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王俭的真面目
沈燕绫以前从来没见过王俭,这么多年,也只是从宋姨嘴里听说。这次见了,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王俭的动作神情,他的表现都过于完美,完美的让人觉得很像假的。 王俭一个自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原本不该有这种难以挑剔的完美。沈燕绫疑问地看着他,看见了他看自己那只受伤手指的眼神。 从见面开始,王俭的眼神里就没有东西,仿佛刻意掩饰着情绪。但那一刻,那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恐惧。沈燕绫心中疑问更甚,他在害怕什么? 趁着钟亚樵跟王俭聊天的时候,沈燕绫偷偷从上到下观察了一下王俭。目光到了地面的时候,沈燕绫心中一凛——王俭居然没有影子。 宋姨家跟普通农户一样,只有一盏油灯照明,这种灯光下,影子一向很重。但是由于宋姨家屋子很小,杂物又多,影影绰绰的沈燕绫没有太注意。 但这一看之下却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王俭没有影子,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俭是鬼魂。 这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宋姨手里端着的茶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钟亚樵不明所以,急忙放下手中的红薯,问道:“宋姨,你没事吧。”宋姨脸色惨白,双眼直直地盯着沈燕绫,眼神说不出的的复杂悲戚。 钟亚樵转头看了看沈燕绫,只见她面色严肃,双眼炯炯,面对宋姨的那种求饶神情并没丝毫动容,反而冷声道:“宋姨,你在怕什么?”。 钟亚樵知道事情有变,急忙道:“沈大夫,怎么回事?” 沈燕绫没有回答,只沉声道:“钟探长,你的匕首带了吗?” “带了。” “拿出来。” 钟亚樵心中一沉,全身肌rou立刻紧绷起来,伸手将那把祖传的匕首抽出来。 宋姨意一见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磕着头说:“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 沈燕绫没有看宋姨,目光只盯着王俭,冷声道:“你既已经死了,就该转世轮回,让我来超度你!” 说着右手一挥,一道黄符飞向王俭。王俭脸上的笑容凝固一般,丝毫没有不安,只向旁边挪了下身子,竟轻易地躲过了那道黄符。 钟亚樵一愣,刚才的情形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王俭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突然融化在空气中,躲过黄符之后又重新现身。 “他是鬼魂?!”钟亚樵吃惊不小,虽然他也见过鬼魂,但就这么大喇喇装成人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沈燕绫咬了下嘴唇,冷声道:“我说今天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王俭。”不过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将桃木剑带在身上,心下有些紧张。看王俭这身手,似乎不太好对付。 沈燕绫又道:“王俭,鬼王庙的声音,也是你的杰作吧。” 王俭笑笑:“那是主人的安排,本来想让事情简单些,我母亲也不用跟着受这个罪。可惜你没有上当,只好委屈一下她老人家了。” 跪在地上的宋姨突然起来拉住王俭说:“你别这样,大小姐一家都是好人,你别害他们!” “哼!你还有脸来求我?若不是因为他们,你能把我抛在这里那么多年,到死都没吃上一顿饱饭!”王俭脸上的僵硬笑容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恶毒的仇恨。他一把将拉住自己的宋姨推开,宋姨控制不住身体,撞在身后的炕沿上,竟一下子磕晕了。 沈燕绫见宋姨的后脑流出鲜血,急道:“你这不孝子,都做了鬼还对亲生母亲这样,看来真不能放过你!” “哈哈,摄魂师大人,你太高估自己了。真的以为别人叫你一声摄魂师,你就拥有那么大的力量吗?你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得很!” 沈燕绫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呀,自己是空有一个名声,却一点实质性的灵力都没有。若不是义父教的那些法术,恐怕连今天都支撑不到。 这时候,钟亚樵将匕首一横,冷声道:“一个不入流的恶鬼还竟敢口出狂言,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说着欺身上前,手中匕首已经挥出。
王俭知道那匕首的厉害,也不敢硬挡,一个闪身,往屋子外面跑去。 钟亚樵也飞快地跟了出去,沈燕绫趁机查看了一下宋姨的伤势,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暂时撞昏,血也已经不流了。当下也顾不得她,飞身追出外面。 钟亚樵和王俭已经斗在一处,王俭露出了恶鬼的原形,双目****,龇牙咧嘴。手上拿着一个狼牙棒似的武器,跟匕首碰在一起火花四溅。 沈燕绫知道钟亚樵的匕首要自己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才会变成乾坤如意剑,但是同时,钟亚樵也会变成辅命侍者。沈燕绫不喜欢钟亚樵辅命侍者那副模样,所以犹豫着并没立刻告诉钟亚樵匕首的真相。 还好钟亚樵身手很好,那匕首又是饱食鲜血的邪物,王俭竟一时占不了上风。 沈燕绫看着两人的打斗“叮叮咣咣”的,突然觉得很不对劲。这寂静的小村落里,有这么大动静的打斗,为什么没有惊动起一个人?念及至此,沈燕绫才发现,别说人的动静,连平日里总是能听到的狗叫,此时都听不到一声。 沈燕绫心中一惊,猛地抬头,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天上斜斜挂着一弯新月,原本仿佛眉毛似的婉转,现在却发出暗红的光芒,好像一个血红的指甲印留在黝黑的天空中。 “钟探长!小心,我们陷进结界里面了。”沈燕绫大喊着,她已经看出周围不断聚集的冰蓝色,感觉到那透骨的寒意涌来。沈燕绫后悔无比,刚才听到鬼王庙的动静,就该有所觉醒。 她咬牙看着四周,听那越来越近的呼呼风声,手不由自主地摸到口袋里那面九天阴阳镜。虽然那镜子不听她的使唤,但毕竟是自己的东西,摸在手里多少有些安全感。 正在紧张的时候,一阵桀桀的笑声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起来,四周回响着阴冷的声音:“燕绫上师,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