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仪式！（二）

    篝火舞动，火光将这一片昏暗的山洞角落照得通亮，人影迢迢，原始人们屏息凝神，静待着老族长乌努下一步的动作。

    魁部落传承石壁下方，是掠食者霸主黑熊的尸体被摆放整齐在侧，原始人们围绕着尸体围成了一个半圆，中间留有不小的一块空地，电带着一行狩猎队战士一字排开昂首屹立在尸体的正前方，面朝着传承石壁的方向。

    江南也在里面，甚至几名狩猎队战士们都有意无意的将他推举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火焰的高温带动起这山洞里微弱的空气流通，却没有带来任何一丝凉爽，拥挤的人群下，空气中伴随着的，反而是一阵阵难言的燥热。

    而黑熊巨大的尸体经过这么一番摆弄，即使早已经死去多时，近距离下仍能感觉到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似扑面而来，但围绕在这里的原始人们面上非但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不适，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乌努从黑熊伤痕累累且支离破碎的尸体上摸出不少还未曾干涸凝固的血液，干瘦的手掌也因为沾染了这些血液而泛起异样的血色。

    而后乌努持树枝作拐，一步步再次攀上黑熊壮硕巨大的尸体，所有人都有意识的觉察到，这似乎是一种预示，预示着这场仪式终于正式开始。

    江南很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原始人们刻意压抑着的呼吸声都沉重了许多，所有人炯炯的望着乌努一步步攀上高处，热切期待着乌努下一步的动作，而乌努果然也不负众望，很快便在黑熊巨大尸体上站定。

    老头面对着大家热切期待的目光，干瘦的手臂抬起，而后缓慢虚压下去，这应当是在示意大家先稍安毋躁。

    他把江南叫上前来，站立在尸体的下方，从身高上来看，江南来自后世一米八还要多的身高对比这时代大多个子矮矮的原始人一向很占有优势，不过乌努因为提前站在了高处的关系，有了地利上的制高点，从高度上来说，却是比江南还要高出一些的样子。

    老头皱巴巴的老脸上笑了笑，地利上的优势让他在身高方面非常有自信，他示意江南可以再靠近点。

    受到乌努的示意，尽管仍旧有些不清楚老头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江南觉得自己还是依言照做比较好。

    于是又前行了不少，江南最终堪堪在黑熊巨大尸体的边缘停下，再一步，就是和乌努一样要脚踩着黑熊的尸体上了，这样恐怕老头所刻意营造出来的身高优势又会荡然无存，江南在这里停下，等待着老头的下一步动作。

    乌努未曾让江南久等，很快，就见乌努将沾染着血色的手掌伸向江南的额头，干瘦的手指沾染着粘稠的血液点在江南额头正中央，而后几下有规律的涂抹滑动，在江南额头附近印下一片片血色的印迹。

    就江南的感觉来说，应当是随着乌努不断的动作，额头部位一阵粘稠却又带有一丝微凉的湿意在额头上的皮肤处扩散开来。

    深知乌努前面准备工作的江南自然是知道这是乌努手上沾染的黑熊血液，说实话，这样微凉且粘稠的血液涂抹在皮肤上，这让他有些不舒服，甚至可能还会有些反胃。

    虽然穿越以来因为生存狩猎的需要这样血腥一类的事情江南也见得多了，不过想想这毕竟是从一具已死去多时的尸体上弄出来的，虽然这尸体最后多半也是有不少要进入他的胃里，但至少那首先也得是烧熟了才能吃下去，至于现在这样生的、并且是血淋淋、粘稠液体一样的难言触感，说实话，真的是不怎么好。

    不过看乌努认真的样子，想来这应当属于这场突然的仪式中比较重要的一类，因此江南也只得忍下心中的不适，硬着头皮，任凭老头施为。

    乌努并未耽搁多久，事实上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老头便完成了动作，几根干瘦的手指很快便离开江南的额头，只留下一片让江南感觉有些异样的血色绽放。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后，乌努这才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作出来的作品还算满意。

    老头先示意江南退到一边，接下来是电，电一直站在江南的身后，随着江南的退开很快在乌努的示意下上前占据了江南先前的位置。

    乌努吩咐电仰起头，方便他接下来的施为，电照做，果然很快，同样的事情被乌努再次做了出来。

    从退到一边江南的角度看去，老头是将手上沾染的血液一点一点涂抹在电的额头，他手上的动作似乎还有一些规矩，而且看老头面上认真的样子，他的这些动作倒像是在作画，在电的额头上用黑熊的血液做染料，用干瘦的手指代替画笔，直到作出一幅能够让乌努觉得满意的画作来。

    电额头上的血液画作很快宣告完成，虽然在江南看来老头的画工着实不怎么样，最少他是看不出来那一团艳丽的红色究竟代表着什么，但看起来电对老头的作品就很满意。随着乌努画作的完成，电的面上浮现出一股难掩的兴奋之色，仿佛那是一种无上的殊荣一般，想来如若不是时间场合不太合适，以电一贯的性格，怕不是要当场跳起来兴奋的大吼。

    电之后是澈，然后依次是北、翼、泽……所有参与了这次狩猎捕杀黑熊行动的原始人战士们一个个在乌努的动作下完成了面上的画作。

    这过程中他们和电一样，八名原始人战士在面对乌努在仪式下的画作，仿佛那是一种无上的殊荣，兴奋之欲不语言表，只是在乌努的压抑下却又纷纷忍了下来，现在还没到时候。

    身后一直围绕在这里的原始人们也是一样，随着一幅幅鲜血画作的完成，原始人们本就可以压抑着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了，她们用莫名崇拜的目光关注着狩猎队战士们仪式下的进行，关注着乌努一次次将鲜血作染料涂抹在他们的额头，这是只属于他们的荣耀，是魁部落的荣耀！

    人群中即将跨入成年的原始人少年山和奇眼神中更是难掩那一阵阵的谚羡，他们也期待着能有这么万众瞩目的一天，也期待着能得到这无上殊荣一般的荣耀。

    生性好动的奇更是试图脱离出人群，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到他们当中去，却被更沉稳一些的哥哥山拉住，他们，还没到享受那种荣耀的能力以及资格……

    仪式在乌努的主持下继续进行着，默默矗立一旁的江南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熟悉，他记得似乎有在什么地方见过或是听过才对。

    默默思索良久，江南终于记了起来，是壁画，是那天乌努和他介绍魁部落过往时的其中一幅壁画，壁画上似乎对这一类的事件就曾经有过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