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只有阿达最开心
1-19只有阿达最开心 朱砼眉头紧锁。 纯粹较技,他和狐三完全可以在某个区域,某个台面,某个场合,正面相对,徒手相搏,彻彻底底地杀掉陈超。 但这种场合,根本就不会在现实中存在。 这里不是擂台,不是六角铁笼,不是在某些规则下的一对一。 论速度与技巧,就算陈超一枪在手,十步之内,他和狐三拼得一死一伤,也能斩陈超于当场。 但从来就没有这种场合,而现在的场合,本来是最大程度上利于朱狐二人的。 雨天,芦苇荡,宜于埋伏突袭,短距离内同速度下持枪反而是劣势。因为枪始终是单线程的杀伤,而在这种场景下,二对一加上精妙的预判,枪法再好也不过是徒劳。 加上两人诡异的配合,示敌以弱的安排,伪装被击中的反击,刃口染毒的死招,都没能让陈超毙命当场。 而相反的是,一开始,陈超看似惊讶于狐三的消失,露出破绽给自己,结果自己被牡丹枪式轰中。 陈超失算于狐三的反击,自己趁其不备一掌打散陈超的防守,让狐三重创陈超。 反而陈超借机放出金针,制住狐三,一枪打穿自己的手掌,消失于芦苇荡中。 朱砼自认为已经考虑到最大的胜率,但对方瞬息万变,狡猾如狼,此刻还形成了僵持的场面。 “不妨当面谈谈?”朱砼问道。 芦苇荡中安安静静,风雨声飘荡在寂寥无边的旷野中。 朱砼脸色一变,身影如鹰般掠起,直扑向芦苇之中。 身形甫一落地,又弹射而起,他几个起伏,已经将附近一圈的芦苇荡扫掠干净。 其中并没有陈超的身影。 狐三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眶中全是泪水。 剧痛的泪水,生死未卜的泪水。 陈超早已消失,连带着水白青一起。 而狐三现在绵软无力,呼吸短促,心口疼痛,做不得声。 朱砼面目狰狞,出道十余年来,这是他最狼狈的时刻,而陈超也是第一个让他失去镇定的对手。 他现在甚至期望陈超不要毒发身亡,好让他抓住他,炮制他,好好泄一泄心头之恨。 然而芦苇茫茫。 朱砼掏出手机,给柳二拨电话。 这么些年来,柳二是唯一能请得动朱狐的人。那现在,柳二可能也是唯一能救狐三的人。 狐三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空洞。 “我会让他们救你。”朱砼看着狐三说,眼神中尽是温柔与不舍的痛苦。“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你风光大葬。如果你死不了,你千万听我一句,别那么疯好么?” 狐三看着他,身躯躺在泥土之中,眼神露出一点点疑惑与痛苦并存的神色。 邈远处,水白青背着奄奄一息的陈超,在芦苇荡中不停的狂奔。 “陈爷,你醒醒,你说句话。”水白青的八字胡早就凌乱不堪。现在的他简直像一个在迷宫中狂奔。 但朱狐二人并未追来。下一步去那里,只有陈超才会知道。 “莫束集。要A-3蝮蛇蛋白清,金钱碱。”陈超模模糊糊的说。“两小时,车回来……” 水白青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激战的场所,芦苇荡中一大片芦苇杆倒伏在地,朱砼小心翼翼地抱着狐三在其中行走。 “陈爷,你是什么时候得罪朱狐的?”水白青仍不住问。 “大鱼。”陈超喃喃的说。 或者说他想说大约,或者其他什么字。但无可抵御的睡意袭来,陈超不再言语,甚至身体也开始僵硬。 狐三也开始沉睡不醒。 那一枚金针,透过白皙丰满的肌rou层,准确地命中了某个不知名的xue道。 朱砼茫然地等着电话接通,抱着狐三走向芦苇荡的尽头。 一小时后,一辆救护车停在水白青面前,一个干瘦的老头打开车门,阴沉着脸看着他和陈超。两名医生从车里跳出,熟练地将陈超放上担架,装进了车内。 水白青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老头面前,这个老头他自然认识。因为他人生第一次坐牢,就是这个老头亲手将他送进去的。 “他说什么了?”老头语气颇为不善和不耐烦。 “A-3蝮蛇蛋白请,金钱剪什么的。”水白青努力回想着陈超说的话。 “还有呢?”老头点头记下,继续问话,一如当初在审讯室一般语气生硬,态度恶劣。
“没没有。”水白青摇头。 “谁下的手?对方在哪?” “朱狐。” 老头的眉毛皱了起来,显然这两个人给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真是会惹事。”老头面色不快。他坐上车发动引擎,瞪了水白青一眼,水白青赶紧乖乖地坐上副驾驶位。 “疆的毒?” 水白青点点头。老头又仔细盘问了他一些情况,连对方的身高相貌衣着也问得一清二楚,但形容朱砼那奇特而混乱的外在很是让他费了一番功夫。 当然柳二,大鱼这些东东他也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颇有种当年被审问时候的规矩样子。对于柳二,莫老头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面色不善,眉毛拧得更紧。 救护车绝尘而去。后排车厢中,两个医生有条不紊地给陈超带上脉搏仪,心电图监测设备,洗净创口,检查血清等等。 “搞的定?”老头看着后视镜大声问了一句。 医生中看起来老成的那个在后视镜中点点头。 “死不了就好。现在汰南乱成一锅粥,等他醒了我让他看看什么叫惹事精。老老实实贴寻人启事不好么?” 在外人看来,汏南其实跟往常一样。依然海风海潮,周而复始,空气依旧潮湿清新,或者炎热透亮,沙滩依旧人流熙攘,小摊贩的生意依然火爆。 但细心一点的人会发现,现在那些小摊贩几乎都是新面孔。原有挂着榴兴商会标识的小摊,几乎一夜之间从沙滩上消失殆尽。 而没几天,城南的酒店酒吧关了几十家。另外水路码头上多了七八道关卡,很多货物被翻检,反复审核检查,闹得船户们人心惶惶。 只有莫老头知道,这些事件背后,几大家已经是剑拔弩张。榴兴被南城的人全面sao扰,南城的生意被榴兴搅得不得安宁。查家的货源被重重阻挠,据说是盘查的那些都是甄家的人。 有时候莫老头真的停怀念以前,大家竞争归竞争,好歹市场有那么大,总归还是各自找到了地盘。 阿达站在路中,跟累得一身大汗的坤泰不同,他现在满面春风。 “泰哥,下一步去哪?东城么?”他问。 坤泰躺在街边的小藤椅上,翻看着手里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