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若想逃，我帮你！
心中对未来有了目标，秦风豪气顿生，打算再练一套《子午破邪剑》。不料才使了两招，秦风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练不下去了。 身为《寻仙》中仅有的剑道大宗师，秦风对于剑术自然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不同于当初系统的等级划分，他曾把剑术按照对修炼的难易度、以及蕴含威力的不同分为“四妙”，由低到高分别是：精妙、玄妙、灵妙、神妙。 所谓精妙，就是一些低武故事中的常见的剑法，比较出名的像《五岳剑》、《玉女剑》都属此列。这类剑法的特点是重形，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体格达标、姿势正确、动作灵活连贯就能发挥出这类剑法的应有作用。至于那些内劲气功有自然最好，能增强威力，没有的话也不影响正常发挥。 玄妙就不同了，这类剑法已经不再独重“形”，更融入了“气”的概念，讲究的是形气合一、气在形先。并且玄妙剑的特质也不是统一的，越是高级的剑法，对气的利用就越精深，相反的对“形”的抛弃度也越大，有些剑法甚至不在乎你动作是不是走形。 在秦风过往所听闻的剑法之中，杨过所学的《玄铁剑》可以说是此类巅峰，甚至已经隐约摸到了“灵”的边缘。当初秦风曾经打算学来收藏，可在找到古墓后才发现杨过这家伙竟然搬家了，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玄妙之后是灵妙，到了这个层次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了。如果说玄妙级的剑法还属于普通古武世界的特产，那灵妙级就只有在修真仙侠世界才能找到。这类剑法的特性也很简单，就在于一个“灵”字。 天地人、日月星、金木水火土、风雷雨电云，天下万物，尽皆有灵，而如何把这些“灵”融入剑法，并使它具备相应的威能灵性，这就是灵妙剑最核心的奥秘所在。在前世游戏里，秦风最高也就是修到这一层，还只能算是中段。 至于最后的神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其实只是秦风的一个猜想，毕竟当时《寻仙》还只开放了三个篇章。但根据游戏中的一些蛛丝马迹，秦风还是猜测之后可能会出现威能更大、甚至可能移山填海、星移斗转的剑法，只是他是没机会看到了。 当然，这些都是秦风的猜测，《寻仙》毕竟只是个游戏，而青云界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世界，两者之间肯定有许多东西不能通用。但在他对自己记忆整理后至少可以肯定，青云界的顶尖武技必然达到了“灵妙”的境界，至于是否比得上他前世所修，现在参照太少还做不了判断。 其实，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刚才还信心满满的秦风悲催的发现，《子午破邪剑》属于玄妙范畴，以自己如今低微的修为竟然催动不了。虽然要做到“形似”没问题，但这种剑法拿出去根本伤不了人，缺少了“气”的支撑，这套放在青云界也有玄阶下品的剑法甚至连黄阶上品的《春风扶柳剑》都不如。 ……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自己不能太急躁了。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得抽空把剑格里的那些剑法和技能好好整理一下，也好为之后的修炼理出一个头绪。 迅速端正了心态，又默默想了会儿心事，秦风终于收招睁眼，随即立刻注意到了牢房外正用夹杂着惊奇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少女。稍稍想了想，秦风眉头一挑，笑呵呵的率先开口道：“师姐也对剑法有兴趣？” 秦家之内，除了同支子弟外一般都以师兄弟相称。例如秦风和秦黄这样的关系就算是同支，他们会直接称呼兄弟。而秦初雪属于秦家旁系，和秦风这一脉其实早没了血缘关系，此时秦风叫一声师姐也属应当。当然，对于秦风这样的秦家嫡系，那些普通弟子又会另有称谓。 听见秦风的声音，秦初雪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那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让秦风看得一阵好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师姐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师姐可是想问秦风，这些剑法从何而来？” “是……呃，你不愿说也无妨的……” 秦初雪脸红了，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只是秦风刚才使出的剑法实在让她有些惊异。 以她的见识来看，秦风最初演练的剑法绝对不下于黄阶上品。而他其后仅练了两招的剑法虽然看不真切，但似乎也是不凡。要知青云界的功法虽然有天地玄黄四大品阶，但其中天阶功法百年难见，地阶也大多被名门大派把持。玄黄两阶虽多，却也是中小宗门的命脉所在，绝不可能轻易送人。 秦风修为浅薄，按理秦家最多给予一套黄阶下品的基础功法，但他刚才一出手就是黄阶上品，而且还是剑法，秦初雪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秦家给的。 难道他偷偷拜入别的师门？ 秦初雪摇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不说现在剑宗凋零，平常找都找不到。就算是在千年前剑道最为昌盛的时候，像秦风这种资质愚钝的弟子也不可能得到师门的青睐。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秦风知道自己受人鄙视，平日里也不太出门，他没有作案时间啊…… 眼看少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秦风不动脑子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是呵呵笑道：“师姐也别多想了，我资质虽然差了些，但对剑道却情有独钟，平日也钻研不少。刚才那几套剑法也是从古籍上看到，演化而来的。” 秦风没好意思说是自创，就托了个古籍的借口。秦初雪闻言眉峰一皱，只觉这个理由十分的不靠谱，但一时又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再加上她性子本就恬淡，见秦风不愿多说也就索性住了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她不说话，秦风也重新回到角落靠着。