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戒毒(下)
午川冷冷一笑,“帝君不是想要吗?上谁不行呢?” 帝君慌乱了,“不、不行,孤不能碰你……” 午川神色微动,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帝君应该已经想到自己身上中的毒是从何而来了…… “为什么?”午川赤身站着,靠近帝君,神色妖娆,“难道我不够美吗?还是我的身子没有公子修那特殊的体质……” 午川伏在帝君耳根呵着热气,帝君身子顿觉燥热,“起开。”他一把推开午川,可身子松软,这一推显得孱弱无力。 午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贴近帝君,呼着热气,“毒是借阴阳扩散的对吗?” 帝君神色一怔,“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帝君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是借阴阳传播还是因为他翻阅了古籍,可午川只是才知道自己的情况就能准确推断出,着实可疑。 “我在淮口那个地方长大,世间的毒辣阴谋我自幼就听过许多、见识许多。”午川神色痛苦,却仍卖力的牵动帝君的情欲,在他身上缠绕着。 帝君一怔,“川儿……” 午川微微一笑,“帝君,就让我替你承受……” 帝君摇摇头,“孤对不起你,孤不能再让你替孤受这样的罪。咳咳……” 午川将帝君的脸正向他,“帝君,你看着我,我这张脸,我这个人,都是因为帝君才存在的。求你了,要了我吧,让我来承受。” 帝君闭着眼睛,“你死了这条心吧。孤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你再因为孤受更多的苦。” 午川眸里闪着泪花,“有帝君心意如此,安初死也无憾了。” 说罢,午川将帝君一推,帝君瞪着他,“安初!” 午川置若罔闻,解着自己的衣衫,帝君震惊之余想着要怎么办,以他现在的体力居然连个姮子都制服不了,那毒实在狠辣,可自己竟一错再错,抵制不了陈唐修那半阴半阳体质的诱惑…… “孤想到了!”帝君忽然伸出双臂抵向午川的肩头拦住他的趋势。 午川看着他,一脸茫然,“什么?” “你就算现在把毒过到你的身体里,也于事无补,因为孤的功力已经散去,毒就算入了你的身子,只会让你变得和孤一样虚弱、无法控制。不如这样,孤戒毒,不再碰阿修了,你看着孤,如何?”帝君一本正经地看着午川,生怕他听不进去。 午川迎着帝君的眸子,他虽然猜出了帝君体内的毒的传播方式,可他并不知道那毒究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散去帝君功力有什么用?一国之君岂是靠武功坐在这宝座之上? 这毒一定还有后招,即或不然,下毒之人也该后续的行动。 “好,不过帝君要告诉我,这毒你是从谁那里受的。”午川猜帝君一直不告诉别人他中毒了,一是要稳定民心,二是要掩饰那个令他中毒的人。 帝君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伤狂咬着红唇,眨着他那对迷人的水汪汪的蓝眸看他的场景,那一声“帝君就不想要我吗”在他心中泛起轩然大波,犹如火海淹没了帝君的心脏,痛不欲生。 “伤狂……”帝君的紫唇轻轻颤着。他曾以为伤狂是心甘情愿的,可这段日子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一次未免有些蹊跷,伤狂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初次对陈唐修有反应的形态。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难怪伤狂可以如此轻松地离他而去。 “果然……”午川叹了口气,“那帝君可知道是什么势力利用的他?” 帝君摇摇头,他让绝影去调查过伤狂曾经被掳走是何人所为,但未果,他当然不能把绝影的事告诉午川,所以也没有说话。 午川沉思着,摆摆手,“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得让帝君先把瘾控制下来,咱们再慢慢想戒毒之法。” 帝君愣了一下,嘴角淌出一抹苦涩,“你知道这毒的原理么?” 午川惊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帝君,“难道帝君已经知道了?” 帝君淡淡一笑,“是啊,这毒如蛆附骨,孤当然要对它费心了解一番。事先那些人将此毒藏在伤狂姮子的体内,然后借阴阳交合又过到了孤的体内,不得不说这招实在是高。” “帝君……” “说起来这毒是需要半阴半阳的事物来激活,但世间这样的东西何其少,所以下毒之人应该本是还要潜入一次。但岂料世间竟有半阴半阳的人,提前激发了孤体内的毒。