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红露火垂
水滴落入水洼的滴答滴答声在耳边规律响起。远处还有蝉鸣。 鼻子闻到铁锈的臭味。接触肌肤的空气又湿黏又闷热， 不知道睡了多久。差不多该醒来了 这样想的默羽缓缓睁开双眼，环视着周围水蓝色的磁砖地面 昨天离开战斗现场后默羽便在外围区找了一处黑户口房子休息 不过说实话这里的条件不怎么样，但空气非常清新 在远离市区巨石碑外围区，没有任何现代工业，有的只是无尽的苍凉与孤寂 突然地面传来砰咚砰咚的振动，正前方的浴室毛玻璃映出人影，接着打开滑门 “你醒了” 最初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与其说是纤细，应该说是太瘦的腿 抬起视线，对方的四肢都纤细得像是可以轻易折断。单宁短裤搭配粉红色背心，外面加了一件American Apparel的夹克，貌似严苛的眼眸上方留着meimei头。眯起的双眼深处。静静燃烧怒火，是个有如冰山的少 女 [你是谁] “突然闯入别人家里，在说些什么呢？” 等一下... 这幅样貌，好像是水原的起始者——红露火垂 比死亡更黑暗的枪口突然遮蔽视野，一把自动手枪举到默羽前 [为什么] “除了为鬼八先生报仇，还有其他理由吗？” [为什么不立刻杀了我] “我想听你亲口忏悔” 眉毛动也不动的火垂，死命瞪着默羽较小的身躯 [没杀] “少开玩笑” 回答本身很冷静，但是火垂的黑色眼眸浮出鲜红色。枪的击锤已经扳下，握把也因为过度用力嘎吱作响 “你就这么怕死吗？” [死是什么] “呼~”少女明显被气到了的胸口快速上下起伏着 火垂的手枪再度对准默羽的脑袋： “够了。我没兴趣废话，所以这是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老实认罪并且忏悔，我就不杀你把你交给警察 。不过如果你说谎，眉心就会多一个洞倒下。想清楚再回答——你想活？还是想死？” [没杀] 叮！枪声在浴室响起弹壳掉落在地弹了几下，最后归于寂静 炽热的枪口冒出白烟 缓缓将头转向侧面，弹头在距离默羽很近的地方嵌入身后的浴缸 但是默羽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火垂拿枪指着这里 从口袋拿出行动电话开始拨号 过了一会儿“啊，是警察吗？” 如此说道的她瞄了默羽一眼，仰望天花板继续说道： “我碰巧发现通缉犯默羽，基于市民的义务加以逮捕……是的，不，这不是恶作剧。是真的” 她迅速报出地址与姓名，结束通话才望向这里 [警方说什么] “你把鬼八先生叫出去以后谋财害命” [可笑] [说是因为被水原勒索，封口杀人] “……胡说。鬼八先生才不会做出类似恐吓的行为” [有个发现幕后主使的机会] “机会？” 火垂不自觉把身体向前倾 “你是……认真的？” [水原拜托] “可是现在外界都传着你已经死亡的传闻” 什么？ 默羽休息的时间里SAT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好一阵子双方默默不语凝视彼此的眼眸。沉默几乎让人窒息。自水龙头落下的水滴每次掉在脚边的磁砖 ，都会发出滴答声响 火垂正想开口时，毫不留情的门铃声响起 时间到了 火垂露出冻结情绪的眼神，起身走出浴室 看来浴室与玄关的距离很短，火垂走出浴室马上就能取下门炼让外面的人进来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火垂，但是看不到位于玄关外面的警官 “是你报警的吗？” “是的” “呃，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吧，你真的逮到默羽了吗？” 似乎是另一名警官以怀疑的声音发问，想必是两人搭档 “很抱歉，那是恶作剧电话。我完全没想到警察会真的赶来” 看见火垂以惭愧的模样深深低头，默羽歪着头表示疑惑 警官两人组倒没有特别生气，只是以温柔的声音开口： “好吧，我大概猜得到——新闻报导表示默羽或许没死吧。不过即便如此，小朋友也不能对大人恶作剧 喔？” 对于不断道歉的火垂，警官两人组表现出对恶作剧小孩的宽容姿态，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离开 火垂收起惭愧的表情恢复原本的扑克脸走到默羽面前 “去床上休息吧，奔走也累了” [恩] 由于关在浴室里所以搞不清楚，不过现在外头好像是白天，采光不好的室内与户外形成强烈的对比 仔细观察散乱一地的报章杂志，全都跟默羽杀害水原的事件有关 只见“堕落的英雄”、“默羽被捕”等耸动的标题，各家媒体似乎都卯足全力。 