刚才剑格所溢出的暖流让他的身体舒服不少，但也不可能令他伤势痊愈。趁现在有空秦风正好继续用《点散指》活血化瘀，脑子里还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料这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从牢门处传来。 “你想不想逃？” 逃？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让秦风面色一紧，眼神陡然锐利起来，随即又恢复原状。缓缓抬起头，秦风看着正平静注视自己的少女干笑道：“师姐说笑了，有师姐在这里坐镇，小弟怎么敢逃。” “是不敢，还是不想？”秦初雪凝目冷视，不待秦风回答，就兀自淡淡道：“如果不逃，依照族例你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废去修为，终身囚禁在地牢，这样的结果你可愿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风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冷静地注视着牢外的少女，脑中思索着和对方的战力差距，但得出的结论却让他十分无奈。 秦初雪看着秦风阴晴不定的脸色沉默了半响，突然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无比惊艳的微笑：“你若想逃，我帮你！” “……” 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神，秦风有些愕然，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意思。他原以这个女孩儿是为防自己逃跑而故意试探，但现在看来…… 他倒没有怀疑秦初雪居心叵测故意诱惑自己逃跑，不说这个女孩儿在族内风评甚佳，最主要的是秦初雪一直跟随家主修行，而自己那位家主大伯对自己素来还算照顾，秦风实在找不出她会陷害自己的理由。当然，也找不到她要冒险帮自己的理由就是了…… 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 秦风摸摸脸，有些犹豫。 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秦风索性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是家主的意思？” “不是……”秦初雪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语气中说不出是崇敬还是惋惜地道：“十年前藏武阁前，秦家一十四位弟子戮死血战，当时……家父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 秦风恍然，他对十年前那场变故了解不深，却也知道当时秦家被外敌入侵，大部分族老弟子尽皆中毒，代表了家族命脉的藏武阁也险被攻破。幸亏自己的父亲率领十数位弟子死守阁前，这才撑到秦万里逼出毒后率人赶来。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也是当日血战弟子的后人。 这种事情很好查，秦风不认为少女会在这方面说谎。那如此一来，她想帮助自己的举动也就说得通了，可能这里面还有女孩儿父亲的意思，可是…… 似乎是看出了秦风眼眸深处的那一抹犹豫，秦初雪撇撇嘴，淡声说到：“族审在明日正午，而你辰时就会被提走，我们的时间很紧。今夜子时我会带你离开地牢，就说你有重要事情要与家主禀报。出了地牢你先装作将我打伤，然后直奔后山，再之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秦风仔细听着秦初雪的计划，但只听到一半就连连摇头，见少女疑惑的望来，秦风解释道：“这样是不行的。我的修为太低，要说打伤你后强行逃走根本无人会信，到时就算我能成功脱逃，你也少不了要被族规责罚。” “那怎么办？”秦初雪皱起了眉，她心思单纯，对这种事本就不擅长，此刻见秦风如此说也是有些担心起来。 “没事，不就是个族审么？我自有办法。”秦风呵呵笑着，想到记忆中那个独特的所在，他的眼中透露出难明的光彩。 秦初雪紧紧皱起眉头，显然不相信秦风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忽然，她星眸一亮，脱口道：“莫非你已经找到了洗脱罪名的证据？” “怎么可能。”秦风失笑，指了指通道口语含讥讽的道：“我那位兄长早已算计好了一切，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想要脱罪哪儿有那么容易。” “那你还……” 望着少女怒其不争的低喝模样，听出其中关心意味的秦风心中一暖。忽然走到牢房口，朝秦初雪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少女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附耳过去。秦风朝通道口张望了一下，确认四周没人后才低声说了几句。 秦初雪被秦风近距离的呼吸弄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偏了偏脑袋，但下一刻她就猛然瞪大了眼睛，转过脑袋惊呼道：“什么？！” 少女转头的动作太突然，秦风猝不及防下只觉一道柔嫩的触感从自己面颊上划过，隐隐似乎还带到了嘴唇。宛如幽兰的芳香从鼻间散开，这股香气秦风刚才靠近时就闻到了，只是此刻特别浓郁。 秦初雪也是大羞，清冷的俏颜上不可抑止地腾起一抹红雾，人也急退了两步。但看见秦风呆愣愣的模样，再想起刚才他所说的话，少女突然又是一阵心火升起，凑前一步，声音极低地怒喝道：“你竟想……你不要命了？！” 要命？你才是真要命啊…… 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脸颊，秦风看着面前少女羞恼的面容，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师姐，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若伏罪，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个废人。而我……已经做了十八年的废人……已经够了！” 说到最后一句，秦风沉眉凝目，一语双关。 秦初雪呆立，凝视了这个脸上大笑眼神却执拗无比的年轻男子许久，终究只能垂下眼睑，暗暗叹息一声，算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