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炼丹
夜正深，丹炉的火正旺。 穆尘却忽然感受到了经脉之中的剧痛。 他并没有施展法术，却还是在突然之间，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五个小道士已然睡熟，穆尘却倒在了丹炉旁。 他的脸已扭曲，身子不停的翻滚着。 看来正如嫣秀所说，“尸行脉化丹”只能损耗他的身体，给他造成充满活力的错觉。 现在错觉的效力已经耗尽，他的伤势也更加严重了。 穆尘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水潭，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的希望。 他慢慢地爬向水潭，跳入了潭中。 他不能将实情告诉云阳子，毕竟引发他经脉受损的原因和修炼了三阳聚顶境界的修为有着一定的关系，而三阳聚顶境界的心法却是韩近崖传授于他的，他不能连累韩近崖，所以只能去求救于清玄子。 他沉入了潭底，看到了透明墙体之中的清玄子。 清玄子也同样看到了他。 穆尘进入池底居，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听清玄子急道：“你是如何伤了全身经脉的？” 他一眼便看穿了穆尘的伤势所在，足见他的疗伤能力一定不会差。 穆尘忍着剧痛，摇头道：“弟子不知，只是在修为提升到‘初窥三阳’之后便突然这样了！” 清玄子施展功法，御气行针，帮穆尘暂时止住了疼痛。 他说：“不可能！修为提升到‘初窥三阳’境界，怎么会伤及经络？” 清玄子已开始为穆尘诊脉，同时继续说道：“你全身的经络伤损极其严重，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你好好想想，只有知道造成伤势的原因，方才能最有效的施治！” 穆尘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原因。 在他印象中，经脉微感疼痛的状态，似乎都发生在学习了“天地狂龙幻”以后，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经脉受损和交叉修炼各种不同的法术有关。 一直以来，他除了提升修为境界的修炼，还要修习“借御五行之术”，“流光剑杀术”，以及“天地狂龙幻”。 也许正是因为这几种法术同时修炼，才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伤及他的经络，只不过直到他的修为提升到“初窥三阳聚顶境界”之后，才终于严重起来。 记得以前，云阳子便为穆尘做过多次的诊疗和调理，但那时，只有隐隐发作的小小痛感，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所以穆尘豪不在意。 一切的来龙去脉，只要穆尘能想起来的，全都向清玄子说了出来，希望他能据此找到经脉伤痛的根由并施与治疗。 清玄子却越听越感到迷茫，他始终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更不至于使穆尘的经脉受到如此损伤。 忽然，穆尘想起了金须巨蛇，他告诉清玄子，自己曾经因为误食金须蛇胆，促使修为得到提升。 清玄子仔细想了想，叹息道：“也许的确是你所经历的这一切，循序渐进地伤及着你的经络，最终在你‘初窥三阳’时爆发出来，虽然我其实并不这样觉得，但已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穆尘问：“师父，这有救吗？” 清玄子道：“不知道，我只能尝试一番！” 他双臂挥动起来，法力滋生，空中也幻化出许多的银光幻针，这些针全都射向了穆尘的身体，顿令穆尘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穆尘醒来之后，已躺在清玄子的床上，而清玄子则坐在桌前喝着茶。 穆尘虽然依旧还能感受到经络之中的痛感，却已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我是不是已经好了？”穆尘跳下床欣喜着问道。 清玄子说：“不知道，需要继续治疗才能知道效果。” 