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行山险
牛金为人木讷,这些举动是李王早先便交代好了的。 太史慈据守城门,正与眭固派下来的兵卒交战,杀得难分难解,太史慈一身本领全在短戟上,光是看招式,比典韦却也流畅了许多,短戟贴在手腕上,堪堪挡住一个黑山贼的劈砍,右手短戟扎进士族的胸口,抽出来的时候竟然将肠子拉了出来,红的黑的流了一地。 不长时间,双方各有伤亡,这时候正好有兵卒来报,北面有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正向着东门冲杀过来,眭固一惊,此刻身边尚有近千人,但斗志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磨灭干净,也来不及吩咐与太史慈火拼的兵卒,率领剩下的黑山军夺路而逃,想要通过郡守府从西门出去。 “兄弟们,随我杀。” 也怪眭固运气差,刚打算夺路而逃,竟与李王狭路相逢,李王打算先占领郡守府,没想到路中间碰到了眭固,看他身披战甲,这对于黑山军来说,定然是将领一类的人物。 李王骑坐照玉麒麟,第一个冲了上去,用佩剑刺向眭固,眭固赶紧抽出双鞭,狠狠抽向李王的手腕,李王不得不收回招数,改刺为劈,与双鞭上的鳞片撞击在一起。 趁着错马而过的空隙李王赶紧召唤出系统:“给我查询此人数值。” “叮咚…眭固,黑山军将领,数值:统率67,武力78,智力47,内政17。” 李王大喜,调转马头,自己79的战力配上照玉麒麟两点武力加成,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二流武将,这眭固武力值78点,不正好是一块天然的磨刀石? “休伤我主。”这时候牛金虎冲过来,以为李王受了伤,吓了一跳。 也就趁着这个空隙,双方兵卒拼杀到了一块,李王冲着牛金大喝一声:“滚开。”说完架起照玉麒麟冲向眭固。 眭固起先还能应对,但数十招后明显后继无力了,而李王越战越猛,他见眭固已经穷途末路了,也不在玩,故意卖了个破绽,左手勾住长鞭,在手腕处挽了两圈,轻松一带就将眭固拉下了马,自有护卫在一旁的牛金上前,将其五花大绑。 “尔等将领被我生擒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李王大喝一声,自有常山军回望,在结合李王的大喝,纷纷效仿。 “尔等将领被我生擒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尔等将领被我生擒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整个阳泉县沸腾起来,但又极为安静,因为此起彼伏的只有这一个声音,黑山将士看到牛金像摁着野猪一样压着眭固,顿时再无半点战意,纷纷跪在地上,放下兵器高喊投降。 太史慈此时也赶了过来,他们全歼了眭固派遣的五百兵卒,这才姗姗来迟,正好看到黑山军投降的一幕。 “牛金,将这些黑山军看押起来,等与幽州牧合兵之时再交由他处理。”牛金抱拳应是,与兵卒一起将他们押解下去了。 “子义,这天也快亮了,你派些部队张榜安民,若是发现有黑山军当场扣押,但没有十足的证据不可扰民。” “是。”太史慈应了一声也自去安排了。 李王施施然走进了太守府,自有兵士将一应事务打点好。 太行山。 此时的周瑜一行已经走到了深处,林木遮天蔽日,外边已是正月天,他们却背着干草走在艰险的山路中。 “到了。”那个曾经踏足过太行山深处的乡民喊了一声,周瑜这才将埋在胸前的脑袋拿了出来。 赵云抬手示意大军就地休息,与周瑜一道往前走去。穿过几棵参天大树,这才看到前方的山坳。 周瑜吐了一口气,这哪里是山坳啊,明明就是断壁,就像被一柄天刀,整齐的削断了一般。 就连其他几个乡民都古怪的望着,那个曾经涉足这里的乡民讪讪的看着周瑜:“我之前到这里也是好几年前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周瑜没有理他,紧皱着眉头看向高达五十米的悬崖,其实这里并非绝壁,土地也不是南方那种噶斯特地貌泥夹石,而是灰石一类的组成,相对来说比较坚固。 