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选剑
见秦风说起正事，秦初雪也严肃起来。想了想，女孩儿还不等秦风开口就直言道：“如果你是要问我死人窟的情况，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死人窟向来由历代家主和长老负责，每十年入内探查一次，修复或是遗弃一些失效的机关。除了他们外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来之前我曾偷偷问过家主，可惜……” 她竟为此去问过家主了？ 秦风一愕，心中蓦然又多了几分感激。眼前的少女虽然性子清冷，但这次在自己的事情上确实尽心尽力。不过，自己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师姐，我听说秦家祖训，凡入死人窟闯关者，只可随身携带凡兵一柄，伤药三枚，其他甲胄灵宝一概不准带入，是不是真的？”秦风摆摆手，笑眯眯地问道。 见秦风的模样，秦初雪就知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了，不过她也不在意，抬手一撩额前的长发，点头道：“不错，先祖的本意是想通过死人窟为秦氏中天资卓绝的犯错弟子留一条生路，如果有人是因宝物的威能过关，那死人窟也就没了意义。” 果然和自己记忆中的信息一样，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得到确切的答复，秦风点点头，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突然站起来，三两步跑回房，再出现时手里已多了一套纸笔。 “师姐，我有些东西需要置备，这件事还要你帮忙。” 秦风把碗筷拨拉到一边，将白纸撕下一小段放在石桌上，就咬着笔头坐下，独自沉思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提起笔，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秦初雪见他下笔如飞，也好奇的探过脑袋观望，只是一眼，少女好看的眉毛就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字……好难看！ 虽说武人不好文事，但像他们这种武修世家子弟多少也读过几本书。一手书法纵然算不上漂亮，也大多入得了眼，可秦风现在写出来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让人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从来没练过。 强忍着心中的吐槽欲望，秦初雪皱巴着小脸往下看，看着看着，少女的表情渐渐惊讶起来。 “赤焰花、焚心草、凝水藤、紫香兰……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莫非……你会炼丹？”说到最后一句，秦初雪的眼睛陡然瞪大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秦风。 不怪少女如此惊讶，要知在青云界，像丹师、匠师、器师这类人的地位十分特殊。不说匠师可以锻造出人人眼馋的灵兵，丹师所炼制的丹药也是各大宗门里培养弟子、提升功力乃至突破境界的必需品，一些高品质的丹药更是连入神境的高手都要眼热。 而与那些灵兵、丹药的庞大需求量相对应的，丹师和匠师的数量却十分稀少。因为天赋要求太高的关系，有资格修炼丹术的武修百不存一，能在丹道上有所精进的更是凤毛麟角。在这样的情况下，丹师、匠师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一些丹术大成的宗师更是被各大势力视若珍宝，平时身边都有入神境的高手护卫，根本没人敢得罪。 就拿秦家来说，身为一个实力尚可的八品宗门，他们的药堂里也仅仅供奉了一名九品丹师，而就是这个只能炼制一些凡宝级伤药、灵丹的老头，在秦家却享有等同于长老的待遇，由此可见丹师的珍贵与稀少。 可以说，如果秦风是一名丹师的话，哪怕只是入门的九品丹师，那他所谓的“猥亵族妹”的大罪也就不是个事儿了，最多被罚面壁几个月。至于废去修为什么的，秦家哪里舍得？ “师姐说笑了，我哪儿会炼丹啊。”看着秦初雪探究的目光，秦风只能苦笑一声，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其实之前在探查剑格时他就已经发现，不仅是那数百套剑法被纳入剑格，连带着他在游戏中学过的诸多杂艺也在里面，这其中自然包括了他从药王门学来的《百草丹道》。但可惜的是，《百草丹道》最低级的丹药也要纳气境才能炼制，以他现在低微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催动出丹火，更何况他还缺少一尊剑鼎。 不过，炼不了丹不代表那些知识就没用了。恰好前任秦风也极为喜爱种植灵草，结合他留下的记忆，秦风惊喜的发现，青云界的灵草和《寻仙》竟然有不少相似之处。虽然高等级的灵草还不知道，但就这些八九品的低品灵草来看，和秦风在《寻仙》中接触过的灵草并无不同，偶尔有一两株特例，也基本能找到相似的灵草代替。 “师姐，虽然我不会炼丹，但我能让它们发挥其他作用啊。”眼见少女因自己的回答而面露失望，秦风挑挑眉说道。 “其他作用？”秦初雪眼露茫然。 在青云界，灵草最大的作用就被制作成灵丹或毒丹，前者用来提升功力，后者用来谋财害命。就算是一品丹师，所炼制的丹药也只是药效更强罢了，几乎没听说过还能有其他作用。 秦风摇摇头，只觉青云界的丹师都弱爆了。相较于《寻仙》中那群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玩家，青云界的丹师还是太过中规中矩。是谁告诉你们，灵草一定要制作成丹药才有用的？ “师姐你来看，其实只要把焚心草和凝水藤的粉末混合，然后点入三滴青钩草的汁液，就能做成一小包药效不下于八品丹药的止血散。而将紫香兰和千里梅的花瓣分别点燃，则可以……” 秦风指着白纸上的灵草，为少女略略解释了一下，这也是他感激少女几日来的维护，有意告诉她一些东西。而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让秦初雪瞪大了眼睛，没被长发遮住的那只眼不断眨巴着，显然很是震惊。 灵草还能这么用？ 虽然天赋不够成不了丹师，但因为个人兴趣的缘故，秦初雪往日也常去药堂接触那些灵草。而秦家供奉的那位丹师知道少女被家主看重，也偶尔会教导她一些丹道的基础知识，这使得少女对灵草的认识也和那些传统丹师一样，认为唯有炼制成灵丹才能发挥出灵草应有的作用。 秦风现在所说的，无疑是一条全新的路线。这条路或许走不了多远，以后的作用也无法和那些高品灵丹相比，但少女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种cao作简便却耗材巨大的方法对于秦家这类缺少丹师的宗门的帮助是何等巨大。 …… 少女这几天都会住在这儿，秦风把安排在了小院中唯一的一间客房里。对于秦万里这种有些不信任的安排，秦风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事实上就算他不这么做，秦风可能都要考虑请这位师姐来陪自己几天。 当然，不是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只是练武。 和秦初雪又交谈了几句，秦风就借口自己身体未愈回到了主卧，临走前从少女那里拿了一盒疗伤的“赤淤丸”--这是秦初雪刚从药堂取的，而秦初雪则又回了药堂，为秦风讨单子上的东西去了。 回房后往床上一躺，秦风右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整理者思路。 对于死人窟，他了解的其实不多，但这不妨碍他理解里面的凶险。虽说促使他做出闯窟决定的主因是秦黄往日做事太绝、让他觉得就算认罪也是死路一条，但这也不代表秦风就完全是被逼无奈。除了倔性上头，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的同时还想给秦家上点眼药外，手背剑格里那些剑法技能和自己前世游戏里的经验也是让他做出这一决定的重要因素---或者说，底牌。 “亏得是纳气级，如果是蕴灵级那就绝对死定了！”秦风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大脑快速转动着。 闯死人窟必须去比自己高一境界的洞窟，秦风如今炼体初期，要去的就是纳气级的洞窟。这再许多人看来是自寻死路，但秦风却明白这才是死人窟唯一的生机。 炼体、纳气、蕴灵、修法、入神、悟道，从蕴灵期开始就脱离了普通武者，正式进入“武修”行列。而在青云界六大境之中，也唯有炼体和纳气这前两境属于凡人范畴，也就是秦风所理解的低武。 可以说，一个纳气境的武者去闯蕴灵级洞窟肯定连一个机关都挡不住，这其中的境界差距、乃至境界具现后的实力差距根本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但让一个炼体境的武者去闯纳气境的洞窟，却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这当中的区别就好像一个拿着钢刀的汉子正面对上一个拿着机关枪的汉子绝无幸理，但一个拿着木刀的汉子却有可能在钢刀面前全身而退一样。炼体和纳气是有差距，但那种差距没有大到不可弥补。通过一些外力，秦风就有信心把两者间的距离给缩短。 比如剑法，又比如……丹药？ 想到丹药，秦风思绪就飘到了门外的那片药田上，但他很快就晃晃脑袋收回了心思。饭要一口一口吃，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自己本身的实力规整好，其余丹药也好、兵器也罢都是外物，可以暂且放放。 这个念头一定，秦风的目标就明确起来。把意识沉入左手手背上的剑格，下一刻秦风就再次来到那个奇异的空间。不得不说，看见数百个面貌和自己相同的虚影在空中舞剑，那种感觉还真有些古怪。 上次来得匆忙，秦风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回到了现实，这次时间充裕，秦风顿时发现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来。 还记得在前世时秦风被人称作剑痴，做过的最著名的事情就是在三年内狂学了376套剑法和99套剑阵。