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病因

    或许没想到方烨会给出这样一个答复，饶是洛圣雄和秦老等人心理素质不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洛圣雄脸色一变，但他的神情有点古怪，有错愕也有心悸。

    不等他说什么，朱鹤林神医率先道：“小伙子，这药方我可是几经揣摩才敲定的，不知你有什么根据说是毒药，如若没有，这可就是天大的污蔑！”朱鹤林说这句话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只是和熟人娓娓而谈，但怎么听都有股不可置否的味道。

    朱鹤林迈步上前，立时就与方烨相持而立。神情虽有不屑，可面对的是洛家还有秦老爷子，对方一旦心生芥蒂便会对济安堂造成极大的影响。想到这儿，他对方烨多少有些不善之意。

    洛圣雄惊愕之意突然消失，冷静下来，笑着问道：“小兄弟，我也想听听你的依据？”

    秦老爷子淡笑着开口：“既然你说是毒药，那么你可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秦老表现得极为平静，颇有种巍峨不动之感，细看之下才能发觉他眼中那抹饶有兴致的神色。

    秦老此话一出，洛圣雄如梦方醒，暗叹秦老这份冷静实为罕见，对方是哗众取宠还是有真本事，此问可知。

    方烨略加思索，组织着语言开口：“黄帝内经曰“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寒性质寒凉，容易损伤人体的阳气，按此说来，朱神医开的药方确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方烨顿了顿，继续道：“可老爷子的问题是病也不是病，最起码绝非寒气入侵而导致的病。”

    石破天惊！

    晨昏下，包括秦老爷子，所有人眼中都浮现一抹诧然。

    秦老爷子的病症早就有了定论：早些年爬雪山过草地落下的病根，因为条件限制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结果愈演愈烈，才造成如今无数专家素手无策的局面。

    可这少年竟然说不是病？

    “小伙子，那依你看我这病因是什么？”秦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眯着眼睛问道。他的手中仍在极富节奏感的捻动着那串精致华美的佛珠。

    方烨没有直接回答，话锋一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老爷子年近六十时便会感觉肌rou关节酸重疼痛，活动不利，出现脘腹胀满，食欲不振的现象。”

    “之后病情会逐年加重，直至肌rou弹性减低，手脚冰凉，面色灰暗，双眼黯淡无光，髋关节呈倾斜状态，走路时左脚跟不能着地。”

    “也就是我们说的瘫痪，老爷子目前就是这种状况。”

    方烨微微犹豫，接着如实道出：“而且若不能在三个月之内得到及时治疗，恐怕、、、”

    方烨话虽没说完，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超过三个月，回天乏术！

    洛圣雄眼中早已精光浮现，就连秦老爷子也是微微手中的佛珠也静止了下来。

    秦老爷子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道：“小兄弟果然不凡，没错，你说的症状和时间附和！”

    方烨的话和秦老的肯定让朱鹤林眼角微微跳动，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霍然问道：“那又如何，我开的药方正是对遏制寒气入侵有着奇效，何来毒药这么一说？”

    “朱神医，这位小兄弟没有通过诊断就能看出秦老的症状，医术必然不凡。”洛圣雄适时开口：“所以让他说说也无妨。”

    朱鹤林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洛圣雄的话虽然很平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朱鹤林闷哼一声：“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小伙子，上车说吧！”秦老爷子突然开口，挥手示意洛圣雄推他过去。

    感受到周围兴趣盎然的观众越显拥挤，方烨也跟着钻进了奥迪车，朱鹤林自然也跟了上去，对于方烨污蔑他开的药方是毒药这事，必须有个交代，否则连终极BOSS的医术都出了问题，济安堂多年来凝聚的威信肯定会受到质疑，现场可是很多患者都听到了，何况还有洛圣雄和秦老这两尊神。

    奥迪车内的装饰显得有些邃重，主色调为紫黑色，四面皆被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遮，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小兄弟，你有什么高见？”

    洛圣雄直接无视了朱鹤林，他对朱鹤林那副傲然的心性本来就不太感冒，更何况此事关系到秦老的病情。

    感受到洛圣雄略带灼热的目光，方烨微微笑道：“老爷子现如今这种情况并非寒邪入侵引起的，而是自身体质的问题，实际上老爷子为罕见的阴寒体质。”

    方烨望着秦老，侃侃而谈：“至于阴寒体质实质上是种病态体，阴寒体质的人随着年龄增长会在体内滋生大量寒气，聚集到一定程度，会对人体的骨骼筋脉造成损伤。”

    “若仅是如此，最多会造成行动不便，倒是不至于有老爷子这么严重。”

    “那你说的岂不是自相矛盾吗？秦老现在的病情可不止是行动不便。”

    眼看方烨言之有物，说的头头是道，朱鹤林终于脸色微变，他的神色不断变换着，显然在思考方烨所说的阴寒体质。

    洛圣雄原本想问，没想到被朱鹤林抢了先，当下紧张得屏了住呼吸。

    就连一向沉着从容的秦老，也是微微浮现紧张之色。

    要是连病因都没弄清楚，要想治愈无疑是天方夜谭。

    方烨淡淡地道：“那就得问秦老，年轻时是否在极为严寒的地方待过，而且时间还不短，按秦老的症状推断，大概在半年以上。”

    秦老那张瘦弱的脸上立时出现激动之色：“没错，我曾经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确实在雪地里待过近八个月的时间。”

    “那就难怪了。”方烨微微颔首，稍有凛然，看来这老爷子确实参加过卫华战争。

    “俗话说万病之源就是阴寒体质，老爷子肝肺本来就寒气过重，这种情况下高强度的活动具有极强的透支性，身体的免疫防御能力会降至最低，再加上处于寒冷的雪地，内外相致，老爷子的血气损失过重，才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

    “小子，就算如此，我这副药方也不会是毒药吧？”

    没等洛圣雄和秦老开口，朱鹤林率先问道。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凝重，语气也不觉间软了下来，能被尊为神医，医术自然不弱，他不难判断方烨所言确实有几分可信度，可就算是阴寒体质，他的药方最多是作用折半，至于毒药，那完全是扯淡！

    方烨也不再废话，直切主题：“去寒当用热，烈阳草和丹阳果是极阳极热之物这没错，青洋参同样也是热性草药也没错，可根据黄帝内经七十八卷第七章所述、、、三种草药混合在一起，遇、、、”

    “遇寒则凝！”

    朱鹤林突然抢在方烨之前发出尖鋭啸声，表情极为丰富，有震撼也有惊愕，更多的是羞愧和心悸。

    “怎么回事？”

    洛圣雄显然发现了朱鹤林神色的变化，难道真如这少年所说，那副药方是毒药？念及此处，饶是洛圣雄再怎么能忍，语气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方烨看了看朱鹤林，看来这家伙确实有料，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遇寒则凝，说的是这三种药物分开为服用为良药，三者混合一旦入体，可就导致气血运行迟滞，轻则凝结不通而出现晕厥症状、、”

    方烨坦然道：“重则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