那个乡民很淳朴,这时候似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道:“大人,我可以用干草编些绳索,我自小在悬崖峭壁长大,可以试试攀岩,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将绳索接起来绑在山下,这样你们就可以顺着绳子下来了。 周瑜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这些干草是作为取暖和遇到泥沼等情况时使用的,长长的五十米距离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而且下方地形凹陷,山风全部灌进去了,别说百十斤的人,就是石头丢下去也会被刮走。 “大人,你就让我将功补过吧,是我记错了地形,才导致如此境地,还望大人成全。”那乡民非常固执。 周瑜看了他一眼,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手上却尽是刮痕,看来他所言不假,但此地地势确实太过陡峭,徒手攀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草民刘大敢。” “不错,勇气可嘉,不管你成功与否,我都会禀报太守,给你或你的家眷优厚的封赏。” 刘大敢赶紧跪下,拜谢周瑜。这时候另外几名乡民看到了,其中有两人对视一眼,走了出来。 “大人,我们二人自小不务正业,荒废了半生,今日也想要求一场富贵,还望大人成全。” 周瑜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二人又有什么本事,这绝壁攀岩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人,小人与他从小就偷鸡摸狗,但都是被生活所迫,有时候实在饿的不行,就跑到毛城南边的投石山掏鸟窝,也算对这绝壁熟悉一些,只是许久没有练过了,不知还留有几分本事。” 周瑜这才欣然允诺,示意三人一旁去登记姓名,李王曾经说过,只要对天下有恩的人,就应该被铭记。 三千常山兵几乎都由乡勇组成,这时候又有几人出列,表示可以涉险,周瑜点齐十人,让他们一旁休息,其他人将干草放下,编织草绳。 “子龙,你也会这活?”周瑜诧异的看着赵云飞快的编织草绳,竟比一些军士还来得熟练。 “小时候投在师傅门下学艺,师傅就教导我们,学一门就要精一门,也许看起来微末的伎俩,或许就是弥补自身不足的唯一办法,所以我不会看不起任何事物或者人,他们出现了,就必然有其道理。”赵云侃侃而谈。 周瑜别扭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细若纤纤,自己傲称博古通今,音律更如老鱼跳波凤凰叫,但实用性又有多强?天下不定那些事物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赵云没有注意到周瑜的尴尬,转眼却看到周瑜蹲了下来,拿起一把干草,细心观察赵云的动作。 赵云微不可见的笑了笑,手上动作放慢了许多。 待到各自完成了手中的任务,这才统一把草绳连在一起,绵延足有百米。 周瑜站起身来,也没在意黏在身上的泥土,这在从前是绝无仅有的。 “兄弟们,一定要做到慢行,每一步踏足时先用匕首试试松软程度,还要警惕大风,十息一步,我们不要追赶一小段时间,保证自身安全。” 周瑜走到悬崖边打探,随后对赵云点头示意。 赵云和几个士兵将草绳的一头绑在大树上,试了试每一节的硬度,这才扛着草绳来到悬崖边。 刘大敢将草绳末端绑在腰上,赵云不放心,亲自为他紧了紧,这也让他受宠若惊。 “出发吧。” 刘大敢将双腿悬空,试了试风速,过了小会儿翻身抓住悬崖上翘起的石头,那石头挑在半空,看着就像随时都要断裂一样,但只有这些经常走山路的乡民才知道,往往这样形状的石头才是最坚固的。 绳索后面每隔五米绑着一人,末端有百名士兵坠住,毕竟没办法判断高度,有人坠在后面还能防止草绳被吹飞。 过去了盏茶的时间,第二人这才来到悬崖边准备下去,足见地形的险峻。 “小心。”赵云眼疾手快,抓起草绳向右一甩,刘大敢才没有出事。 原来是那第二人准备下去时,踩空了山石,险些砸到他头上。
