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震慑
翌日，双方很默契的都选择了停战休息，金军需要重新加固城墙同时抓紧时间清理城内主干道，投石机早一分投入战场就能多抵挡一些时间，而宋军也需要通过休整恢复士气。 此时，宋军主帅帐内，老帅种师道面色沉重的看着昨晚的伤亡人数。昨晚一战，宋军前去突袭的五千人最终回来的只有一千多一点，而后来前去支援的军队伤亡有超过三千人，虽然其中有两千伤兵，不过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也就是说一战损失了七千人，这对于本就兵力有限的宋军来讲绝对算不上是好消息。 帐帘一掀，一名士卒径直走到帅案前拱手道：“大帅，营外有自称金营使者的车队，不知该如何处置？” “哦？”种师道微微有点惊讶，继而问道：“可否知道他们车上是什么东西？”士卒答道：“不是很清楚，不过车队很长，怕是有五六十车，而且车都用黑布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听到此处，种师道内心有些不详的预感，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话，对现在的宋军士气来讲更是雪上加霜，看来是要出去一趟了。 种师道站起身来道：“老夫亲自去营门前接收吧，你速去遣散围在营门前的士兵，去宗将军那里速度调来精兵，一定要快。” 此时，在营门处，宋金两方隔着营门在对峙着。这时，等了一段时间，金军当先的金人不耐烦的用汉语说道：“你们宋人都是这么墨迹的吗？我们将军好心送你们东西，你们却迟迟不来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们不接收，那我们就当回好人，扔给你们。”说着就准备指挥手下人揭开黑布。 “金使且慢，此地不是交接的好地方，待本帅调来精兵再来领取。”种师道的声音很及时的传了过来。 宋军让开一条道，让种师道走了过来。来到营门前，种师道转身对众士卒道：“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老夫会处理的，各伙长马上带回自己的士兵，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不过，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道：“想必这位就是种师道种大帅了吧？我家将军本就是要把车上的东西送还给宋军所有士兵的，种大帅一个人私自处理怕是不太好吧？” 种师道转身对着金军使者道：“使者何必着急？到底是否给全军将士的，本帅自有判断，倒是你，你的命令只是送来这几十车的东西，既然送到了我们也接收到了，是不是就应该回去了？” 金军使者嘿嘿一笑道：“种大帅，我们的任务是将东西交给所有宋军士兵，此时可不能离去。”随即阴险的笑了笑，转身对一众金军士卒道：“掀开黑布，将东西还给宋军。”此时种师道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在营门前的宋军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已经有部分士兵开始返回营地了，但是还是有大量的士兵在营门前停留。 只见黑布掀开，车上的正是一个个人头。似乎是早就得到命令一般，当黑布掀开后，站立在大车两旁的金军士兵纷纷将人头扔进了宋军大营。 当这些人头落入宋军士兵中间的时候，整个大营瞬间沸腾，能参加攻城的士兵都是军队中的精英，身边自然是聚集着一批有一批的人，当这些人看到自己曾经的大哥或者是师傅的人头被扔了过来，那种恐慌和悲伤的情绪可想而知。 因为只是隔了一个晚上，此时又是冬季，人头不但没有腐烂，面部表情也是栩栩如生。不过共同点就是几乎都是死不瞑目。 随着人头的不断抛入，一股悲伤的气氛弥漫在宋军大营的上空，此时的种师道是彻底的没有办法了，因为这些人头，士兵已经无视带队将领的话，而在这种气氛下，又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处罚士兵，搞不好就会引起士兵的哗变。 种师道一面吩咐各伙长平复手下士兵的心情，一面焦急的等待着暗影将军带兵前来维护秩序。 就当一名金军士兵兴高采烈的准备把下一个人头扔入宋军大营时，一阵破空声由远及近的响起，还没等那名金军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准备抓人头的右手手掌就被一支利箭穿过，伴随着惯性，整个人被右手带着，钉在了大车上。 如果说这一名士兵不足以引起注意，那么接下来，所有准备再次扔人头的金军士兵都是被射中了手臂，不得不停止了扔人头的动作。 正在金营使者享受般的看着对面宋军士兵那悲伤的表情时，自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惨叫声，被打断的使者转身一看背后的景象，不由的被吓的一身冷汗。 