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定情信物
萧梦婕这话让林灿停下了靠近的脚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鬼片里的僵尸被道士一招就给定住了。他错愕的看着萧梦婕，终于明白了翻脸不认人是什么意思，只尴尬的笑道：“不是说帮我辅导数学的么。” 林灿的话落在萧梦婕耳朵里，就像是2001年等来了奥运会申办成功的消息，她心理瞬间因林灿吃瘪造成的满意所堆满，不过萧梦婕脸上却表现的十分平静，像是一个古井无波的冷面美人，只轻轻皱了皱眉头，看也不去看他，然后又“哦”了一声，说明她已经想起来这事了。 得到了萧梦婕的允许，林灿看了看她，掏出书就坐了下来，可他没想到屁股还没和板凳混个脸熟，一张纸就从萧梦婕手里沿着桌面横了过来。 林灿在青春文艺片里见过这种场景，但凡是女主角长的漂亮的，递纸条时还不说话的，多半是心存好感而又羞于启口的，一般来说，连他在内的男生很难用几乎无几的抵抗力拒绝的了。 可是林灿很明白，现实和电影不是那么一回事的，他一接过萧梦婕那张纸，还没看上面的内容就知道没有好事，待他苦笑着将上面的内容看完时，才觉得比一般的坏事还要坏事。 猛地一看萧梦婕那张纸上娟娟秀秀写着的几行女性正楷字颇为赏心悦目，可是林灿怎么也觉得赞叹不起来，因为这张纸分明就是一张面面俱到的专业合同，上面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她萧梦婕帮林灿补习数学，而身为乙方的林灿离开的时候不许无赖。 林灿看着这份合同的时候，萧梦婕一直用她的余光扫视着他。这份合同她拟订了整整半节课的时间，其实时间上她本不必花的如此浪费，毕竟她从小就拿家里的A4纸叠青蛙玩，可是一旦事关林灿这个摸不透彻的家伙，萧梦婕纵使读书破万卷，也感到措辞不易，下笔太难。 当时上着老刘的课，萧梦婕神游了好几次，想象着林灿拿到她的合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弄得老刘暗自心惊，以为自己赖以自信的数学讲课水平下滑，连萧梦婕这种从来不开小差的尖子生都有了跑神的趋势。 然而让萧梦婕没想到的是，林灿拿过她的合同之后先是笑了笑，然后就大笔一挥，写上了他的名字外加年月日，完事之后还递给萧梦婕检查，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萧梦婕被他“配合”的有些愣怔，老刘的课上她想过的各种可能全都被现实毁灭，她本以为林灿饶是脾气再好，也会脸色微变，发一愣怔，在短暂的半秒钟之内缓不过神来，然后林灿的小小失态就会被蓄谋这件事情的萧梦婕尽收眼底，每天吃饭之前就有了笑柄下饭，岂不妙哉。 可是现实来看，她想的有些过于美好了，萧梦婕的心思林灿虽然猜不到，但是一看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余光偷偷在他身上闪烁，他心里就觉得好笑，感情他来了之后，萧梦婕这家伙的智力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专门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戏弄他，在林灿看来真是小女人心性。 萧梦婕也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遂人意，所以导致她的小脾气就有的发作了，她一心烦躁的翻来数学书就给林灿讲，而且尽数讲一些难得不行的题目，林灿本就数学底子不好，所以导致林灿听的大眼瞪小眼，书上的文字在眼中都成了象形文。 “你怎么那么笨！” 萧梦婕还是很佩服自己的聪明的，比如说她发现她说了半天林灿一点也没有听懂的迹象时，她就知道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去训斥林灿这个智商可怜的学生，完了自己的心情会变得很好，然后看着林灿苦涩的脸时心情会变得更好，她终于知道曾经有个英语老师为何整天容光焕发，而不爱教训人的老刘不到年纪却惨遭谢顶…… 萧老师这些尽职尽责的刁难，林灿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在他看来这和去黑榜接任务杀人比对已经是天大的美事，豪宅的板凳坐着，旁边还有个补习数学的家庭教师，这个教师还是一中的头号美女，林灿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占了便宜，萧梦婕捣鼓半天其实吃了很多亏。 当然这只是林灿认为的，他看萧梦婕几乎每给他翻来一题，说个半晌就要进入刁难关节，真是怕她总是生气老的会特别快，其实萧梦婕现在有人给她骂个痛快，心里也是很乐呵的，于是一场双赢的数学课就这样结束了。 