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节 “这位师傅,到楚邑要多久啊?” “坐船要不了7个小时,你坐巴士嘛…怎么说都要一天吧?” “啊?有没有快一点的啊?”零尘回头看了看停在岸边的船,生怕川淼追出来。 “这个……你可以去坐火车,5小时就到了。但你这巴士票就不能用了。”这巴士司机扬了扬眉,跟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没事,那您能把我拉去火车站吗?我可以补票。”又回头看了看,船已经开走了,川淼是追不过来了,除非她跳海游过来。 “行!就喜欢你这种不啰嗦的家伙,上车吧。再等下啊,我再拉点客。”这师傅笑的愈加灿烂了。“不过,小姐,恕我多问,您这风风火火,急着去楚邑,是什么事儿啊” “躲债。”零尘白了他一眼,这老头管的还挺宽。 “诶,说这就见外了,你看着这么富贵,怎么会欠债呢。”这司机眨巴下眼,不知想着什么东西。 “人情债,你不懂。”零尘都不带看他的,“师傅,快点发车吧,我掏双倍车票。” 鸣州渐渐远离了视线,从天寒地冻的大地变成视线中的一个小点滴,船绕过了鸣州的南部,徐徐向东方行驶,转眼间就到了密西洋中部地区上,快能望见左陆了。船上一片死寂,像个崭新的幽灵船,幸亏还有几个人在甲板上巡逻,但这也好不了多少,外人见了说不定还以为是人模狗样的幽灵呢。咯吱一声,这人从船舱里走了上来,与布莱克耳语了几句,便带着他一起走入了舱门。 “还有一个和他在一起冒上来的黄头发的家伙。” “辛苦了,那家伙什么来头?” “还不清楚,随行者吧。” “这小家伙还会带保镖了?” “想多了,那小子虽然高高的,瘦的不行,作保镖也得是块料吧。”这人低低的哼了一声。 “见见就知道,你能摸清他的深浅吗?这样,先把他俩分开,放到不同房间去。” “怎么?扣起来?”这人站直了腰,望着布莱克。 “你当这是抓犯人吗?好好待着,我先去会会那个黄毛小子。”布莱克说道,停在了这个岔路口上。 “走这边。”这人拉了拉他,“不先去问卡修?” “你拿什么问他?威胁他?好歹先有点资本吧。”布莱克缓了缓神,打开了关着雷洛房间的那扇门。 他紧紧抿着嘴,微笑着。今天没有穿改良后的紧身衣,倒是换上了之前的大袍子。黑色的头发扎了起来,卷成了个卷,盘在后脑勺上,这习惯自从把袍子改版后就养成了这习惯。 “海盗?我们什么都没带。”雷洛蓬松的头发已经被洗过了,现在和布莱克一样,只不过头发根本没他的长,也没用皮筋去绑,便散开来搁在脑后。 “卡修没和你说过我吗?”布莱克扯了扯自己的袍子,带了下兜帽,又放了下来,看向雷洛。 “你是那个船夫。”雷洛脸色一变,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卡修呢?” “听实话还是好话?”布莱克把反扣着手铐的雷洛从床上扶到了沙发上,自己走到了沙发背后,用手指绕着雷洛的头发打着圈,不禁让雷洛想起了当年在冰垒第一次见到阿克的场景。 “我听好话。暂时还信不了你的实话,还不如听点好的。”雷洛脖子都僵了。 “哟,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誓死不屈的类型呢,这么英明呀。”布莱克轻轻掐了下雷洛脖子,果然,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雷洛晃了晃脑袋,故意不让布莱克碰他的头发,“你如果真的是那个船夫,他可没少骂你。” “是,但我不叫船夫,是布莱克。你其实应该谢我,不然你们怎么能见面呢?听你这么说,他经常提起我?” “当然,他可恨死你了。”雷洛语气一转,变成了誓死不屈的类型。 “你叫什么?”布莱克也挺识相,换了个话题。 “雷洛。” “雷洛……嗯……”布莱克捏着他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便抬起头,对着门口着的那人搓了搓拳头。 布莱克站了起来,走到柜子旁,摸出了把梳子,带着它走到雷洛身后,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根绑头发用的皮筋。 “雷洛,我们把你俩好生伺候,以防你们从茔蕤出来时被海水冻感冒了。”边说着,布莱克已经梳通了那些膨燥的头发,绑成了自己的头型。 “这就是你的好话?”雷洛愣了愣,笑道:“你不会在梳子上抹毒了吧。” “那我为什么不戴手套?”布莱克摸了摸他的头,现在雷洛像音乐家似的,正襟危坐的样子。 “你个大男人留这么长干什么呢,还梳头。”雷洛的手铐被解开了,显然是刚刚那个搓拳头手势的作用,他笑着摸了摸脑后的小丸子,他还没试过把头发弄成这样。 “总比你这种天天乱糟糟脑袋的好吧。”布莱克沉下了脸色。 “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卡修吗?”布莱克显然没心情和雷洛瞎掰扯又臭又长的开场白了。 “担心呀,那我吆喝着‘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强盗’有意义吗?沉下心好好谈谈说不定我俩还有点生机。” “不错,蛮沉得住气呀,我们挺缺这样的人才。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呢。”布莱克说话总是冷冷的,感觉每句话都是命令似的,但这句却说得有一丝婉转,一听就知道是那种没安好心的东西。 “是不是打算让我加入后劝服卡修,然后容你们杀了他,到了我没用的时候再杀了我?”雷洛扯掉了皮筋,甩了甩头发,又变成原来的模样,说道:“我觉得你们的计划太弱智了。” “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不按路数走啊。”这人在布莱克旁边嘀咕着。 “这家伙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我看是没可能了。” “我就不明白,软的不行,干嘛不来硬的?”