只见背后的金军士兵尽皆被射中了右手（默认金军士兵中没有左撇子），平复了下心情的使者，转生怒声喝问道：“这就是堂堂大宋对待使者的态度吗？我家将军好心送还宋军尸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身后的士兵吗？就不怕这种行为被天下人笑话吗？” 种师道冷笑道：“你们是好心？如果真是好心，为何只有头颅，而不是全尸？你们砍下我军将士的头颅还能说是好心，在我看来，这是在挑衅，我可以理解为你们这是要宣战吗？” 金军使者不屑的道：“宣战？宣战又如何？你们还有能力攻下这座城镇吗？你们的人数并不占优，就算是用人数堆都不够吧？我家将军也有话转告：有本事你们就来打威胜为你们的士兵报仇，我家将军在城内恭候各位。我们走！！！”最后挥了挥手示意众金军士兵回城。 “慢着！”宋军人群外，一声大喝响起。闻言，金军使者停下了脚步，回头准备看看是何人拦住自己。 只见种师道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道：“大宋军营岂是容你挑衅后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种师道底气十足，一是金人多番的挑衅怒火上涌，二是刚刚暗影将军已经领兵抵达，那些箭矢就是白虎军团士兵射出来的。 金军使者冷笑了一声道：“哦？那么大宋是准备斩杀本使者了？堂堂天朝上国竟然做出此等事情，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使者？你吗？”这时一道声音从种师道身后传来，只见暗影将军从种师道身后走出，眼中闪烁着寒芒像毒蛇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金军的使者。 暗影将军走出军营，围着金军使者转了一圈，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了一声回到种师道身边站定后，气定神闲的问道：“你是使者？可有使者凭证？你说是使者就是吗？如果没有使者凭证，按照我们大宋的规定，你就是jian细的身份，可就地格杀，天下人也说不了我们什么。” 金军使者道：“谁说本使没有凭证？这就给你看！”说完边冷笑着边伸到衣服内侧去找使者凭证，不过掏了一阵，金军使者脸色微微一变，又快速的把所有可以装东西的地方翻了一遍，心下咯噔了一下，因为明明来之前确认过的身份凭证此时已经不翼而飞。 暗影将军放任金军使者找凭证，此时看到微微有些慌乱的使者，好整以暇的问道：“请问‘使者’大人，您的凭证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也避免我们误伤了使者，有损我天朝上国的名声啊！” 正着急上火的找凭证的使者，听到此言，心里更是一顿烦躁，不耐烦的道：“催什么，本使者自然有凭证，来的匆忙，忘记放到哪里了，等我找找，你个宋猪催个屁。” 随着最后一句粗*出，一支箭矢便洞穿了使者的脖子，使者双目圆睁，似乎是不相信似的，不过转瞬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暗影将军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弓箭，高声说道：“此人没有使者凭证却冒充金军使者，送来我军阵亡将士的头颅，意欲扰乱军心，现以按照jian细就地处决，为避免有人污我天朝上国擅杀使者，现请大帅及众位将军移步前往监督末将对其搜身。” 种师道闻言道：“众位将士，在确认使者身份后，老夫会亲自祭奠死去的将士。请大家稍安勿躁。”随即使了个眼色，宗泽会议，叫上了几名将军通往。 本来就是一个过场的事情，所以没有多久，众将士则是得到了确认信息，来人身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凭证信息还有一封来自西夏的密信，信中要求来人以金营使者的身份诱使宋金开战，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西夏便会趁机而入。 虽然此信的疑点很多，不过大宋士兵大多出身农户，现在又处在悲痛中，自然没有察觉出来。而知情的将军又没有说什么，也就被掩盖过去了。 剩下的金军士兵自然也是被处理掉了，这么一个消耗金军有生力量的机会，种师道自然不会放过。随后种师道也确实如他所说，前去为死去的将士祭奠，本来要崩溃的士气在营前这一幕后变得空前的凝聚。 不过傍晚时分的时候，金军送人头的大车使出宋营，向着威胜而去，车上也用黑布遮盖着一些东西，种师道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给威胜的金军守将送去了一份大礼，怕是金军将领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心情会非常“激动”吧。此时看着车队离去的赵构，在远山上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