林灿觉得，虽然萧梦婕给他说了那么多题目他一题也没有听懂，其实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第二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林灿想了一路昨晚的数学题目，脑子里都是些三角函数公式，导数的变化规则之类的东西。 萧梦婕给林灿补数学的作用就在于，彻底打通了林灿对于数学更下一层心的决定，这倒不是说林灿像是那个柯景腾，有了萧梦婕这个美女的催促就有了学习的动力，真若是有用，那早该对他有用的人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应该是陈竹。 其实林灿在上学的时候思考了一路的数学题目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一路上没遇到熟人，萧梦婕又和他装不认识，百无聊赖觉得会胡思乱想，倒不如用来思考一些题目，权当好读书不求甚解。 所以说，林灿一路对数学的热爱，是多半和无聊这位朋友有关的，一旦他不无聊了，比如当他看到了陈竹的时候，就直接把三角函数当旧情人给甩了。 陈竹在这里等林灿已经有十分钟了，和以前一样，她一边看着方向，一边时而低头看表，直到林灿的身影出现了，她才露出柔美的微笑，却又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快速理了理头发。 这是第几次这样了，陈竹也记不大清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咋了，一早上起床就想到了林灿，然后出门之际在老妈的催促下照了好几遍的镜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镜子道了别，让她老娘还笑她是不是和家里镜子产生了爱情。 陈竹不傻，对于她究竟是怎么了她隐隐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她一想到这个答案就会连忙苦恼的甩甩她的脑袋，仿佛想通过这种动作把答案封印起来。 可是陈竹也没想到，她一不小心就染上了甩脑袋这个坏习惯，有点烦恼的事情近身她就情不自禁的甩脑袋，所以当林灿走到她跟前她为了不胡思乱想开始甩脑袋的时候，脑子里同时想起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的说法，觉得说这话的科学家真把她坑死了。 “陈竹……你没事吧。” 听到林灿关切的话，陈竹觉得她把去年的脸都给交代在这了，脸微微一红，可又不知为何，心里莫名觉得一甜，像是夏天吃了西瓜一样，可这滋味比西瓜还要甜上几分，可能是她第一次吃，感觉新鲜而年轻。 林灿不知道陈竹的大脑在如此短暂的瞬间能出现这么大功率的思考，他只是觉得很惊喜，没想到陈竹早上还是等他的，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温馨。 陈竹恐怕和林灿想的差不多，她自从那晚胡海涛事件之后就觉得林灿神秘兮兮，想再见他几乎就跟西天取经似的，她有些赌气的不想和林灿说话，二人走了好一段路，场面上话比从前要少了很多，直到二人在班门口分别，陈竹才掏出书包里的牛奶递给林灿，逃也似的回到班里，让林灿吃了一惊。 林灿吃惊的原因倒不是手里这瓶牛奶，而是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陈竹的脸庞飞过一丝红霞。他霍然想起昨晚萧梦婕给他送钥匙，二者一对比，林灿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似乎陈竹这边才更像是定情信物的样子，当即愣在当场。 萧梦婕这时候也来到了班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手捧一杯牛奶，露出温柔目光的林灿，顿时怀疑他和一杯牛奶发生了爱情，赶紧装作和他不熟识的样子进了班里，只是在经过的一瞬间，嗓子感冒似的哼了哼：“上课了。” 当林灿听到上课了三个字的时候，居然奇怪自己没有平时的不请不愿，反而只觉得浑身一抖，心情激动，像是吃了激素一样兴奋，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接着一上午都是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心情大好，看谁都十分顺眼，连张一浩都不例外。 当然，他最想看到的还是陈竹，只可惜陈竹像是隐身了一样，下课了也不出来，另一个原因是，张一浩居然来了，这使得林灿的好心情有些减退。 张一浩这阵子一直对林灿恭敬有加，说话也客客气气，他不招惹林灿，林灿虽然觉得古怪，却也没搭理他，他还没闲到无事而惹事的地步，直到张一浩找上了萧梦婕的时候，林灿才不得不对他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