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且一箭射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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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起了,像是吞吐着红信的巨蛇。 巨蛇会吃很多的东西,但火基本上什么都吃。 而大火,也往往意味着纷乱。 黑暗与火光夹杂,到处都是嘈乱的声音,隐约间可以看见黑影在搏斗。 被某些东西冲昏了头脑的人们,也就早已忘记了安逸是什么东西。 站在城墙上,路远的右手一直紧紧握住腰畔长刀的刀柄。他看着远方城内的sao乱,眉宇间积结着阴郁。 而后,他转身,眺望城墙外。 无边的黑色,被远处隐约可见的点点黄色火光点缀,说不出来的诡异。 随后,他的眉毛挑了起来。 他看到了破开夜色的前进。 他缓缓抬起了手。 疲惫不堪的弓箭手们立刻警觉地站起了身来,抬起大弓,遥指远方。 在同一时刻,命令传遍了士兵们的耳中—— 敌军攻城,准备战斗! 除去镇压sao乱的一百多人,现在路远能够用来守城的只有劳累无比的五百多名士兵。 内忧外患之下,他们已经作好了赴死的准备。 白甲部队行进的速度特别快,快到超出路远的推算。 就跟雷将军所说的一样:让百姓做先锋部队,是他们的耻辱。 所以,他们很快,很快。 这一次,他们没有带上巨型投石机。 步兵由小盾配长戈换成了大盾配刀剑。 当距离拉近的时候,所有人在看好今天白天打出来的豁口在哪个方向之后,都熄灭了火把。 本来黄亮亮的一大片忽然陷入了漆黑,这是何等的景象? 没有骑兵,也没有弩兵。 全是步兵。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白森森的步兵。 虽然城墙上的光依旧很亮,可是,当下面的火光全部消失之后,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干扰。 尽管如此,弓箭手手中的大弓还是发动了攻击。 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夜色里呼啸,划破初夏夜晚半暖半寒的空气,像是一道道夺命的闪电。 可以闻听见城墙下“噼里啪啦”箭矢撞击大盾的声音,除此之外,和白天一样,没有闷哼,更是没有惨叫。 路远的嫡系难得地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心悸。 虽然是一点点,却足以说明他们对城下部队的看法。 不过,因为白甲部队没有冲到豁口,也没有弩兵的原因,路远的部队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伤亡。 路远宽大厚实的手掌按在砖石之上,似乎要把整个扬州城都按在自己的手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惊惧之色。 长年累月的军营生涯早就造就了他对危险来临前的敏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朝着侧后方闪去。 下面的漆黑一片之中,一道光芒迅速亮了起来。 而后,城墙上的兵士们发觉这道光朝着这里越来越近。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胆寒。 前一瞬,它还在很远处,后一瞬,它就来到了路远的身前。 路远睚眦尽裂,眼睁睁地看着这道光芒靠近了自己,而自己却没能够完全躲开。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就是强硬如他,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当光芒射进左肩的同时,血rou骨头开始碎裂。当光芒从左肩里出来的时候,路远的左边忽然爆发出一片漫漫飞花。 由破碎身体所组成的漫漫飞花。 在路远附近的亲兵还没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路远肩膀处的一截已经空了,他的左臂失去了和身体的联结部分,自然也摔落在了地上。 穿过路远肩膀的这道光芒最终在他身后一名士兵的胸膛里炸裂了开来,然后光华消失。 士兵瞪大着双眼倒下,他血rou模糊的身体里,是一支箭羽。 这边慌乱了好几分。 路远断臂,左臂。 当这里承受着难以承受之痛的时候,城下的远处,一名有着书生气质的将领还在气得跳起来。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路远那个混蛋白痴就死了,就差一点点!我给我义父丢人了,绝世高手的传人居然没能够杀死区区一个没有修为的参将,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他一把将手中的弓扔掉,看得出来非常郁闷。
在他看来,城墙上灯火明亮,路远是给自己做活靶子,但是还是失败了,真是让自己情何以堪。 路远虽然身为参将,武力非凡,可是世俗界和修炼界就是两个世界,在面对刚才那一箭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事实上,他能够躲开,已经创造了奇迹。 雷将军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一个夜晚因为对面明亮而给自己一个活靶子杀人的大好机会,却只是重创了路远。 断臂,失血过多,已经是路远无法挽回的损失,不过雷将军不满意。 路远却并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个真正混蛋的不满意。 承受了断臂之痛,他的鲜血汩汩直流,根本停不下来,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只能眼睁睁瞪着慌乱扑过来的亲兵,什么也说不出。 他还是不能明白,那混蛋是怎么能够隔了这么远,一箭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断了自己一臂的。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干扰着他的神经,所以他一时之间没能够想到真相。 只不过,有那么一种意念让他坚持着并没有昏迷,因为他是被殷秋雪看重才放过来的,如果自己居然比下面的兵士更早倒下,那二公主又会如何看自己? 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忠心而坚持。 额头上,汗水直流,路远接受着此生最大的折磨,他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脑袋思考问题也越来越艰难。他亲眼看见技术低下的亲兵为自己止血、清理伤口,周围的兵士们眼中都带着分外的惊惧与不安,他想马上站起来举起佩刀大喊一声老子没事,你们怂什么怂,却什么也做不了。 耳边的sao乱、战斗声非常模糊,听不真切,仿佛梦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境中。 然后他隐约看到一个本来应该被派往镇压扬州百姓的亲兵满身是血地奔跑了过来,一脸慌乱地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可是他怎么也听不清。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 …… (这在黑暗中射明亮处的一箭,我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