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改变
上官洛汐应了声，突然觉得她有些看不懂尹若雪了。最近尹若雪和她的关系似乎疏远了许多，往常她没有发觉，到今天晚上，她发现尹若雪认识一些她并不熟悉的人之后，她突然觉得，尹若雪似乎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 上官洛汐看了一眼瑜柔离去的方向，奇怪道：“你让瑜柔做什么去了？” 尹若雪摇了摇头：“我怕青儿一个人忙不过来，让瑜柔去搭把手。同为女子，端嫔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是多么值得心痛的一件事。” 上官洛汐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道：“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是轻的。像我等这样健全的女子，在没有陛下宠爱的时候，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的。倒不如直接失去了干净。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突然的期望。” 尹若雪能够明白上官洛汐的感受，她叹了口气，问：“陛下有多久没去你那里了？” “谁知道呢？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或许也有一年了……哼，都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作为帝王女人的悲哀。” “呦，两位jiejie还没走呢？” 尹若雪和上官洛汐正感慨着，却被雅贵人打断了。 这声熟悉的母鸭嗓，尹若雪不用回头都能猜出来这是谁。 “安雅meimei有何见教啊？这如贵妃都已经回去了，怎么她的尾巴却被忘在这宫宴上了？”上官洛汐漫不经心的看了雅贵人一眼。她素来就看不上这种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转的墙头草。谁得势，她就冲谁说好坏。一旦有人失势，她就恨不得将那人死死踩进图里。 安雅却一点不将上官洛汐的讽刺放在心上，她这个人，说好听点，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她的优点，就是心大。不想记住的事情转头就能给忘得干净，不然也不能在如贵妃这么暴脾气的人身边呆上这么久：“臣妾记得，若嫔娘娘前些日子给皇上做过一次桂花糕吧？还是抢在臣妾前头送去的，是也不是？” “雅贵人说的什么话？本宫只是凑巧和你走了个前后脚罢了，这点小事，没想到也能让雅贵人记上这么久，也不嫌累得慌吗？”尹若雪拍了拍身上有些起褶子的外袍，连正眼都不屑看那雅贵人。 雅贵人浑不在意，自己哈哈两声之后说道：“对了，meimei听说陛下今日对于牛眼特别感兴趣。正变着法子的让厨子做各种样式的呢。如若若嫔jiejie有兴趣，不如和臣妾一起商讨商讨这牛眼的做法吧。” “呦，雅贵人，这如贵妃刚同若嫔不和，你这巴巴的贴上来，难道不怕如贵妃以后再不让你做她的尾巴吗？” 雅贵人不以为意道：“二位jiejie没听刚刚太后娘娘怎么说的吗？贵妃娘娘和陛下，就快要生龙子了。臣妾人微言轻，也不敢再去讨如贵妃的闲。再说若嫔jiejie和臣妾左右有些相同爱好，何不一起努力伺候陛下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尹若雪像打量什么稀奇物件似得将雅贵人上上下下好一通看，末了，实在不知道和这个缺心眼的说什么。只能无语的笑了笑：“洛嫔jiejie，我乏了，咱们还是回宫去吧。这宫宴——这戏子，还是比较适合某些跳梁小丑的。” “嘿，你说什么！”雅贵人气的在原地跺脚，但是也不敢追上去找尹若雪理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结伴走远了。 尹若雪回到永安宫的时候，瑜柔已经回来了。 见到尹若雪回来，瑜柔就上前解下她肩上的披风。尹若雪说：“人送回去了？” 瑜柔点点头：“娘娘让奴婢带的话，也都带到了。” “很好，”尹若雪扭了扭有些僵硬了的脖子，“冷玉宫里的条件比起之前有好些么？” 瑜柔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说道：“娘娘说的是硬性条件还是……” “别贫了，说说怎么回事？”尹若雪终于活动开脖子手臂，重新在位子上上坐下来。 “娘娘，自从上次娘娘跟皇上提过之后，似乎皇上对于嫔妃用度的分发有进行过查实，后面冷玉宫各种用度，都按照正常的嫔妃去供给了。只是，奴婢倒是觉得，看如今端嫔娘娘的状态和青儿姑娘的态度，这端嫔娘娘的日子，过得似乎还没有原来的好呢。” 尹若雪看着瑜柔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失笑：“人小鬼大，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出冷玉宫金玉其外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瑜柔立刻点头如捣蒜，“其实啊，这事很简单。往日我们去的时候，那冷玉宫的院子里还种满了各色植物。可是今日奴婢过去，发现那些植物都死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一堆大花坛了。” “就这？”尹若雪无语道。 “这还不够啊！娘娘，相由心生！这人一旦心态平稳，状态好的话，肯定会对别的事情也比较上心。往日，端嫔娘娘虽然在吃穿用度上短了许多，但是她尚且有精力去打理花草。说明她还心存希望。可是现在呢？听青儿说，娘娘每日用了膳之后，不是闷头在屋里画画写字，就是埋头大睡。“ 尹若雪愣了愣，说：“说不准端嫔jiejie改了爱好了……“ “才不是呢！”瑜柔一口回绝了尹若雪的猜想，“青儿jiejie说，她怕端嫔娘娘在屋里有些想不开的，特意去端嫔娘娘的书房里看过。结果，案几上堆满了墨迹浓重的画纸。青儿摊开看了看，哪里是什么山山水水之类的画。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涂鸦。有些还画着各种鬼脸。临摹的字帖上，端嫔娘娘写的最多的一个字，是死！” 尹若雪一惊，身体顿时一个战栗：“此话当真？” 瑜柔双手撸了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反正青儿jiejie是这么说来的，至于有没有夸大，奴婢就不知道了。” 尹若雪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青儿的情景，同今日一比，的确也大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