按理说这些剑法既然学会，那就是秦风自己的东西了，此刻使来应该毫无阻塞才对，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昨日在地牢时秦风就发现，一些等级偏高的剑法自己现在并不能使用。虽然做得出动作，但自己的修为跟不上，还是无法催发出应有的效果。 对于这点，秦风虽然失望却并不意外，毕竟修为是高阶剑术的基础，这点他在《寻仙》时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如今在剑格里，他却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奇怪……这套《碧落剑法》不是应该有七式么？怎么这里只有五式？而且口诀也不太一样……咦，这家伙用的是《一星二阳剑》吧？怎么起了个手就不动了？” 越来越多的问题被发现，秦风惊讶的意识到，这里正在舞动的数百套剑诀竟然和自己记忆中的有着巨大差别。虽然名字都一模一样，但有的半点没有改动，有的却是缺了几招或者改了几招，更有些舞剑的人影动也不动，就好像那剑法是用意念杀人一样---而这些统统加起来也不过十数套，剩下的数百个代表了剑法剑诀的人影都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了一般，朦朦胧胧的完全看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 秦风眉头紧皱，根据他的统计，目前能看清的19套剑法基本都是精妙级别，对应青云界的等级，最强的也就玄阶下品。其中稍有改动的有3套，大幅度改动的有7套，最后9套则是没得改（剑影动都不动，还改什么？）。 至于剑阵……现在能看清的那些剑影里，还没一套是剑阵的…… 秦风还发现，虽然自己已经是意识沉入剑格，但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到特定某一套剑诀上，自己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完整的口诀和剑招套路，这让秦风很是惊讶。 要知道在游戏里，许多剑法都是没有口诀的。除了一些特定且稀有、需要领悟才能参透的技能外，大部分剑法刀诀都是由NPC传授，然后Biu的一声就学会了。不然的话，每一个技能都要向郭靖学降龙十八掌那样，玩家估计玩上十年也学不了几个技能…… 想着想着，秦风忽然苦笑一声，明白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 之前他对这些剑法的思维还停留在游戏阶段，自然认为里面能用外面也能用。但他没有考虑到，《寻仙》做得再逼真，那毕竟也只是一个游戏。游戏公司不可能真的找来那么多武功秘籍给你练，所以许多游戏中能用的剑法口诀，在现实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那些低武的剑招剑谱还好些，但是涉及到神通的剑诀就只能靠编了。 编概念、编口诀、编剑招，甚至连光影效果也全靠编。这也是为什么剑格里有些人影根本不动的原因。 如果这套剑法从一开始就错了，你还让人家怎么动？ 按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的话，那些略微改动或者大改特改的剑法显然也有问题，只是它们的核心思路正确，因此还能救一救。 “唔，从这点上来看，《寻仙》在这方面还是很用心的嘛。至少还能有3套剑法基本没动。”秦风在无数剑影中穿梭，时不时停下来查看一番，最后点点头满意道。 他倒没有疑惑那些残次品为什么会被补全。反正自从他发现自己手背上的剑格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把一切奇奇怪怪的现象都归纳到它身上去了。对他而言，只要这些剑法还能用到现实里，那就是件好事。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许多剑法我也要重新学起了……” 秦风皱着眉，继续在剑格里巡视着。清点剑法只是第一步，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找出最适合自己目前境况的剑法。许多人都以为秦风学了那么多剑法，那就是套套精熟了，其实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有些剑法年代久远都记不太清了，秦风真正熟悉的其实只有不到百套而已。就这还是因为他真的对剑法感兴趣并且时间充裕，不然换做其他玩家，哪有那闲工夫每天去演练剑法。只是个游戏而已，反正直接按技能也一样可以打出伤害。 原本记得的剑法就不全，再加上现在许多还有了改动，这让秦风检查得尤其仔细。要知道这些剑法中部分是有特殊效果的，万一自己记得是这个效果，但剑格却把它完善成了另外一种，那自己在战斗中一用起来肯定悲剧。 好在现在能看清的剑法不多，整理起来倒是很快，根据自己的记忆和那些剑法改动后的上手难度，秦风在仔细思量后终于确定了自己这两天要加紧熟悉的两套剑法。 那就是同属“精妙”，对应在青云界约为黄阶上品和玄阶下品的《春风扶柳剑》和《雾武七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