这人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瞪着回过头来的他。“去看看卡修?”这人说着,就要往岔路口拐。 “不用,现在不必自讨苦吃,把雷洛带去冥岛,卡修接回绿洲岛。” “带去冥岛?不至于吧?为什么?”这人张大了嘴,望着布莱克。 “我认识这个名字。”布莱克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两个天杀的……走了也不记得关舱门,差点把这儿淹了。”阿克从银裂茔蕤那扇玻璃门已经游出来了,本应是轻松就能靠着浮力游上来的事,却因惦着那100g的箱子,游得非常费力。 “雷洛!卡修!……这什么味啊。”阿克游出来海面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的,一下子吸得头昏脑涨的。 “先回去了吗……哎……卡修还是这么爱耍小脾气……”说罢,她不经意间扫到了雷洛当初探测用的那根绳子,冷笑了一声,没两下就顺着就爬了上去。 阿克: 好久不见呀!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烨煌见过。来冥岛北港口找我吧,明天一定要准时到哦,你的朋友们可都在这儿了,第二次战争也许就要结束了呀!以及很抱歉把你船上的备粮拿走了些。——启尼留 一上岸,她就发现雷洛带来的那件厚外套就放在地上,上面还贴着这张纸条,顺风晃动着。 “对不起,女士,现在因为天气的关系,所有列车都停发了。”首楚的售票总是有气无力的。 “那,首班车要等到什么时候?”零尘看了看表,正好是凌晨0点。 “预计是明早7点。” 零尘走出了售票厅,这个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人来乘车。她走到站台旁,坐在站台边上,自从自己出了裂国这雨就没停过,倒是有越下愈烈的倾向。 “首楚这个南部地区叫做梨州,虽然是个交通大港,可惜了在冠灵之战时期就被建设成了工厂,无奈只能当成个小城市。现在在梨州的北部还是有很多的大型废气工厂,成了重污染区,二十年过去了,也没人去开发那块地了,大家都跑到港口来做旅店的生意。” “你是谁啊?”零尘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很反感,一般一开口就是介绍当地风情的都是来拉客的,也许还会是个骗子来骗人旅游的。 “我是你爸的同事,那片工厂就是我们以前的项目。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啊。”他用伞遮住了零尘的身体,间接打在她身上一片红影。“也许这个谎我不该撒,我从你离开极全州到达裂国的那一刻,就开始注视着你了,靠卖船发家致富,空有万贯家财的小姑娘,我怎么能看不到呢。” 零尘抬头一看,这是把大大的枣红色雨伞,和自己头发一样的颜色。 “我怎么就不信呢。”零尘抬头看了他一眼,很不屑的冷笑了几声。这是个典型的中年发福男人,好在头还没秃,把黑色头发留的长长的,还能看出点他年轻时英气的模样。说罢,零尘就逃出了这片枣红色阴影,站在雨里。 “你爸是八颜末官,他在末官里比较特殊,没有武力,职能只是负责管理经济。后来他在那次事件里不幸身亡了,这个梨州的工厂也就荒废了,很是任性呢,甚至还把你一个人留到了极全州。”说罢,这人就打算回去,他背过身子,能想象到零尘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等等。”零尘愣了下,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爸的同事。”他回过头,望着她。 “哥,你说,我是不是该给我这鸟起个名字?”樊璞站在大厅里,望着刚扔完垃圾的樊燃,问道。 “也许吧,这要看你到底喜不喜欢这家伙了。”樊燃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要问我意见,好歹让我先看看这个天天背着我弟弟飞来飞去的家伙。” “是啊,它马上又要带我飞了,只不过这次要找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樊璞白了眼樊燃,问道“你知道吗?” “去冥岛吧,那个地方一定很热闹。”樊燃奇怪的笑了笑,樊璞也看不出这有什么深意。 一直坐在大堂椅子上的那人走到了樊燃身旁,和他一起笑着,看着樊璞慢慢远去。 “先生,就这么放他走了?” “哪里,我们也要去冥岛的,这简直就是当时的 洛高峰大战啊,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三个末官死后,南北军在洛高峰挑起事端,就打开了第一场仗,那场面,哟哟,哪儿能忘啊。”这人很矮,站在樊燃旁边比他低了头多,“后来停战协议也是在洛高峰举行的呢。” “他们把那世界奇观炸掉了半座呀,可惜了。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真想看看完整的洛高峰呀。”樊燃笑道。 “真没想到……这地方真的存在”阿克站在废墟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她驶过密西洋时,无意遇到了这片废墟,当然她肯定没有想到,昨天雷洛和卡修才在这个小岛上被玉麈掂吐过。 眼前一座巨大的海底废墟,被光线折的弯曲,又随着海水的流动,摇摆似的在海底起舞。 她蹲了下来,用手拨开了沙子,如她所料,果然摸出了块铁板。 “918……20……30……”她按着数字,拨出了这7位数字。 咔嚓一下,这铁板消失了似的,瞬间缩进了地面中,这连20个人都放不下的小荒岛上沙子居然开始往中间流去,露出了能容下一人通过的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来。 “哼,这意外收获有点大。”阿克开心又紧张地笑了下,钻了下去。 这通道很长,爬了很久也没有到底,甚至下面连点光都看不见。 在黑暗中爬了近10分钟后,她终于爬到了头,踩在岩石上。眼前是一扇高高大大的门,门缝中通过一丝光,分不清是蓝色的,还是黄色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氛围,她试着推了推,居然真的推出了一条缝。 “幸亏上面没写官门暗路。”阿克小心翼翼的,慢慢推开了这扇门。 眼前猛地一片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就是这段时间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按住绑了起来,丢在一把破椅子上。 “你们放开我!谁……”阿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头发编成了小辫子,又绑成了马尾,一幅要杀人灭口的嘴脸,吓得此言一出就乖乖闭嘴了。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说!你怎么知道密码的?你是不是南北军派来的?”阿克终于适应了点光线,她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人。 刚刚看到的蓝色黄色光的混淆色,原来是来自海与这些灯的混合投影,才显得那么奇妙。这个海下世界很特殊,不知是什么支撑着这片空间,在海底腾出这么多空间,从头顶露出来的缝隙可以看到,正有条胖胖的大鱼游了过去。 “我问你话呢!”这人明显急了,一把拉住阿克的衣领,让她晃了起来。这人除了棕色的的小辫子外,还有双绿色的大眼睛,但怎么说都是个硬汉形象。只有一点很别扭,他的眉毛和胡渣都是金色的,估计是染了发的缘故。 “怎么对待女生呢,松开,放尊重点,灭国了我也是女王。”阿克仰起头,努力地用下巴指着他的脸。 “女王……你不是南北军的?”这硬汉一听就松开了手,他环顾四周,没人经过,就拉着阿克的椅子连椅带人 拖到了不容易被看到的角落里,给解了绑。 “还以为我这么倒霉一下来就碰到强盗了呢。”阿克捏了捏胳膊,刚刚被绳子勒的泛起一道粗粗的红印。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这人拦在她面前,看样子是要问个明白了。 “我开船经过这儿的时候,这么大的废墟,怎么可能看不到?我下来就发现咯。”阿克正准备往下说。 “别说别的,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这人很有耐心,语气都不带变的。 “嗯……你先说,你是南北军的敌人吗?”阿克见这人凶神恶煞的,本来俊朗的脸被逆着光,衬托的跟野兽似的狰狞。 “敌人?算不上,想躲还来不及呢。”这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好好好……你还真有耐心……我以前去南北军公会里偷了份文件,里面写着这个密码。”阿克有些害怕,虽然这人听后舒了口气,但还能看出来他在时刻提防着。 “你知道这密码代表什么吗?”他把那头假发摘了下来,抓了下头套,露出里面金色的长头发,自然卷曲着,垂了下来,像个神话角色。 “控制密西洋的关键,工会口令,打开这里大门的密码,新世纪元年成立那天的旧历日期。”阿克闭着眼,背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旧历的。”这人哽咽了下,警惕的确认了没人在旁边,一把拽掉了头上的假发,又拿起一大大的袍子,扔到已经解开绳索的阿克的身上,说道:“你穿着这个,跟我来。” 第二节 算不上云淡风轻。现在云并不淡,乌黑地团在天上,只是风轻而已,连微风拂面的感觉都没有,仅仅下着毛毛细雨。 她打着红伞,站在一个生锈了的暗橘色大铁罐旁边,旁边的路面上积了一层水,浮着一层铁锈,点缀似的给这个镜面世界添了绣花。 她的红色靴子踩在了上面,鞋面也溅上铁锈。 雷声大作,她不自觉扬起脑袋望了望天,又马上四处望了望,顺着街道,跑向了这个一条条成放射状的街道交叉点,那座高高的塔楼。 她穿过一座又一座工厂,它们形状各异,都有很多依旧锈透了的铁栏杆毫无作用的架在上面,和一个个不止是否撑得住人踩上去的铁架楼。 “爸。”她站在这塔楼里,这地面时铁架的,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刺啦刺啦的细碎的断裂声,只好站在这里不动,望着眼前的桌子。 和她一样,枣红色头发,只不过他的要硬朗些,典型的军人发型。 只不过这照片都发黄的厉害了,谁知道这些岁月的痕迹下,他曾经是什么模样。 “你爸很精明,很理性,你mama是个特工,古典美人,穿军服的样子很漂亮,你的头发像你mama,但这奇怪的颜色却从了你爸爸的。”他拿着已经折起的红伞,从侧边的楼梯上走了下来,望着站在办公桌前的零尘。 “你也是末官吗?”零尘像个小女孩似的,望着迪符,她没其他人那么坚强,虽然忍着没哭出来,但还是留下两行清泪来。 “我不仅仅是末官,还是两个末官,三颜末官,曾经八颜末官换成九颜末官,也就是同时身为上任的三、九颜末官。”迪符轻轻的走到零尘旁边,把从兜里扯出一块小面巾,递给了她。 “我爸妈怎么死的?”零尘用手蹭了蹭眼泪,把面巾放到了自己兜里。 “你爸被当做是我,在一次爆炸中和另外两位同事一起丧生了。”迪符很抱歉的望着她,这个女孩现在明明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年纪了,还像个小家伙一样。 “那我妈呢。”她的话听起来很平和。 “她自杀了,被裂国的人声讨,受不了压力。”