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好好哒 004
肆 “田姑娘第一次来盛京,这几天我会陪她四处走走。”晚上左度颉对涂白练说道。 “好,妾身明白了。”涂白练颌首赞同。 “你……”左度颉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斟酌了下放弃,她是安静的性子,大概不喜欢吧。 “将军要好好照顾田姑娘。”涂白练画蛇添足。 你就这么放心?左度颉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多年不见的夫妻,她对谁都热情,唯独对他疏离客气,也不是说不体贴,总觉得,她也不过是将这场婚姻当做名分,否则,怎么会不粘着他? 涂白练当然不会去,她早就私下里逛腻了盛京,跟着他,需要小心在意,还得帮忙哄着田思思,何况,一男二女,走在一起,她实在觉得别扭。 细心妥善的遣了阖府最熟盛京的仆役照顾他们游湖,逛街,购物,全程,涂白练只负责从公帐上签名划银子给他们。 “左大哥,盛京真好玩。”一连几天,他们早出晚归,时常不在府内就餐,难得今天回来的早。 老太太板着脸,方才已经恨铁不成钢的说了涂白练几句,自己的丈夫,拱手送人,真亏得她这样的容貌家世心性。 涂白练如果真的是将军夫人,也不会慌张,她手上两张黄牌,一张老太太全力支持她做当家主母,一张左念梧视她如亲母,老的小的,她都有绝对把握,还怕左度颉为难她。 殊不知,将军府一片风平浪静,府外已经传的风风雨雨。 御史台弹劾左度颉治家不严,宠妾灭妻,说他得胜归来,即要抛弃苦苦等候的糟糠之妻,迎娶新人。 风言风语越传越烈,左度颉被一道圣旨招进宫中。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仁宗帝桌案上的弹劾奏折堆成小山,他头疼的看着底下的两个始作俑者,都是他初登大宝时亲手培植起来的势力,一文一武,不过一面之缘,怎么突然就杠上了。 “陛下,臣的确看不惯左将军另结新欢。”丞相余恩拱手道,他堂堂状元出身,素来以才高八斗,文采风流著称,居然说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仁宗帝眼睛瞪大,何况世人都说余相年纪虽轻,行事却老练如狐狸,他一个文臣之首和武将之首对上,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朝堂上要文武之斗。 “余相是否对本将有误会。”左度颉忍着心里的憋屈问,他的家事,余相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左将军说误会,难道将军没有抛下夫人陪无名女子外出游玩?没有提出要娶该女子?”余恩语气近乎尖酸刻薄,与他朝堂上一贯的优雅从容截然不同。 “余相未免管的太宽。”左度颉克制,论嘴皮子,他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文人中的楚翘。 “本相对夫人敬佩有加,这样的女子,理应被捧在手心里呵护。”余恩话锋一转,愤恨的表情倏然转柔,字里行间,充满爱护之意。 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表达对其夫人的爱慕之情,爱卿,你真的想挑起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吗? 仁宗帝头更疼了。 “余相读书人,饱览圣贤书,做这等觊觎我家夫人的事真正好笑,又以御史台为筏子,假公济私,令人不齿。”左度颉额头青筋直跳,他的夫人,他纵然不喜,也不愿别人评论,何况,他即使再娶,也不过是妾室,不会做休妻之事。 “左将军的话,本相可以一一回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相确实心仪夫人这类女子,陛下,”余恩顿了顿,朝仁宗帝一拜,“陛下常问臣为何经年不娶,只因臣委实找不到夫人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顾不愿随意成婚,以免误人误己。” 仁宗帝词穷,他就说怎么余恩而立之年却不愿考虑婚事,原来是,爱上有夫之妇,这可如何是好? “余爱卿……” “陛下,臣自当妥善处理自己的爱慕之心,绝不会危及夫人。”余恩深深一躬,君臣多年,仁宗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本就是死心眼之人,一陷入就是一生一世。 余相和左将军不和一事闹得满城沸腾。 “夫人,奴婢听说原本是御史台弹劾将军,今日余相亲自上书,说要替夫人讨回公道。”绿萝兴奋的边给涂白练梳发,边八卦。 余相?涂白练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自认没有见过此人,不过,这个神一样的助攻,倒是为她赢得了不少主动权。 至少,接下来几天,左度颉不再带着田思思东游西逛,毕竟,他受不了时刻被人关注或者是窥视。 “夫人认识余相?”旁人为其打抱不平,身为事件的主人公,却是完全相反的样子,涂白练侧对着他,她的侧脸愈显柔和娇美,浓密弯卷的睫毛随着主人的眨眼,仿佛要扑闪到人的心窝去。 左度颉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多年不见的夫人,要比田思思美丽上百倍。
“将军和田姑娘认识了多久?”涂白练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子,回过身,不答反问,“或者,妾身这么问,将军和田姑娘三年前相处了多久?” “两个月。”左度颉不知她要干嘛,认真的回道。 “两个月啊。”涂白练重新转过身去,装作眺望远方,有意无意间将弯弯蹙起的眉梢透露给他。 左度颉莫名的觉得,自家夫人在伤心难过,他伸了伸手,有种想要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 “才不过两个月,将军就决定将田姑娘纳入府中,真可谓情深意重,妾身在将军府八年,想必将军更加不会抛弃妾身。”涂白练清婉的说道。 “没有人会威胁到你将军夫人的位子。”左度颉保证,这个为他cao持家务,照顾老母,教导幼子的女人,他不是铁石心肠,便不会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妾身谢过将军,”涂白练躬身道谢,腹诽,现在是不会,等你迷上田思思,只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不过,这不是妾身想要的生活,妾身不想要身边亲密之人因为感激而勉强接受妾身。” 她的头高高昂起,语气坚定执着,左度颉看到的就是,永远低眉顺目的她一瞬间变得自信张扬,她的皮肤白皙柔嫩,五官精致,左度颉第一次发现,她一双乌溜水灵的眸子能够这么吸引人。 “你想要什么?”他忍不住问。 “妾身想要将军也给妾身一个机会,同样是二个月,如果将军还是不愿意爱上妾身,妾身自请下堂,从此乡野村落,不再纠缠。”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知不知道自请下堂意味着什么?”一个庶出之女下堂,没有母族庇佑,也不得夫家援手,她一生就会尽毁。 不,她还有痴心守护的余相,左度颉突然想到这点,忍不住皱眉,为这个可能的结果而不满。 但是,爱上她?左度颉失笑,他活了三十多年,和前妻相敬如宾,生下爱子,他也不过是当她明媒正娶,应该被护在羽翼下的家人,而不是心爱之人,涂白练,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与荒唐的想法。 “将军。”涂白练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好,我答应你。” 涂白练听到她回复,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