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树下两抹身影不知去向,吹过一阵清风,鼻尖萦绕冷冷的清香,惹的枝头玉桂蠢蠢欲动,一抬头才发觉原本的花团锦簇,瞬间已是满庭落芳。粗大树干残留着最后一抹余温。 东方携了小骨离开后,来到忘川河畔。 在众女鬼面前揉着她的腰肢故作亲昵状,借此支走那些紫燕黄莺,散伙前还记得有个整张抹满脸胭脂的女鬼,凶目直勾勾盯着她,妒火滔天是小,临行前放下一句狠话真真叫她永远无法释怀,原句是这样,”这女人全身干扁扁的不知那里招人喜欢,定是半夜倒扑了卿公子的床,才有得今日。这做人做的这份上,还不如我们做鬼,也懂得羞耻之心。” 引的周围唏嘘一片,可见嫉妒女鬼连成一线。 这一串话下来,气的她是头昏脑胀。想上前啐上几句,奈何东方的演技投入深了些,腰间双手揉的太紧怎么着都挣扎都推不开。 只能眼巴巴看到自己仇敌,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一股子怒气翻转着无处散,怎么着也平静不下来。 更让她气怒的是,后面那厮不经不解释由着她们玷污她清白名声,还笑的跟朵花似的。 她回头狠狠瞪着他,道:”笑够了没有,不准再笑。” ”呵呵呵....,好,我不笑。” 停顿一秒,又道”倒扑,上床,呵呵呵....” ”东方彧卿你有完没完,毁了我的名声,你还敢笑。”她大喝道。 东方见骨头真生气,欲转身走人,情况不妙他立马装出无辜模样,掩嘴憋忍着住不作声。好一番软言细语下总算答应留下陪他。 选侍女段子总算轰轰烈烈一番后结了,东方彧卿乐的自在悠闲之余。开始琢磨起的如何消灭绵绵永昼。 两人闲逛一圈,来到河边,此刻正伫在岸上。 欣赏这一池江水。 水成淡绯色的,像是有人故意在河中投入大量红颜色染料,染的不够浓艳而形成淡淡的红色。 凉风吹过水面,腾起层层细浪,重重叠叠间更添深水的浓度。乍一看这色泽像极一池的血水。 这样的想法,让小骨忍不住心内一颤,同时感觉到冷风中也携带一丝丝腥味。 花千骨盯了会,见他话完后恢复如常嬉笑的样子,也就不多加言语。 转身眺望远处,波上江烟弥漫,一片浩渺。水雾氤氲中隐约可见青山迤逦,草木葱郁,一派生机盎然美景,恰是一幅文人笔下泼墨山水画。 倏然眼前一瞬景象徒然一转,河中缓缓飘来一叶小舟。随着小舟越飘越近,才看清乘舟的人分明是白子画同冥王。 小舟虽无人划行,速度快的惊人,不一时便来到岸边。 白子画踏岸,见不知打何处冒尖东方彧卿时,面容微微一僵,倒也没甚不悦。 花千骨甚乖巧换个位,站在师父身旁,冥王站在两人中间,四人连成一线。 凉风一阵又一阵吹来,四人衣袂飘飘,好一阵子沉默过后,冥王终归耐不住性子。想找个有趣味话头。 于是哀叹一声,末了后伸出修长的手指着这湖水说道:”听说万年前的忘川水不是如今这模样,却不知为何染成红色。” 冥王自个儿觉得这话题一定引起他们三人兴致,本打算清清嗓子接着往下说,谁知道三人还是闷声不吭,只有东方彧卿故作文人般摇扇子,连他耳边一缕头发跟着这节奏上下飘动。 偷偷瞅了瞅师父二人,一个沉静淡漠看不出脸上表情,一个蹲着身子在地上拔草。 一会功夫,地上小草已堆成个小丘。 冥王看着心疼紧,嘴上不说,心里已将他骂了千万遍。这也难怪这些草是从别处移植过来,在这地府里能遍地如茵,可见他在上头花的心思,比处理正事的时辰还多。表面装的是若无其事。 他思量了会,眼见草丘堆的愈发高了些。 正了神说道:”其实这菱花水镜就在......。 ”湖中。”白子画和东方彧卿齐声道。 花千骨拔的正在兴头上,听到后忙跑到三人跟前,问道:”那我们快下去捞吧。” 只见一阵沉默后,三人脸上一浮起为难表情,同出一辙。
这表情告诉她确实不是一般困难,好比一个不会游泳书生让他弃书下深河捞鱼,鱼捞不到是小,搞不好连小命都丢掉。又好比一只饿了三天母猪,看到枝头悬挂着又红又大果子,想要攀树摘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这样想似乎让他的心平衡下来。 此刻她正托腮,过滤掉从她脑海中涌现过一个又一个不是办法办法,一一被她当即扼杀。 白子画固然是个上仙品级,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法子。 东方彧卿一向勾嘴含笑,事不关己。他步过冥王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小肩头,笑道:”骨头别忧虑,定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小骨低头拨着指头,算算日子已过了七日之久,也就是说还有最后三日若寻不回净玉之灵,青莲就会死。 冥王吸了口气又慢悠悠吐气道:”这河内沉浮的都是些厉鬼,在生前作恶多端草菅人命。死后化作幽魂,由于戾气太重无法度河。而掉入河内,化成了一个个阴灵。在这千年万年岁月中里无数阴灵为了存活,必有多番恶斗,到最后留下来最为狠戾的鬼魂。可想而知,若贸贸然下湖,必会成为诸多厉鬼围攻争食猎物。” 花千骨听后两腿发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起来,她想象着被一群饿鬼穷追不舍着场景。 够惊心动魄的,跟在悬崖走边边没甚两样,当然掉下去还有万分之一存活概率,于是思量着找个避难所,挪了小步躲在师父身后,周身仙气缭绕威慑下妖魔鬼怪还不避让三尺,如此充裕资源不加以利用岂不糟蹋了。 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白子画,抬头淡淡扫了一眼东方彧卿,薄唇轻启道:”异朽阁主,可有什么高见。” 东方未曾想过白子画如此一问,难免有点受宠若惊,想来他对这菱花水镜确实看的颇有点重。 他还不乘这空隙打会儿小算盘,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乐不思蜀道白子画你也有求于我一日。 他故作为难沉思会缓缓说道:”这办法,本来确实有,不过现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