他们应该有计划,孤事先毒发,可能会让他们乱了阵脚,或许,什么阴谋已经开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孤在明,他们在暗,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可恨,他们下的毒……就算解了也没有用,因为功力不会再回来,它是不可逆的,孤这一生所学都已经流失……” “怎么会……不可能。”午川的眸子闪出了泪花。 帝君看着他,有些不忍,“孤现在连常人都不如了,这毒不仅侵蚀人的真气,还消耗人的元气,你看孤,是不是苍老了许多?” 失去了凝冰诀修炼出的真气,帝君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声音中也不再有着过去那冷冰冰的温度,但慢慢的绝望之音听得午川一阵心惊。 他看向帝君,那张脸还是自己日夜所思的脸,但鬓角处隐约可见几缕白发,触目心惊,帝君的眼角若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细密的纹路,颈项上的横纹也提醒着午川——帝君开始衰老了。 “哪里,”午川笑了一下,“帝君才三十岁,正值壮年,哪里会苍老……” 他躲开了目光,帝君却留意到他眼中闪过的痛苦,内心也是一阵寂寥。 没想到最后陪他的会是安初。 也是,命运曾经让他在最初遇见了他,安之若素,复旧如初,这不也是自己为他起名的含义吗?最后是他,不正合了命运之轮吗? 微微闭起眼睛,轻轻唤道:“安初,你还记得孤最初遇见你的时候吗?” 午川一怔,心中划过一丝疼痛,但却笑着说:“当然记得。可是帝君,现在不要回想这些了,安初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咱们把毒瘾戒了,然后再慢慢修炼回来,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帝君宽慰一笑,拍了拍午川的手,“你有心了。”闭上眸子,帝君侧身躺卧,道:“孤累了。”
午川眼中动容,心中叹息,“那帝君睡吧。” “……”帝君睫毛轻动,哽咽了,轻轻吐出一个让他觉得屈辱的字,“冷……” 话音一出,午川险些落下泪来。他的帝君,他的帝君!是谁这样毁他! “川儿在……”午川替帝君盖好被子,顺势搂着帝君,想让他感觉到温暖。 曾经的帝君任冰封雪飘,哪里会觉得世间寒冷?如此高傲的帝王,哪里曾这样承认过自己的软弱? 午川一遍遍地在心中祈祷着,他甘愿自己折寿,也不愿帝君受这样的屈辱。 ----- 站在花海之中的千下望着一地枯萎的花瓣,隐约间他甚至感觉自己能看到伤狂坐在那里碰着花笑的场面。 他恨,恨自己不能陪伴伤狂。他虽然不理政事,可也深知伤狂这时候回去会遇到多么大的阻碍。 “不行,本王一定要去帮他。” 千下红眸凌厉,地上的花瓣瞬间化作齑粉,随风散去。花海荡然无存。 ----- “滚开!” 叮铃啷当。 一只瓷碗滚到午川脚边,瓷碗里还流淌着饭食。午川眸中清冷,弯腰捡起瓷碗,放在一旁币元捧着的托盘中,“你先出去。” “可是帝君……”币元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这个时候不能心软。”午川决绝地说,“午杰!绳子拿过来。” “是。”午杰不假思索地抱着一盘麻绳走上前来。 午川和他对视一眼,便是上前要捆帝君。 “孤看你们谁敢!”帝君呵斥道,“币元!去把公子修给孤找来!” 币元为难地看向午川。 午川冷冷地看着帝君,“帝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把公子修送回陈唐府了。” “你!” “午杰!”午川命令道,午杰立即将绳子的一头递给午川,午川二话不说就扯绳子绕了帝君一圈。 帝君哪里受过这样的事,从他出生就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又是武学奇才,武功只必千下逊色一些,后来当了帝君,就更是叱咤风云,而且有通天之能,可知过去未来。 谁人对他不是敬仰? 竟然有人敢绑他! “安初!你再动一下,休怪孤不念旧情!”帝君瞪着一双黑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币元!把他赶出去!” 币元看不下去,一跺脚,跑了,“帝君还是听了帝后的吧。” “币元!!”帝君气得够呛,一阵气喘,“好啊,反了!” 午川捆好帝君,见帝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禁柔了语气,“帝君,你就忍耐一下,过了这阵,就好了。” “呵。”帝君冷笑一声,浑身颤栗,嘴唇苍白,但眼里盈满了怒气,“你、你等着…呼、孤迟早要杀了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