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梦雾影
夜魂盟创立二百年，初始是个纯粹的刺客组织，有夜，梦，雾，影四秘术，经营百年后，已是黑暗世界的头牌。近代著名的刺杀事件，大都有它的身影，当然这些刺杀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夜魂盟真正赚钱的生意还是地下走私，包括石油，毒品，还有军火。 核爆后，夜魂盟的组织仍然健全，因有秘术护身，不惧怕辐射，所以很快地下网络又遍布各地。其中，鬼影是美洲东部分盟的盟主，这两年，因西部和中部分盟势弱，东部分盟有稳压同级分盟之势，触角伸到其他地区。 鬼影有两个哥哥，怪影是他的幼弟，虽也掌握了影术，但一直无大成，而且贪财好色，尤其他在床上的变态与疯狂已蜚声全盟。但有几个哥哥在，所有人都拿怪影没有办法。他没事就在各个东部分盟的分坛中，逛来逛去，这次他来到这个分坛七天，夜夜新郎，专挑酒吧里有姿色的女招待下手。 “我三哥，他来了？在哪里？”怪影还是很怕他的三哥。 “他在外面等你，随我来。”那人带着他从酒吧后门转出，走出聚居点，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怪影一路走，一路打算如何应付鬼影。 远远看到有两个人影站立，其中一人似乎是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夜色中颇为动人。 “我三哥又招了个漂亮女下属？赶快看看。” 怪影见到女人，色心又上来了，眼睛盯着女子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果然，是绝色美女，比那雾隐强多了。就是太冷了点，不过这才够味。”怪影走近，第一眼看清这个女子，就是脑袋一晕，满脑都是床上迤逦的勾当。 “鬼影在哪里？”那女子问。她的脸如蒙寒霜，是个冰山一样的女子。 “鬼影？那不就是我哥吗……”怪影有些晕，他指指她旁边站立那人，眼睛离开那女子的脸，一转，却发现手指指向的是个有着满脸胡须的矮小汉子，哪里是鬼影。 “坛主，这是怎么……” 他又看向旁边的坛主，大惊失色。坛主已全然换了模样，由身材中等变成一个高瘦的汉子。 怪影感觉事情不对，身影立即模糊，就要逃逸。却被那个高瘦汉子，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那矮小汉子粗声粗气道：“坛主已全招供，我劝你也还是好好配合，把你所知道的，妖影，魔影，鬼影，雾隐，夜鹰，还有你能想到相关的事都说出来。” 夜越深，酒越醉，人越疯狂。 酒吧内的酒客还在狂欢，砸到舞女身上铜钱的手笔越来越大，在酒精的麻醉下，很多人就把一个月，甚至半年拼死换来的金钱，一晚上砸了进去。台上舞女的舞动，在金钱的催情下，也越发狂野迷离。 就在这时，一个舞女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她手指地上，身体乱颤，双脚连跺，就像小女生见到脚下乱窜的地鼠。 舞台上，突然平白多了一个人头，便如法国大革命断头台上滚落的头颅。所有舞女立即惊叫逃离，裸身狂奔，有的还摔了一跤，刹那，舞台空无一人。 那个头颅转了过来，竟然是活的，对台下的酒客，笑了笑，台下酒客大都酒眼迷离，受到惊吓的不多，有的还在大声叫好，将铜币扔了过来。 有几个铜钱直接砸向那颗头颅，那头颅瞪了下眼，突伸出一手，将铜钱抓住，紧接着，又伸出一手，两手一撑，露出上身，再一弹，露出了腿。于是从舞台平坦如镜的地面，生生走出一个男子，而舞台依旧平坦如镜。 男子身材矮小，站定后，看了看手中铜钱，想要扔掉，想了想，又揣在兜里。他围着舞台走了两圈，张大嘴喊着什么。音乐声巨大，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激荡的节奏之中，并无人理会，铜钱依旧砸了上来。 他恼怒地摸摸脸上的胡须，一块一米方圆的巨大石头，从天而降，重重砸在舞台的音响之上。音乐声立即停止。 此时，那矮小男子的声音才被听到，他在大喊：“快跑！房子要塌了！” 大石发出的震天响动，首先让音响旁酒意迷离的DJ瞬间清醒，他尖叫着跑了出去，紧接着是女招待们发出的尖叫，带动不少酒客醒来，也跑出了酒吧，最后是不明所以的从众追随者。不论如何，很快，酒吧内空无一人。 有人出，有人进。 逆着狂奔的人群，进来一个冰山般的女子。