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舨古突变
双方六人经过半分钟的战斗，依然杀的难解难分。 敌方除了为首的队长之外，还有两个颇为刺手的厉害角色。从刚刚战斗的身手上看，这两人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在队伍里如果不是千夫长，至少也是队伍里的精英。 但是峙立于对面的舨古在经历了一阵阵暴风雨式的攻击后，不仅没有裸露出吃惊畏惧的神色，反倒是表现出一脸类似于谈笑风生的轻松笑意。 但是位于拳右手方的孤风长老却感觉到一股神秘叵测的不祥之兆……不是来自对面的，而是来自己方队伍的那个欲笑不笑的老人的。 作为长兵器使用高手跟反叛队伍中的精英，孤风虽说尚未历练出身经百战的人生经历，但自己嗜斗好杀已经过去了大半生的身上好歹也无法消除地挂了几十条人命。 见识过很多高手的他，可以说已经看淡人生，大部分的恐惧根源已经从他骨子里消失，剩下的只是麻木神经。杀人也只是杀人罢了，并没有上升到什么滔天罪孽、穷凶极恶的高度。 但现在，但在一股像冰刺的阴风从自己的双腿间吹动而过的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六七岁的孩子的时期，那个时候，他看到整个世界全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恐惧！ 孤风长老的骨瘦如柴、风雨飘摇的身子，在阴风中定住了……手中的偃月刀也手中止不住地抖动。 孤风屏住呼吸，使劲地将眼眶中眼珠往一个方向移动……接着，他看到的是个恶魔张开牙齿的场景——（这不是比喻）——舨古老人的头颅突然开始扭曲，变大，脸皮裂开，先是两个犄角像破壳而出般从头颅跟脸皮中挤出，然后是身体剧烈的震动着，接着人皮裂开，一双黑色的大翼从背部伸出，再接着手臂的皮肤爆开，一种更大粗壮有力的褐色蜥蜴状的两只钳臂代替原来的双臂，之后是双腿跟双脚上变化，最后轮到了整个身体——在人皮被裂开后，舨古的皮肤并没有直接爆开，而是裂开一半，处于裂缝状态——但现在人皮褪去，一种全新的如同花岗岩般的褐色蜥蜴态的身体结构取代了原来那干扁的身躯……………… 这让所有人都起鸡皮疙瘩且震惊愕然的变化仅仅在三秒内全部完成！ 这一幕急速变化的场景让作为战斗队友的两人，在迟缓的动作中由全神贯注逐渐转换为顺天应人跟理所当然的目瞪口呆…… 瞠目结舌的不止夜月魂这边战线上的两人（孤风、拳），敌方出战的剩下的三人也在同一时间内吓得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尽管他们强力地控制住身体不让自己露出胆怯的丑态，但长在腿上的两只脚还是不听话地开始丧失节奏地后撤…… 震惊的还有敌我双方的战斗后线的观战队伍，虽然他们的位置相距战斗地点两百余米，但舨古身上的变化可以让一个丧失视力的瞎子在短暂时间内开眼…… 没错，舨古身上的变化不止是形体上的结构，更让人感到愕然的是体积上的变化，准确地说是占地面积上的变化……比起形体上的突变，体积上的变化更让无法理解——好好的一个人在短短的三秒内从只有一米七的身高转瞬间增高七八倍…… 孤风快速用视力横扫了下，算是得出答案：舨古老人的体重在刚刚的几秒内增加了至少300倍！ 现在，他完全是个形状跟表情（还能算表情吗？）都异常骇人的怪物。 夜月魂也是目瞪口呆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呈现于自己眼中的这一幕……她快速地眨动了两次眼睛，试图确认自己视觉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问题。但在眼睛不安地眨动两次后，眼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依然一如刚才看到的那样——自己的仆人在自己全然不知道的原因的情况下突变了——变成了一头形状怪异的庞然大物。 几秒后，在那个庞大的身躯开始动了之后，夜月魂将前倾的身体缓慢地收回，眼睛却一如刚才地瞪得老大，表情定格、面容凝固地一动不动。 在达到凝固点的表情背后，夜月魂在脑子用最高的速度跟最高级的逻辑在费尽心机地推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或合理的线索，给自己一个自洽的答案……然而，好多秒之后，她的后脑勺把推理的结果没心没肺地转告给了她——她收到的是一张连符号都没有的白纸…… 再看战场前线，舨古像是没事人似的举步走向敌人，像是刚刚的突变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突变之后，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他的表情一如从前的坦然自若……唯一变化的是，在肢体的语言上开始呈现出一种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孤高跟自信。 “舨老头…？”舨古迈出第一步后，拳望着那高大的背影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舨古将粗壮的脖子缓缓地转向肩膀处，向拳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 拳没有上前，一只手像是挽救什么似的无力地向前伸着…… 而待在一旁的孤风长老已经说不出了话。 “你还是你吗？”好半晌之后，拳开口问道，他的眼睛不像一旁的孤风，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那个异形。 “当然。”像是在做出某种回应似的回应道，但舨古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像是丧失了表情。 舨古转动眼珠，视线落到战线的后方，在快速寻视了一秒后，他发现了主人投射过来的眼神，双方的眼神开始交递，夜月魂没说什么，只是嘴角轻轻地动了动，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神中只有一个问题：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舨古没有回答，那坚定的眼神代替自己的口舌为主人作出了回答：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