第三次关东会战结束时默羽才被巨细靡遗地报导，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又以这个形式成为话题人物 听着老旧的空调发出奇异的运转声 仰望天花板，到处都有漏雨的痕迹，墙上的壁纸剥落并且褪色 这个应该是公寓的老旧建筑，不管怎么看都是设计给一个人住，里头也只有一张单人床 看来火垂是一个人生活 火垂是眯起眼睛侧目扫向默羽瘦弱的身体： “你的身体倒是很有意思” 随着她的视线，默羽看向自己因战斗而剥落人造皮肤的左手以及耳边的两枚机翼 “那是什么？” [新人类武装] 火垂吃惊地瞪大双眼 “那是什么？” [水原没说？] 火垂微微偏了偏头 水原为了保护自己如同亲生meimei般的起始者，甚至连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也不透露 但是既然她是水原的起始者，应该也被列为暗杀名单了？ 默羽真想直接将新人类创造计划那帮家伙的老巢给捅个窟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贸然出手可能会威胁到身边孩子们的生命，虽然默羽提醒过圣天子保护延珠她们以及自己的学生，不过 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不过若是他们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默羽可不敢保证东京地区土地的完整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都市传说” ......既然听说过就并非空xue来风，火垂还挺单纯 默羽淡淡看着面前的短发少女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不过你也差不多该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了吧” 坐在床边斜眼俯瞰这里的火垂，以不感兴趣的模样开口 默羽从板上撕下一张纸，一意念的形式刻印下了默羽为何会被通缉等所有事情的经过。等到全部看完后 ，火垂手抵着下巴“虽然听说过文静的女生很可爱，你也不用去可以模仿...” 呼~默羽无神的双眼望向调侃自己的少女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好吧好吧~也就是说，鬼八先生因为得知新世界创造计划与黑天鹅计划的详情，所以才会被幕后的组织 除掉是吧？” 她总算正常了，无奈的默羽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叫柜间的人应该是犯人的同党吧” [没错] 默羽想到那张英俊却虚伪的面孔就恶心 原本陷入沉思的火垂抬起头来 “我要杀了那个名叫柜间的家伙，还有作为实行犯的黑暗潜行者” [悉听尊便] “场面话就免了。那么你说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不清楚敌人对我方掌握到什么程度就贸然出手是不理智的选择 [你不是对手] 悠河的实力默羽可以轻松对付，但如果说这是一项计划，那么像他这类的改造人就不会少，火垂仅仅只 是一名起始者，而对付起始者的方法不计其数，她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 虽然还不清楚她的生物因子 如果可以，默羽也不想让几乎算是水原遗孤的火垂涉险 “希望你不要误解……” 火垂依然面无表情，栗色短发下方的冰冷眼眸微微眨了几下， “我一定要为鬼八先生报仇。至于你只是诱饵” ？ 看着默羽略显疑惑的视线她缓缓解释道 “只要知道你还活着，你的血腥味就可以引来大批敌人，真是太方便了。我只要解决那些想干掉你的敌 人就好” 她的夹克下摆掀起，原本以为只想将双手绕到腰后，然而下个瞬间手上就多出两把漆黑的手枪。 “这么一来就可以用战斗凭吊鬼八先生” 火垂保持举枪的姿势，以冰冻的眼眸望向这里： “我们实际一点吧。我想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我。不需要多废话。我战斗时不会管你死活，相对地你 想舍弃我也行” [无所谓] 稍稍沉默了一瞬，默羽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板来 [什么因子]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看样子她好像很不高兴 “那么认识一下，我的名字是红露火垂” [默羽·海尔赛兹] “你不是姓天童吗？” [不是] “这样啊...请多指教，默羽” 为了共同的利益，两只象征着无尽冰寒的手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