迪符看着零尘的眼,她的眼里在闪耀着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雨声明明小的可怜,却变得格外清晰,迪符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说道。 “你要继承他,现在那个八颜末官……你弟弟,你明白的,他快死了。你很明白你是个聪明孩子,好好想想。” “不,你一定要听我的。” “卡修,那你怎么办?” “他们不敢怎么碰我的。我是首楚总统,敢怎么了我他们就没有任何胜算了。你听好,这个办法,能逃出去。”卡修小声耳语道。 “这么做的应该是你不是我!卡修,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你。你听好,我说什么都不会这么做的,要走一起走,你别妄想。” 一个小时前,卡修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自己坐在一个椅上,被关在一个装修精美的房间中。 “雷洛?阿克?”卡修喊着,如他所愿,有人开门进来了,但不是雷洛和阿克。 “醒了?饿吗?”这正是刚刚和布莱克站在一起的那个人。 “你是谁?”卡修想站起来,才发现手铐把自己和椅子锁在了一起。 “如果你是那家伙的弟弟,你该叫我哥哥的,可惜没辈分,你只能叫我叔叔咯。” “我问你是谁。”卡修完全没耐心胡扯,他正害怕雷洛和阿克也是自己这种处境。 “你那个小兄弟可没你这么沉不住气哟。” “雷洛……船夫那家伙呢,没脸见我?”卡修笑了笑,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了,是当年在绿洲岛开门时麦克风里那个声音。 “布莱克,别躲了,他认出了我们了。”这人扬了扬眉,嘴撇了撇,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久不见呀,过得还好吗。”布莱克尴尬的从墙角走了出来,看着卡修的脸。 “你们要带我们俩去哪儿?”卡修嚷道。 “带雷洛去冥岛,你去绿洲岛。”布莱克说道。 “为什么?”卡修假装着试图挣脱手铐,暗地里偷偷把坤芯卸了下来,捅着那个小锁眼。 “他都没有给你说过,他自己家族的事么。” “没有……”卡修愣了下,继续捅那个锁眼。 “他们家是我见过最长久的家族了。古帝国时期就存在的体系。” “哼,你怎么知道呢。”卡修不屑的笑了下,没准又是在骗自己。 “南北军建立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能发展成这样,可是他爸一手扶持起来的呢。”布莱克笑道,他看见卡修的动作停住了,见状他就继续说了起来。 “他们家族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么久了,古帝国的存在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家的血统可珍贵着呢,如果能发现古帝国的遗迹,想必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能进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卡修背对着布莱克,还保留着那个挣扎的姿势。 “你以为阿克那份资料是白让她拿走的么。冰垒的国王为了消灾,把古帝国的消息告诉了我们。”布莱克看着卡修又看了看时间,快要到冥岛了。 “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入,你想多了吧,不行你们俩看看,我手腕上是什么。”卡修嘴角偷偷地勾了起来。 “那会儿我就已经撬开锁了,把他们骗了过来,就用坤芯放倒了那两个人。幸亏我来之前坤芯里还有麻醉……布莱克我只扎到了他的腿,另一个直接扎到脑袋上给弄晕了,希望别弄成个弱智了……”卡修说着,看着走廊里跑了跑去的守卫,计算着逃跑路线。 “先不说这个了,要是能逃出去再说吧。”雷洛不停的出着冷汗,说道:“到时候你可不准反悔,两个人一起走。” “找到了!他俩在这儿!”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大喊,有三个守卫发现了他俩。 “跑呀!愣什么!”雷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卡修已经开跑的声音。 “喂,你干什么你。”阿克被这个壮汉拉着跑了好久才来到这个废墟船下。 “那边不止我一个,要在被别人看见就糟糕了。”说罢,他帮着阿克取下了那顶假发,拆开了那个笨重的厚外套。 “你刚刚听见旧历那么激动……怎么?有戏?”阿克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家伙,居然有点莫名的眼熟。 “你是怎么知道旧历的?工会肯定不知道这些。”这家伙问这句话的语气和刚刚问“你怎么知道密码的?”一模一样。 阿克见这架势,这家伙肯定是不问到底不罢休了,就说道:“我是冰垒女王啊,这事是我爸给我给我讲的。” “冰垒国王?哎……我们家祖宗里不知有多少当过古帝国国王的。”这人愣了愣,说道:“你船还在上面停着?赶紧开走吧,要是被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你……能跟我走吗?我有东西要问你。”阿克有点纠结,她既想知道这里的秘密,又害怕自己真的走不了了。 “卡修,学坏了呀。”布莱克捂着手臂,盯着卡修,他和雷洛被逼到了船头,无路可走了。 “比你强!”卡修喊道。 “这大海上你能逃哪里去?也不用你那脑子想想看!”布莱克显然因为刚刚被暗算所激怒了,一步步的朝 他俩逼去。 “你错了,不论是上天还是下海,我们什么路不能走?”雷洛站到了前边,对布莱克喊道,果然,他和堵过来的守卫们都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着。 “雷洛,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古帝国的秘密你真的藏得住吗。”布莱克冷冷的说道。 “你是拿我没办法。”说罢,雷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卡修推了下去。 布莱克慌了,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拉住了雷洛头发,没让他也跳下去。 布莱克看着雷洛被守卫们押住了,又冲着船下的波浪看去,船头把海水劈成了两瓣似的,往后划去,也许卡修已沉入大海,或者卷进螺旋桨,被撕成碎片了。 “死了对谁有好处?”布莱克抓着雷洛的头发,强行让他抬起了头。他的额头有三道红印,估计是刚刚磕在船头的护栏上。 “至少对你没好处。”雷洛笑道。 “先生,我们到冥岛了。”一个守卫跑了过来,对他敬礼道。 “你以为我就成不了事吗?老天有眼,虽然没了卡修,倒是有你这个意外收获掉进我的网里了。” “你是说,你们家族历代是帝王,到了你这里落魄成这样?”阿克把箱子放在了椅子下面,站了起来。 “不,我爷爷那一代,旧历99年,被一不知哪里来的女人摧毁了统治,那时候古帝国已经消亡99年了,我们这一族是古帝国流传下来的根系,那时全世界就已经出现各式各样的王朝了。唯独我们这一族流传了下来。” “女人?”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全世界的人都死了,那简直是世界末日,我们乘船逃到了一个气候恶劣的小岛上,才免除一死。除了这个岛上的人,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唯独她留下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婴儿们,把他们养大。谁也不记得有这个历史的存在。全世界知道旧历的人寥寥无几。你们冰垒是怎么知道的?” “爸爸说,我们的人曾经在地下挖地基时挖到过遗址,才得知有旧历的存在的。” “也说得通,冰垒当时是另一个政权的都城,向来和古帝国的后人关系很好。” “那么,这个话题就先不说了,当做秘密,我们俩谁都不说出去。还有个当下的问题,我要问问你。” “请说。”这人的态度转变了很多。 “给我讲讲脚下这个地方吧。”阿克指了指船下的岛,那个他们刚刚爬上来的出口。 “这是左陆与城海协商后,在这个地方建立起的秘密基地,一般人会觉得这只是海底废墟罢了,其实这下面建了一层超强硬度的透明护罩,然后从海上运输空气到这‘废墟’里面,建立起这个地方。” “它是干什么用的?” “你如果读过那份资料,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然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还成功进入了这个基地里。表面是是个海底废墟,下面却是个大型造船厂,加工生化武器,潜艇都是从这里生产的,这依旧是表面,再往一层,这里的中心塔有控制密西洋的总机,除了最高权力人物以及被他们允许的人之外,没人能进去那个塔里。” “你这么信任我?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阿克有点担心了,这个人居然掏心掏肺的对自己说出来所有的秘密。 “你既然知道旧历,不论你是谁我都无条件站在你这一边。”这人沉重的说出了这一句,像是还有层意思似的。 “好,那我也信任你,但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开这儿呢?你不是说你还想找到古帝国隐藏起来的城市吗?” “我签了条款,我必须在这里打工足够20年,我的老板才给我条船,让我离开这里,当初可是他救了我,在这片危险的海上,我还是要有点良知的。” 阿克正要开口,他就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老板是樊燃。” “好,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虽然我以后肯定还要来找你。”阿克笑了笑,只是单纯的笑笑而已。 “你说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诺。” “我不要杀他,他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更何况我根本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零尘快要哭了。 “你不想报仇吗?你的家人被这群无良民众杀害,你还说你不想杀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迪符拍了拍她的头让他坐在那个破旧的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我不想。以德报怨不是更好吗?”零尘站了起来,想要逃跑。 “以德报怨?你从哪里学来的?裂国的人?他们可害死了你妈!说这句话的人要么是个伟人,要么就是懦弱,怕死鬼。你为这群恶人以德报怨,就是帮着他们做坏事罢了。你要知道,民众的眼睛有时候不一定是雪亮的,他们也会犯错,被表面现象蒙蔽双眼,他们也许有人能看透,但是还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聪明人不多,孩子,你是个聪明人。”迪符像个天下太平时的哲学家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迪符就开口说道:“不用你动手,你弟弟已经被我下毒药了,不出意外,现在就已经死了,裂国那帮旧王室应该已经高兴的不得了吧?