她向前一步，环顾四周，然后穿过舞台，走到后堂一处墙壁，用手指叩击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清脆嗡鸣，她凝神听了片刻，对台上的矮小男子点了点头，两人伙同守在门口的高瘦男子一起离开了酒吧。 奇怪的是，嗡鸣声并未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响，逐渐引起整个建筑都在发出嗡鸣。 酒吧外人群在围观张望，等了一会儿，见并无动静，开始蠢蠢欲动。一个粗豪的汉子，哈哈笑着同伴的胆小，半只脚已要迈进酒吧，准备再来上杯酒。 就在这时，似乎有阵风吹来，酒吧竟然摇晃了一下，如同一棵墙头的草，紧接着，整个两层建筑开始塌陷，就像夏日最烈阳光下暴晒的雪人一样被融化，分解，砖瓦和木材碎成最细的粉末，像液体般从高处流了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形。 只是几秒钟，酒吧被从聚居点彻底抹去，只留下扁平一片。酒吧外的人群身上都粘了不少灰尘，那个粗豪的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同伴诧异地讨论着这件古怪的事情，慢慢移动到下一家酒吧。 高处看去，聚居点原来的酒吧位置，砖瓦和木材的粉末写了一个大大的L，就像一只在深海里挂帆远航的船。 六小时后，欧洲地中海某处赌场。 赌场地下室内，四个黑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坐在一个方桌前，各自面前摆了两份报告，一份是酒吧事故报告。报告里详细描述了酒吧的倒塌经过，以及高瘦汉子，矮小汉子，和冰山一样女人的体貌特征，并注有坛主，副坛主等数人死亡，怪影失踪字样。报告署名为盗梦。 另一份报告署名夜鹰，内容简单扼要，雾隐在潜伏任务中，发出讯息，召唤他与鬼影，但等他到达指定地点，却发现已与两人失联。 四个黑衣人坐在桌的两侧，各自周身都笼罩着一团忽隐忽现的黑暗，面部模糊不清。那个白衣人坐在桌子一端，身周却并无黑暗出现，相反却有一层白色光晕，特别明亮，光晕之下，显得他面容英俊丰润，看上去也就三十有余。 他见四人不语，指了指盗梦的那份报告道：“两份报告四位长老都看了，这三人恐怕就是利波塔提亚的诡变，土行，奇点三人吧。” 他左手的黑衣长老答道：“是，我梦族盗梦的报告极为详细，按其描述，应该是。尤其那女子，定是奇点，否则也不会只一下就把酒吧变成那等形状。利波塔提亚的那帮怪物欺人太甚，竟杀人毁坛。” 白衣人又指指夜鹰那份报告道：“雾隐这潜伏任务是指在利波塔提亚岛的潜伏吧？” 白衣人左边另一黑衣长老答道：“是，雾隐是我雾族弟子，由影族鬼影节制，因她见过那个潘多拉之盒，所以受鬼影命令，潜伏岛上已有一年。只不过，不知道，鬼影是如何得知，那潘多拉之盒会在岛上出现，这里面恐怕有别的缘故吧？妖影长老？” 雾族长老对面的长老正是妖影，他闻言大怒，双只枯瘦如柴的手一按桌子站起，那桌子立即发出一声闷响，布满裂纹，桌腿埋入地下，矮了一块儿。 “我那三弟，聪明能干，一心为盟里做事，你休要胡说。” 梦族长老道：“妖影长老，你是也要多约束下你那三个弟弟，尤其是小四，名声确实不大好。” 妖影长老大怒道：“人都死了，还约束什么？我定要让利波塔提亚血债血偿。” 剩下那个坐在白衣人右边的黑衣人，是夜族长老，他听闻，道：“大话人人都会说，能不能做得到是另一会儿事，你说是不是，盟主？” 众人望向白衣人，白衣人安稳坐着，微微笑道：“妖影长老，你家小三应该无恙，利波塔提亚杀人毁坛，这是报复行动。想必是小三去了那里，损伤了什么，没被逮住，所以招来报复，这反而说明他是安全的。至于小四，那晚在酒吧出现，被坛主带走，而后来坛主和副坛主等人的尸体都找到了，没找到他的，大概也是无事，十有八九是被那三人带走做了人质。” 四人听完，纷纷点头，妖影想想也坐下了，终还是忍不住道：“他们抓我四弟，我定要去夺回来。” 白衣人笑笑对妖影道：“现在不是时机，小四应该没事，大家散了吧。对啦，这桌子你得赔。”然后白衣人就起身离开。 四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坐了会儿，也纷纷离去。 在这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很多都与克拉克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但克拉克却一无所知，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