉克等了一会儿，再无别的反应，小彩蛇只稍微停了一下，就继续爬行，一切就如从前，没什么变化。 他并不意外，这第一步化气，已是成功，剩下的，就是时间。 一缕缕花香向克拉克飘去，意识深海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升起一朵幽幽闪亮的蓝色百合，百合一顿，无声无息飘向小彩蛇。 冥想中的克拉克面露微笑。 “咔嚓！” 一只高筒皮靴重重踩在一颗头颅之上，头颅如西瓜般迸裂，流出暗黑色脑浆，将已是黑色的山石染得更黑。 皮靴又顺势左右碾压了几下，已破碎的头颅发出一声尖锐嘶叫，连带其上的一副防风墨镜，变成一团骨与rou混合的血酱。 莉莉丝抬起腿，迅速移动到一侧，右手短刀贴于胸前，左手的蝎式冲锋枪立于耳畔，紧贴岩壁而立。 前方是一片黑暗，除偶尔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毫无声息。 她屏息聆听一会儿，冲锋枪略微摆了一下，做了一个前进的动作，身后跟随的数名战魂机甲立刻探出身，越过她，小心翼翼向前移去。 每名战魂都手持各种枪械，呈战斗姿态，全神戒备，头盔两边的探灯随着他们的移动，在前方照耀出一块不大的光斑，光斑下，显出四周滴水的岩壁和布满参差山石的路，他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溶洞之中。 等所有机甲都越过她，莉莉丝向后张望了下，他们刚刚经过的路已被完全笼罩在黑暗中，变成莫名未知。 “嗷！……嗷！……” 几声嚎声从黑暗中传来，在洞xue内激荡回响，黑暗被震得微微蠕动，形状变幻，若随时会有隐藏怪兽从后猛扑而出。 莉莉丝眉毛轻轻皱了一下，红发甩动，跟随前方战魂队伍急步而去。 莉莉丝是一星期前，从康威出发，第二天上午，到达奥马哈附近，与一百名从通天巨塔赶来的战魂会合，紧接着继续北上约二百英里，然后转而西行。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拉什莫尔山。 拉什莫尔山，位于南达科塔州西境，因山上雕有四个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雕像而闻名。 每尊雕像都只为头像，约十八米高，形容逼真，刻于一处峭壁顶端花岗岩石之上，离地有数百米，因此遥远看去，就如四张巨面，头顶天空，从云间俯视众生，让人肃然起敬。 拉什莫尔山一带核爆前为旅游胜地，有许多闻名景观，仅总统山一处，每年就有三百万游客光临。 除了游客，此处一向人烟稀少，并未有重要的军工基地。 但在计算机模拟中，司长吃惊地发现，核爆发起位置就位于此处。 莉莉丝二天后到达拉什莫尔山附近，稍做安歇调整，就在这一带，开始对核爆起因细细勘查。 三天过去，无任何具体进展，但非一无所获，因发现有两个可疑之处。 一是根据记录，离拉什莫尔山最近的两个核弹落点，分别是位于卡罗拉多州的丹佛，和同在南达科塔州的苏瀑，但这两个地方都距离当地有近四百英里。 距离如此之远，按理说核辐射应该比较轻，辐射应只来自于大气流动带来的辐射尘埃。 但根据仪器显示，当地辐射强度非常高，比核爆中心强度还要高些。奇怪的是，如何努力，也未探测到任何核爆残留物。 二是拉什莫尔山附近原有几个小镇，包括激流城和斯特吉斯，其中激流城有七万人口，斯特吉斯人口不到一万。 其中，斯特吉斯虽小，却是摩托党圣地，每年夏天，都会在此举行世界摩托车手大会。届时，会有近五十万摩托车手前来。核爆时，恰逢其聚会开始。 但如今，这两个镇及附近并无任何人遗留下的痕迹，也无撤离的迹象，聚居点更没形成一个，就如在核爆后，所有人集体蒸发在空气中。 尤其诡异的是，斯特吉斯小镇周围，漫山遍野散落着数十万辆摩托车。这些摩托车大多经过各种改装，性能优良，有的性能甚至超过莉莉丝所骑的机械复兴会最新设计。 闭上眼，还似乎可见，成千上万摩托车，排成一列，载着奇装异服的车手，引擎轰鸣，大声喧闹着招摇过市。 睁开眼，千奇百怪的摩托车立在原野，寂寥而安静，数十万车主却不约而同全部消失。 ps:好吧，普罗米修斯之怒目前是在更新，如果你在看到，恭喜你，不用去别的地方了。因为书换过几个地方更新，又换过几次名字，笔名也被迫换过，有的书友，以为俺太监了，怎么会呢，太瞧不起人了，其实就是干这事没经验＋慢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