时间过去的很快,终于轮到第七个人了,这也就意味着距离地面大概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众人看得都激动了。 周瑜将心一放,看来一切都还算顺利,随意的看了眼右边如同屏障一样的大山。 这一看不得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变得难看。 “快,叫他们不要动了,趴在石头上,快,一起喊。” 周瑜来不及解释,吩咐兵士一起呼喊,让他们用匕首钉在岩石缝里,趴着不要动。 也就半分钟的时间,天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一道道rou眼可见的气旋呼啸而过,这是被卷了起来的砂石。 形势变化很快,那百名缀着草绳的兵士只感觉手中一紧,而草绳上绑着的人有两个被刮飞,连声音都传不出来就消失在尽头。 悬崖边不能站立,一个不慎就会被刮飞,周瑜赵云看不到悬崖的情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周瑜学识很广,对一些气候也有涉猎,刚才晃眼看到大山上雀鸟不飞,走兽不鸣,定然是大山背面的罡风积压,喷涌而出,再俯冲直下,遇到东西两面的横风,必然产生气旋,这种气旋最不稳定,左右不定,别说人悬在空中,就是抱着大树没有着力点,也极易被刮飞。 “停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瑜身后一个兵卒轻语了一声,周瑜看了看大山,草木直腰,轻微的抖动,知道罡风短时间不会再来袭击,赶紧跑向悬崖,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悬崖为何如此平整了,原来是经年累月受罡风的摩擦。 赵云将头探出去,脸色顿时一黯,草绳上竟没有了任何身影,这也就意味着下去的六人全部殒命。 “大人,那是什么。” 突然周瑜的护卫提醒了一声,周瑜赶紧凝神一看,只见黑暗中有一个黑点支了出来,左摇右晃的。 “是刘大敢。”赵云认出了此人,周瑜也是大喜,赶紧用手势告诉他安全了。 刘大敢这才钻了出来,周瑜看不到情况,他却是知道,原来是悬崖上有一个深坑,结合这次气旋不难想象,定然是某次罡风气旋将一块巨石连根拔起所留,这也救了刘大敢一命。 “公瑾,他在做什么?”赵云看着刘大敢一只手,一会儿指着自己一会儿指着山坳。 周瑜眉头一皱,没有回答赵云的问话,对着刘大敢挥手示意,然后转身就走。 周瑜埋着头,用脚丈量了下距离,在一棵大树前停下,伸手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痕迹,吩咐百名掌草绳的兵士听令行事。 再次来到悬崖,对刘大敢挥手,右手高举,暮然落下,百名士卒忽然向前一冲,临近周瑜划的痕迹时在缓慢停下。 “怎么样了。”周瑜如今年纪不大,心态差了许多,竟不敢抱有希望。 赵云探首一看,见到刘大敢缩成了一个小点,兀自使劲的对他们挥手,脸上挂着淳朴的笑意。 顺着刘大敢等人用生命换来的路径下去,别说参与的人了,那些围在一旁观看的也是汗流浃背,大冬天的竟不觉得冷。 “各部点齐人马,看有没有伤亡。”赵云派遣兵士就地安营,他是主将,这些事务都要安排:“生火做饭,将腌菜热一些,不能亏了肚子。” 周瑜热好了菜,唤兵士去叫来刘大敢和剩下的两个乡民,毕竟长白山异常凶险,渊博的学识远没有经验来的实在。 “大人,我并没听说过太行山存在湖水,这小溪向西北行进,应当就是连接并州的通路,但据我所知,并州湖水不多,离我们所在最近的就是晋阳境内的环湖。” 周瑜揉了揉生疼的鼻梁,如果真如刘大敢所说,那他们去了晋阳还不如不去,徒然暴露了行踪。 想了半天,赵云看向地图,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只能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