你只要答应我,你说你愿意完成你爸爸的理想……” “川淼……”零尘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自己接管下了裂国,川淼会怎么想,自己该怎么办。 “人不可能什么都占全,零尘。”迪符用足了劲,把她肩头掐的疼了起来。 “说吧,你想怎么样。”零尘艰难的抬起头,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卡修站在树林里,向前方的城堡走去。 夜晚的天还是能看清乌云的,他看了看随身带着的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里的雨下的正大,丧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这里的天空,树木被吹折了许多,湖水也涨了不少甚至都淹没了周围许多书的底部。冥岛这个地方非常小,却魅力无穷,把大批大批的重量级人物往这里聚。 “樊璞?”卡修看着突然降落到眼前的人,有点不敢想象。 “是它找到你的。”樊璞拍了拍那只白色的大鸟,转而问道:“雷洛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雷……你想起来了?”卡修瞪大了眼,忍不住心里的喜悦。 “没有,我家放那么多碟片,再加上我的日记和雷洛的日记,够拼凑出个大概了。”樊璞笑了笑,“虽然知道了故事,但这感情还是要慢慢建的。看故事里说道,你可不是什么老实人呀。又是偷东西的,又是偷渡的。” 见状,卡修只好不作答,切回了话题,省的这家伙再生出什么幺蛾子。“雷洛被南北军带走了,据说他和什么古帝国有关系,”扭了下脖子,继续说“你又怎么来的?” “樊燃,我在左陆自己的家里找到了他的留言,他说你和雷洛都在这儿呢。”樊璞走了过来。 “你觉得,咱俩把他救出来的几率有多大?”卡修决定赌一把,来个开门见山,虽然已经废话不少了。 “我还没答应呢。”樊璞撇着嘴,撩了下头发,问道:“那我要先知道怎么救。” “你那只鸟太显眼,让它在港口等我们。” “你那只鹿呢?也差不多了吧。”樊璞听到卡修说他这鸟的毛病,莫名的有些不服气。 “它能把自己弄出个保护色来,也算能当得上个隐形罩了。”卡修顿了顿,“重点是你那鸟后面有用,它足够大,带两个人足够轻松的。”
“等等,我才反应过来,你扔下他自己跑了?”樊璞开始想揪卡修的小辫子。 “我是那种人?原本商量一起从船上跳下来让玉麈接着跑的,但是到船头他把我先推下去了,自己动作慢被抓住了……好在船夫……你读过雷洛的日记,应该知道他是谁吧?布莱克,就是南北军的头儿,他应该以为雷洛把我推下来我已经死了。这样我们去救他难度低点……” “你还是没有说计划。”樊璞摊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不是你打叉的吗……哎,计划就是玉麈带着咱俩进去,偷偷找到雷洛带出来不就好了。” “这什么破计划……我也观察一晚上了,可惜咱俩没早点碰到,不然现在就有对策了……”“这么不保险……”樊璞还不忘记再损一句。 “你有更好的?”卡修看了看樊璞,他怎么都不像有主意的样子。 “我们现在身份是什么?末官呀,我们完全可以说自己找到了基地打进去不就好了。” “你告诉我昨天上午你在首楚给全世界保证了什么?再加上如果直接冲进去,不正好让布莱克知道我还活着?好让雷洛当人质?”卡修觉得非常荒唐,这算哪门子计划。 “也有道理……”樊璞脸红了起来,“要这会儿不是末官就好了……” “等等……我有办法了。”卡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告诉那个布船夫,说你不是末官?”这会儿轮到樊璞感到荒唐了。 “不是,我是说,我们想办法搞来两套这地方的制服不就好了?” “启尼?我还没找你呢……”阿克正想着办法把船锁在这个隐蔽的小海崖里,启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已经站在船下了。 “我料到你会停到这儿的,算了算时间就过来了”启尼说话还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还真是……体贴呀……我正愁怎么找你呢……”阿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刚刚还觉得无比隐蔽的小海崖变成了个大港口了。 “我看你是正愁怎么锁船吧。喏,那边那个石头,别看它小,挂住你的船还是可以的。”阿克敢打赌启尼明明知道自己话里藏不住的尴尬,但她还是一副愉快的嘴脸。 “谢谢啊,不过……你能给我解释解释,昨天茔蕤里的事儿吗。”阿克就不信她还能撑多久这模样。说罢,阿克把船锚往石头上一挂,顺着绳梯就爬了下来。 “解释什么?”启尼显得很无辜。 “你为什么帮我呀。”阿克忍不住想骂她装什么蒜。 “我不想让末官赢。”启尼抬起头,望着阿克,这次她的语气终于严肃了点。 “你不是一颜末官么。”阿克觉得这骗人的技术含量未免太低了点,跟哄小孩一样。 “我一直都是,早当腻了。”说罢,她扶着阿克,安全跳到了小平台上。 “你说……一直?”阿克有点听不太懂。 “是啊,当了六十多年了。”启尼说罢,便说道:“雷诺已经告诉你了吧?结束旧历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新历存在的那一天就是我当上末官的那一天。” “妈呀……这么说你都是我太奶奶级的了。”阿克不禁换了种带点尊敬的语气,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根本没人会信,从她嘴里说出来不信也得信了。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雷诺的事的? “所以我对外宣传我我是新历建立的那天出生的,显年轻嘛。”启尼打量着阿克,笑了笑。 “你让我缓缓……那你告诉我干嘛……我知道太多要灭我口吗……”阿克逼着自己说了个冷笑话,这个玩笑似乎成了愿望。 “还不至于。”启尼笑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我从现在可是要巴结你拉你入伙呀。” 第三节 虽然是在半夜,但那又粗又高的水龙卷还是清晰可见,这和一年前密西洋上的一样,只不过逼近了冥岛而已。 “你有见过水龙卷吗?”布莱克问道。 “当然,我出航的时候差点因为这东西死在海里。”雷洛回答道,这次他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的。 “哟,这么倒霉啊。”布莱克开心的笑了笑,说道:“后来这东西沿着它的方向,正好绕过了鸣州,到了南灵州,你知道吗?就是卡修家乡那边,我刚刚把他接走,那里就遭殃了。”布莱克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他那个爱死权力的干哥哥,肯定没想到后来他在首楚那么滋腻呢,天无绝人之路呀,没想到死居然是被你不小心推下了船,你说这可不可笑。” “你当我愿意吗?”雷洛怒视着布莱克,心里却暗暗庆幸着,这家伙毫无察觉自己被骗了,说不定卡修已经回到首楚了。 “后来,南灵州被洪水冲刷了三天,把人都冲了个干净,愿意投奔我们的都接来了绿洲岛充进了我们的军队,不愿意的已经沉尸海底了。他那个黑哥哥也不例外。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是个无人岛了吧。”布莱克没有想对雷洛发脾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我的纠结谁又明白呢。” “你又怎么了?”雷洛瞪着布莱克的背影,直到眼都瞪酸了他也没回头来。 “这儿就咱俩,也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布莱克终于回头了,而雷洛正在眨酸了的眼睛。 “你还能骗我什么?你不爱梳头?”雷洛有点尴尬,只好说了句气话。 “我是十二末官。”布莱克说道。 “什么?开玩笑吧?你说带我来的那三个水手是末官我都不信你是。”雷洛也顾不上尴尬和眼睛酸了,直愣愣的睁大了眼。 “不然绿洲岛怎么可能太平到现在,已经通过异髅茔蕤的十二末官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布莱克笑了,弯了点腰,“你说带你来的那三个水手,都是樊燃的助手,没想到吧?演技怎么样?到现在还以为那船上都是散工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三个水手。”雷洛可算能反击一次。 “你昏迷时候救下你们的那艘船,就是我们的,城海海军和南北军的联盟,卡修生前没告诉过你?”布莱克皱着眉头,“你怎么这么蠢呢。” “没事,你继续说。”反击失败,心情有点低落,但同时又感觉有点奇怪,他以为卡修死了,为什么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前年,我进入了茔蕤,成为了末官,那个时候我连南北军是什么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18岁,还没没20呢。可惜,我运气不好,从茔蕤一出来就被南北军的人碰上了,还正好的他们那会的头儿,他决定栽培我,把我拉入伙,把我培养成一个他们保命的根基。可惜是他死后,居然是我当上了统领,幸亏我没有什么要叛变的意思,不然,现在就没有南北军的存在了。” 雷洛听着布莱克把话说完,完全淡定不了了,也顾不上仇视他了,说不定劝一劝还能变成个双面间谍,虽然说这是痴心妄想,根本可能。 “所以我找卡修的原因你明白了么?我不希望我自己这么孤零零的,我需要找一个和我身份相同的人,这事才有可能。你想想看,不用加入担心随时被灭口的末官组织,而是自己拥有着他们的能力,而坐收天下,岂不是更好?南北军起初为民打末官的基本思想,早就被我偷偷扭转了。”布莱克说的跟自己是个多可恶的人似的。 “卡修父母都是末官,还都是高级末官,我明白他一定可以成为末官的,就带他来了冠州。没想到,他倒是加入了末官里面,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他死了,就当我白忙活一场,至少没有再添麻烦。” “那如果他没死,你的计划又是什么。”雷洛见他已经说这么多,有点担心他不肯再说下去了。 不过担心是多余的,他居然真的回答了。 “和他讲我刚刚给你说的这些话,他是个善茬,但也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很容易就愿意加入我的阵营的,更何况还有你这个保险在呢。”布莱克拉开了窗帘,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说更多秘密了。 “那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死到临头了?”雷洛翻了个白眼,这答案心里已经清楚了,认命了。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布莱克会摸出一把枪,然后一枪打爆自己的脑袋。 “不,如果我真想弄死你,你推下去卡修的那瞬间你就中弹身亡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结局几乎都是中弹身亡。“你的血rou就是珍宝,雷洛,我开枪打死你有我什么好处?” “我是稀有血型?”雷洛明知故问,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小皇帝。”布莱克笑道,“只有你能找到古城。” “樊璞,这样……太明显了吧。” 卡修穿的衣服大了一号,袖子到了手掌心,衣服长的跟个大褂似的,很不协调。 “衬衣勒在裤子里,袖子撸上去,帽子戴上,脸上拍点灰,看不出什么。”樊璞倒是很快就打扮好了,他特地还把头发都藏在了帽子里,还在发根处拍了些灰土,让它看起来像守卫们的板寸。 “嗯,现在安心多了。”卡修满意的看了看打扮,自己和樊璞都灰头土脸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这事不得不承认樊璞更在行些,再加上他的块头都快赶上守卫了,一般人也不会怀疑。 “这样也不算打草惊蛇……幸亏洗衣房就在一楼,不然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了。”樊璞从门口走出了,环视了走廊,空无一人。 “别担心,现在他们都睡了,这个点估计就咱俩还醒着。”卡修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半多。 “那你说,雷洛在哪个房间啊。”樊璞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 “你们俩,大半夜在这里走什么,洗衣服?”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卡修慌忙回过头,这人从身后的楼梯拐了出来,完全没有防备。 仔细一听,再一看,正是船上和布莱克一起被自己扎晕的那家伙。暗暗的,卡修已经摸上了胳膊上套着的坤芯,随时准备再来给他一针。 “以前没见过你啊,这么矮……”这人嫌弃的看了看卡修,还算好,他完全没认出来,这得感谢樊璞‘高超’的‘换脸’技术。 “我是新来的,”卡修用一种很粗狂的声音说道。 暗暗觉得这谎撒的太没含量,瞄了眼他的眼,发现因为自己的麻醉针正好戳在了他耳朵根上,半个脸都很不协调,又问道:“您的脸怎么了?” “很明显吗?哎哟……那小子也死了,要是治不过来也不知道找谁报仇了……”这人一听自己脸上出问题了,马上转过头去,摸着自己脸上的肌rou。 “是的,但是也不是非常明显,您不必担心的,麻醉的话很快就能恢复了。”樊璞憋着笑,暗暗在卡修身前比了个大拇指。 “你怎么知道是麻醉?”这人一下就起了疑心,扭过头看着樊璞。 “以我的见识我只能想到这个了。”樊璞挺胸抬头的样子,这么有底气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在睁大眼说瞎话。 “嗯……也对”这人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和那个二颜末官长的挺像的,就是瘦了点……比他长的端正点。就是这脏的,你们两个快去把脸洗洗,睡觉吧,别在这了转悠了,明天早上就要聚会了,这种时候要高度紧张,团结一致,你俩明早别起不来了。” 说罢,这人拍了拍樊璞的肩膀,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幸亏我反应快。”樊璞和卡修站着,目送他从视线消失,自豪的拍了拍卡修的背。 “你差点害死我,话怎么那么多呢。”卡修的魂也快吓没了。 “要不是我你早死定了。”樊璞哼了一声,完全是玩赢了一个刺激游戏的小孩样子。 “你应该庆幸你撒谎都不带眨眼的,以及不上相。”卡修翻了个白眼,向刚刚那人走的方向走去,“你那张报纸上的照片确实太丑了。他都没认出来你。” “喂喂,你去那边干什么?那老头在那边呢。”樊璞慌忙拉着了卡修。 “他大半天在这里走什么?你不想想?”卡修扭头瞪了眼樊璞,他马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跟着他能找到雷洛?” “不,雷洛应该在楼上不知道那一层,玉麈告诉我二楼就是宿舍,他这会儿来一楼绝对有问题。”卡修说罢,便拉着樊璞骑上了玉麈,偷偷从窗户飞了出去,在上空注视着那个人的行动。 “冥岛就长这样啊。”他按了遥控机,看着自己的潜艇潜入海下,他知道自己的潜艇过一会儿就藏进海底了。 这时候雨又下大了,根本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就是想要淹没冥岛的样子。 “喂?” “亲爱的若不思念,便能勇赴战场。”话筒那头传来一阵歌声。 “别故弄玄乎了,音乐都放晚了。还给我放冠灵之战的战歌。”他笑了笑,把银色的头发捋到脑后。 “黎城,到了吗?感觉怎么样?”这是樊燃的声音。 “到了,比我想象中糟多了,这雨是要淹了这儿啊。丧云上次来我才五六岁,虽然看过一次,但长大了现在再一看,还是这么壮观啊。” “异髅那石像带来了吗?” “放心,带了,它的头就在我身上。” “碰到末官,除了樊璞和卡修,其他一律。” “明白。话说你这个大仙。”黎城揉了揉腰,“还不打算露面吗?” 樊燃没有说下去,直接切断了接收信号。 他看看窗外,确实和黎城说的一样,他没有撒谎,雨大的吓人。“你们三个,看好那家伙,我弟弟和卡修可是个重要筹码啊。” “我给你时间考虑,我不急,雷洛,你要想好了,现在你的处境是什么,你很明白。”布莱克顿了顿,说道,“拿着钥匙,去三楼我的房间去,那里最安全。至少听不到那群家伙的闲言碎语。”他站在窗前,把手背在身后,兜里鼓鼓的塞着两个东西。布莱克想起自己去年站在南灵州王室里就是这样子,不过这次身后是雷洛,而不是那个利欲熏心的坏哥哥。 “我可不和你睡一张床。”雷洛撇了撇嘴,他有洁癖。 “废话,不然我干嘛去和士兵们一起睡宿舍,亲民吗?”布莱克笑了笑,把兜里的钥匙扔给了雷洛,自己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小钥匙。“上次让卡修和那些家伙住一起,就没什么好下场。”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布莱克,我不是走投无路的。”雷洛站在门口,回头对他说道。 布莱克坐到了一旁。“不,雷洛,你在这里已经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