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军事学院的三年

    1861年夏圣彼得堡

    帝俄首都的气候条件跟其他波罗的海城市没什么不同，只限于温暖的夏天和漫长潮湿的冬天。但首都城市毕竟深入芬兰湾，因此冬季并不像其他的波罗的海城市那样（赫尔辛基，图尔库以及卡尔玛）令人冷得受不了。

    自从三年前，以磕磕绊绊的姿态完成了一个大公的教育之后，亚利（A‘le亚历山大的昵称）懵懵懂懂地加入了后来培养出相当多杰出军事将领的尼古拉军校。

    尼古拉军校原来的名字是帝国总参军校，于1832年在瑞士人安东内－亨利－约米尼【注1】的建议下，当时的皇帝尼古拉创建的。目的是培养帝俄的军官和探险家【注2】，之后很多知名将领如斯科比列夫【注3】，高尔察克【注4】和弗兰格尔【注5】都出自这个军校。如果说拿破仑所建立的圣西尔军校【注6】是法国名将摇篮的话，那么这个军校则是约米尼或者俄国版的圣西尔军校。

    亚利被送进这所军校并非是因为皇帝陛下希望他这个儿子在军事上能够给自己继承人尼古拉有多大帮助，而这是一个皇帝男性后代都要会的过程：队列练习。包括皇帝陛下自己，也曾经在他年幼的时候接受过队列训练，虽然皇帝本人并不怎么乐意。

    总参军校的学制大概在2－3年左右，进入的学员至少获得了上尉——俄军还有大尉这一级军衔——毕业的很多人都会被安排进还是由约米尼大改的帝俄总参谋部去述职，然后会被安排进各个下属军事单位，但因为在总参谋部的故旧仍然是从总参军校毕业的毕业生，这些人的升职速度和幅度远远高于还在熬年限的许多老军官。

    不过，因为皇室成员的特权，尊重儿子意见的皇帝陛下同意亚利的请求，没有使亚利在结束队列训练之后离开，而是选择跟其他人一样进入了课堂学习。

    亚利以普通学生进入军校的事没有被其他人隐瞒，不过他的同学似乎并不在乎有这么个无能的大公跟他们一起上课，除了免去初级生的义务【注7】和体罚之外，亚利还享受了单间的待遇。在其他时间，他都跟同学们参加同样科目的学习和训练。可肥胖的身材，让亚利在训练中呼哧带喘地完成了所有科目，亚利被他的同学们讪笑，但没人敢于在亚利面前表露出来，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

    即使在军校，他也未放弃自己钟爱的音乐，学生们每天晚上的晚餐晚点名（晚餐之前点名）和晚祷告之间，有将近2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亚利把自己关在宴会厅旁边的音乐室内，练习小提琴——在亚利进入军校前，皇帝陛下终于难以忍受才华横溢的瓦格纳对他儿子无休止的财产索求，发了一笔2000卢布的费用将瓦格纳“礼送”出境。在这个伟大音乐家离开前，帮助亚利完善了被亚利所剽窃的《牢不可破的联盟》的旋律。而亚利又花了4000卢布，在皇家歌剧院，让自己和圣彼得堡的贵族们享受了一次《汤豪舍》以感激瓦格纳对他的音乐教育。

    在尼古拉耶夫军校——为了纪念尼古拉一世而改名的总参军校——亚利并没有去选择“骑兵”这个光荣的职业，他很明确，无论是枪骑兵还是胸甲骑兵，无论如何也是像16－17世纪一样完成独自完成突击目标的，不要说即将出现的后装膛步枪，就算是当代的前膛线列步枪的威力，也可以轻松地穿透枪骑兵还是胸甲骑兵所装配的装甲，更别提就算是几十年前的霰弹炮也可以轻松地打击到突击骑兵的士气了。他选择了后来的主力组成——步兵系，尽管步兵系和骑兵系的科目几乎雷同。

    在军校的三年，亚利的身材变高了，但稍微肥胖的特质还是没有被减掉；在穿军礼服的时候，显得强壮而且挺拔，但如果穿上了常服或者西装礼服，就有些显得笨拙了。

    今天是该离开的日子了，亚利出席了军校本年度的毕业仪式，在军校的日子里，亚利仍然显得孤僻而且桀骜不驯。在这之后的一些年里，“乖戾的亚历山大”在贵族圈内不胫而走，尽管他几乎是参加“平民化”学校教育的第一个皇室子女。

    这个绰号其实是从皇帝本人的口中来得，因为在这一年的2月份，某次亚利休假从喀朗施塔特要塞归来，皇帝要求皇太子和亚历山大大公对某份发表皇室决议的发表评论后，说给当时陛下在该问题的幕僚，帝国伯爵帕维尔－德米特里维奇－基斯列夫的。据皇宫的仆人回忆，皇帝陛下召集尼古拉皇储和亚历山大之后谈了两个小时，期间皇帝和大公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后来二皇子在皇储的搀扶下磕磕绊绊走出皇帝陛下的书房，并向皇帝陛下告别，礼数完备但从表情可以看出打工当时怒气冲冲。年青的大公明显反对这样的改革，提出的理由就是划分土地会让贵族不满，而无休止的份地赎买会让感激皇室的农民在几年后反而会对皇帝不满【注8】。

    在这之后，一份被后世称为伟大的文件就此被皇帝陛下签字，以皇帝敕令的名义，这就是《帝国农民依附关系的决议》。这个文件效果和另外一个时空一样，但是加上了这么一条：“被解除依附关系的农民取得的土地由帝国提供低息贷款的形式一次性偿还地主。被解除依附关系的农民在25年内向政府支付特别的税用于获得土地之权益。”

    这种结果让整个国家的支出猛增了350万卢布，为了平衡可能出现的反弹，不情愿接受“高瞻远瞩”荣誉的亚利被迫接受了皇帝陛下的命令，前往欧洲其他地区去完成一个贵族的游历——GrandTour【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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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约米尼，瑞士军事家，普鲁士军事家克劳塞维茨的理论对手，曾在拿皇，亚历山大一世以及尼古拉麾下担任参谋次官，参谋长，完善了战术定义，但作者个人感觉还是跟克劳塞维茨差了半个身位；

    注2帝俄时期的探险家一般都是由官方或者官方背景的组织资助的，有探索矿藏，地形以及和原住民战斗的性质，很多探险家都是军校毕业

    注3斯科别列夫，在作者个人感觉是帝俄时期仅逊色于苏沃洛夫的杰出将领和军事家，但他个人极力坚持的泛斯拉夫主义令人遗憾

    注4高尔查克，俄国内战白俄运动的将领，被图帅击溃

    注5弗兰格尔同上

    注6拿皇在圣西尔建立的军事学院，很多法国将领和后来的戴高乐都毕业于此院校。

    注7体罚和为高级军官和老兵劳役是当时各国军队都有的内部合法习惯

    注8亚历山大二世改革期间，份地的赎买一般都到了1900年，时限长达45年

    注9中世纪贵族的常见活动，贵族男子（因为女子都在14－18岁结婚）通常未继承财产和爵位之前，都会赴其他地区进行长时间的旅行以博闻强识，帝俄贵族当然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