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路灯下的姑娘(17)
他们到达病房,李茹已经打好包,正准备离开。 “李小姐,你今天没有脖子疼吧。”安默关心道。 王铭有眼力,赶紧接过李茹手中的包。 “谢谢。没疼了,多谢你们帮忙。”李茹笑道,“你们都是小嘉的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茹姐吧。” “好。茹姐叫我小默就好。” “嗯。” 他们走到电梯前,周嘉刚好乘电梯上来,不过她没有当着李茹的面儿说那件事,一方面怕吓着她,另一方面,她觉得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意宣传的好。 转眼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曹欣父母早早就到了事发地点,并且摆好了祭祀用品。他们应该仔细研究过,摆着的东西,比安默想的齐全多了。 来到一双儿女出事的地方,夫妻俩面容悲戚,曹欣的母亲一直抹眼泪,曹欣的父亲毕竟是男人,但也眼眶红红的。 “乡下叫魂法子你们知道吧,就那样叫就是了。他们姐弟其实肯定还是很想念你们的,只是你们也看不见他们。” 王铭和周嘉帮忙点燃冥纸和香烛,夫妻俩拿着曹欣姐弟的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摇晃,嘴里叫着曹欣和曹跃然的小命,唤道:“欣欣/跃然回来了。” 阴风忽起,卷起地上尘土和纸灰,在空中打转儿,也迷住了众人的眼睛。 等风停下来,五人睁开眼睛,远远地,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出现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个也相当于做了个小法事,加上午夜这个特殊的时间,所以所有人都能看见。 将一双儿女出现,曹氏夫妇立即激动起来,提脚就朝从曹欣姐弟跑过去。 “欣欣!跃然!” 安默赶紧出声喝止道:“继续叫,别停!” 他们的呼唤声是法事的一部分,而曹欣姐弟就是冲着这个声音来的,他们一旦停止,就相当于法事提前终止,失去了感兴趣的东西,又看见这么多人在这里,曹欣姐弟肯定会拔腿就跑。 果然,安默的话才落地,曹欣拉着弟弟转身就跑。 听了安默的话,曹欣父母转身回到火盆前,继续摇晃着衣服,唤着姐弟俩的小名。 “曹欣不要走!” 安默立即朝他们追过去,前方忽然起了大雾。曹欣姐弟迅速消失在层层迷雾之中。 安默犹豫了片刻,一狠心,还是跟着追了上去。 “小默!不要去!”王铭见安默一头扎进迷雾中,吓得一惊,他连忙追上去,那雾却出人意料的迅速消散,而跑进那重重迷雾之中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小默!小默!”王铭焦急地大声呼喊,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嘉,小默不见了。” 周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脸上完全一幕见了鬼的惊悚神情。 “铭哥,你别急。你家安默不简单,不会有事的。”周嘉虽然这样宽慰别人,但是自己心里也很没底。 在此之前,就算他没和鬼打过交道,但从电影电视的看到的情节也知道,滞留人间的一般都是厉鬼恶鬼,专门害人的。 曹欣姐弟接连对姜子姝和他表姐出手,肯定不是善茬。这种搭配,不由得让她想到里面的伽椰子和她儿子。 而现在,不过从一对母子,换成了一对姐弟。不过,母子和姐弟,在某种意义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安默追着曹欣姐弟进去迷雾之中,她自己不久也意识到了异常。她越是渗入雾霭之中,四周的温度越低,视线也越来越差,连两侧依稀的房屋最完全被白雾掩盖。 她刹住脚步,惊悚的环顾一周,惊悚的发现,自己完全被迷雾笼罩,除了诡异阴森的雾气,周围竟然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在这缓缓浮动的皑皑白雾之中,她总隐约看见有奇怪形状的东西在眼前飘过,还有如泣如诉的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她爷爷说过的“鬼引路”?! 没错,曹欣把她带上了一条阴路。阴路,不是活人走的路,而是专门给死人走的死路。
乡下的人,总是一辈又一辈讲诉这样的故事。某个晚上,有一个老汉儿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这条路,有很多岔路。但是这条路,他很熟悉。所以,他自信满满,很快自己就会想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的火炉旁边,抽着旱烟打着盹儿。 就在你畅想着不久后的美好时,前方忽然起风起雾,但你一定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因为在大山里,晚上,这样的天气很常见。 所以,走到某一个三岔路口,风迷了一下你的眼睛,但你没有在意,你毫无怀疑的踏上一条最熟悉不过的路,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你以为不多久,你就该到家了,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你走啊走,渐渐发现这条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 但是你并未因此停下来,因为坚信,家就在不远的前方,所以迷迷糊糊地一直走下去,直到你走到某一个悬崖,或者河边,然后一跟头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亦或者没有丝毫挣扎地,静静沉下河底。 突然,右腕传来一股刺痛,安默下意识刹住脚步。一阵两分迎面吹起,她浑身一个激灵,立即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到了大河边缘,只差分毫就会失足掉下去,顿时后背冷汗淋淋。 激流汹涌的江水,拍打着河岸,激起高达数米的浪花,在远方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森然的白光,骇人不已。 “妈蛋!耍我!”安默后怕不已地呆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着了对方的道,更加羞恼不已,忍不住破口大骂。 “jiejie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以吾之名,开阴阳之眼,照厉鬼阴邪,无所遁形。”她闭上眼睛,飞速掐了个指诀,默念咒语。 她口诀念完的同时,缓缓睁开双眼。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双眸发生了细微又巨大的变化——由原来棕黑色,变成了墨一样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