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石棺
丁尚民用手电往箱子的缝隙里一照，立刻震惊不已。古董箱子里面封着的木箱子，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明显能看出一行字体，写着：英格兰东阳商务，下面是匹配的英文。 丁尚民抬起头看着钟亚樵说：“钟哥，这不是那批消失的鸦片。” 原来那批鸦片正是夹在英格兰东阳商务的货里偷运进来的，钟亚樵和手下为了这个案子盯了几个月，自然十分清楚。 钟亚樵冷笑一声道：“哼，并不出乎意料。我倒要看看，这张家还有什么秘密。” 说着伸手指指仓库尽头的一扇门说：“让猴子赵过来。” “好。”丁尚民答应着，跑去将刚才溜门撬锁的那个小个子找来，只见此人不但身材矮小灵活，而且长得尖嘴猴腮，还真的很像一只猴子。 钟亚樵指指股东箱子后面墙壁上的那扇门说：“这个能打开吗？” 猴子赵抬头一看，绽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奶奶个熊，英国进口的吧，这得值半个火药库了。” 那扇门并不是普通的门，而是一种非常结实的类似银行金库的大门。上面锁扣连环，专业锁匠都不一定打得开。不过猴子赵可不是一般的开锁匠，他家祖传的手艺其实是消息暗器，对于精密难搞的东西，自有一番造诣。 猴子赵也没废话，伸手从背上解下那个沉甸甸的百宝囊，就鼓捣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猴子赵的脸上开始渗出汗来，但旁边的钟亚樵和丁尚民却没敢出一点声音。正在猴子赵跟大门较劲的时候，别的手下已经清点完毕，过来轻声报道：“探长，重型机枪二百箱，步枪五百五十箱，手枪一百六十箱。手雷子弹等等，加起来一共六百箱，还有些拆箱的散货、刺刀什么的。” “鸦片呢？都在吗？” “都在，全部在盛放古董的大箱子里。” 钟亚樵面色凝重，似乎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候，只听猴子赵低吼了一声：“得咧。”便站起身，伸手把住大门上的圆形把手，往左1轻轻一转。只听一阵“呲呲”的气声，那厚重的大门缓慢打开。 “好冷！”大门一开，立刻有一股十分冰寒的冷气从门缝里溢出，雪白的冷气在手电光下形成一道道白色烟柱。丁尚民用手电往里照照说：“钟哥，这么冷，难不成这是个冰库？” 钟亚樵皱着眉头，也不明所以。这跟他原来想象的有很大差别，冰库？冰库里能藏什么？就算装满了龙rou，也不用封的这么严密呀。张达才这小子搞什么鬼？ 钟亚樵伸手从腰间抽出手枪说：“不用都进去，猴子赵你们俩留在外面，以防万一，尚民你们仨跟我进去。” 几人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结满了冰霜。只是温度很低，跟外面的热气形成很大的反差而已，不过手电光晃过的地方，已经让几个人只看呆了。 这个房间并不大，四面墙壁和地面都是黑色大理石铺就，加重了整个房间的阴冷之气。正对着门口的是一面屏风，但是整个屏风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钟亚樵走上去，借着手电光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摸，惊讶道：“火山石？” 整面屏风都是用天然火山石铸成的，那漆黑布满空洞的火山石让人从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从哪些密布的洞洞里随时会爬出许多虫子一样。 丁尚民问道：“钟哥，这是干什么用的？也不像古董呀。” 钟亚樵摇摇头说：“你错了，虽然用料奇怪，却千真万确是一件古董。你看屏风的架子，是什么做的？” 丁尚民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狐疑地“咦？”了一声：“咦？怎么看着有点象青铜？这么大的青铜屏风得值多少钱，怪不得锁得这么结实。” 几人慢慢转过屏风，手电光晃动之处，却见屏风后面摆放着一个十字形的大衣架，架子上整齐地吊着一件汉服。 那汉服长袍大袖，明黄滚边，黑色缎子做面。其上绣着祥云和苍龙的图案，赫然竟是一件古代的龙袍，架子顶端还放着一顶垂着珠帘的皇帝冠冕。 丁尚民啧了一声，面带嘲讽地说：“这是王冠龙袍？呵呵，张司令难道想学别人称帝吗？” 钟亚樵想起兰珍曾经说过，张氏父子的野心绝不尽尽是走私个军火、鸦片什么的。想必是兰珍无意中看到了这些，以为他们有复辟之心，才被杀人灭口的。 那天跟沈燕绫在通道里发现的短剑，钟亚樵已经查出来就是秦副官的。估计当时秦副官从通道里追到了兰珍，然后将她绑回司令府，制造了通jian被杀的假象。 钟亚樵走到龙袍旁边，想仔细看看，却发现龙袍后面还有东西，转过去一看，不由“嗯？”了一声，急上几步，举起手电一照，惊讶道：“这是什么？” 手下几人闻声也急忙围拢过来，看到这东西也是一惊。只见那里靠墙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面放了一口石头箱子。 石箱子有一人高，立在那里，用黑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箱子四周雕刻着奇怪的火焰纹饰和狰狞的鬼怪头颅。最让人惊奇的是，石头箱子的盖子上，竟赫然雕着一个立体的人像。 那立体人像身着古代的宽大袍服，双手放在胸前，手下压着一柄宝剑。宝剑的剑身上雕着一条火龙，宝剑有手掌那么宽，看上去十分锋利。 雕像逼真生动，以至于雕像的长发如同垂在箱盖上一样。只是那雕像的面孔被一副狰狞恶鬼的面具遮住，看不到雕像本来的面目。 看着眼前这口石头箱子，钟亚樵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已经敏锐地觉察到，密室里的寒冷气息全部来自于这口黑漆漆的石头箱子。一靠近，就会觉得一股股恶寒的冷气从箱盖缝隙里往外涌动。 所有人都跟钟亚樵有了相同的感觉，大家都看向钟亚樵。钟亚樵盯着那石头箱子看了一会儿，挥挥手说：“撤！” 丁尚民还要说什么，钟亚樵却已经快速转身往外走去。 青门市的郊外，两辆汽车飞驰着往城里开去。第一辆车里，坐在驾驶位上的丁尚民忍不住问道：“钟哥，刚才为什么不打开那石头箱子，说不定……” 钟亚樵面色如铁，沉声道：“不能开，那是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