穆尘道：“可是师父……弟子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清玄子说道：“放心，你不用一直待在这里，你出去之后，自己便可以治疗，我会将方法传授给你！” 挥展法力，御气行针这种针灸之术，穆尘和云阳子也学过，他当然也了解全身的经络血脉分布，只需清玄子将行针的方位和顺序告诉穆尘，穆尘便能够为自己医治。 清玄子说：“你只可运展一成的法力，按照我所教授的方法来为自己行针治疗，若是运展一成以上的法力，就可能再次重创你已经受损的经络，所以千万要注意。再配合我为你开出的这剂药方，煎服调理，两个月之后，当会见效。至于能不能彻底治好，只有到时候再看了！” 他说完，将一纸药方递向了穆尘。 穆尘离开池底居，回到赤离峰之时，天依旧未亮。 五个小道士也依然睡的很香。 穆尘看了看丹炉之中的火，虽然已无烈焰，却还在燃烧着。他又往炉中添了些柴，便走到了房中。 这些柴，足够坚持到五个小道士醒来，而白天正是由他们五个照看火炉。 穆尘紧闭房门，开始御气行针自我治疗。 清玄子告诉他，在前七天之中，要每隔两个时辰便御气行针治疗一次，七天之后，则改为每天早晚各行针治疗一次即可。 看护丹炉炼丹，御气行针疗伤，煎服药石调理。 穆尘虽然忙碌，却也并没有耽误任何一样。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穆尘经脉之中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但他谨记清玄子的教诲，从不敢施展一成以上的法力。 用以控制炉温的“丹火术”，在施展之时，正巧只需一成的法力便可。 “凝魄丹”和“聚元丸”各两炉，现在都已炼制完成，只剩下一炉“归真化神丹”还在丹炉之内。 最后的一个月，也是最关键的时刻，需要根据外界环境的阴晴寒暑，来随时转变炉温。 穆尘所以也会最为cao心忙碌。 他甚至必须时刻不停地盯在丹炉旁，以便随时根据环境温度的变化，施展“丹火术”将炉温变为最适合的状态。 这一晚，月朗风清，四下天际也并无云层。 穆尘觉得至少在一个时辰之内，外界温度绝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他又一次跃入了潭水之中，去到了池底居。 清玄子也再一次为穆尘把脉诊疗，结果让清玄子有些失望，因为穆尘经脉之中的伤损，并没有得到完全好转，只能算是暂时控住了而已。 清玄子在这两个月中，也一直在思量着穆尘的伤势，并且又想出了一套新的御气行针疗法。 他根据穆尘当下的情况，告诉穆尘，他现在可以施展三成的法力，却决不可用三成的法力来试图修炼“三阳聚顶贯通境界”的修为，虽然施展三成的法力，便能够修炼修为境界，但穆尘却绝对不能。 他让穆尘按照新的御气行针之法早晚各一次做自我治疗，无需再用药石调理，等两个月后，再到池底居寻他查看伤势情况。 穆尘记下之后，不敢多留，随即离开了池底居。 幸好在他离开之时，外界环境并无异常变化，丹炉也一切正常。 一个月之后，“归真化神丹”顺利炼成。 云阳子作为奖赏，赐给了穆尘“归真化神丹”两粒，“凝魄丹”和“聚元丸”各三枚。前者是增进修为的佳品，后两者则分别能够治疗体魄之伤和真元的耗损。 但对于现在的穆尘而言，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谢过师父，只将丹丸收入了怀中。 云阳子看出了穆尘眼中的黯然之色，他以为穆尘是因为没能学到“三阳聚顶”境界的修炼心法而伤楚。为了解开穆尘心中的伤楚，云阳子说道：“你此番为观中炼制丹药，委实辛苦，故尔为师允你下山游历一番，以增长见闻，你可愿去？” 穆尘当然愿意，他并不是为了增长见闻，也不是真的想要下山游玩，他只是想要避开师父和诸位师兄。 现在他每天早晚都需要御气行针为自己疗伤，虽然只需施展一成的法力，但只要施法，就难免暴露他的修为境界。 赤离峰上的五个小道士，固然无法了解穆尘的修为境界，可是他的师兄和师父云阳子只需一眼，便能够看出他的修为境界已达“初窥三阳聚顶”。 他不能让师傅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不能连累韩近崖师兄。 穆尘下了太青山，他虽然不可能永远地避开师父，但也只能避一时算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