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章 大结局中 情深(99点 求订阅
陌顺着他的动作和话语,侧过身,一抬眼,却看见南意欢睁着空灵绰约的眼睛,缄默地看着自己。 那眸中神色看不分明 秦陌心中一惊,想要开口去说些什么,却听南意欢突然幽幽一叹 低头又抚上自己的小腹,清澈的眼神微哀怨地看着秦陌道“你那什么叔叔怎么那么心狠不练功就不练呗,小孩子不就是天天要玩的吗我可警告你,我们的孩子,以后你可不许逼他练功,他要是贪玩的话你也不许拦他,更不许打他,听见没有” 秦陌翻起坐到一半的身体又是猛地一僵,就连墨离也睁大了眼,吃惊地看向南意欢。 南意欢恍若不觉,兀自睁着黑石般清亮的眸子,瞪看着秦陌。 “好永不逼他,不拦他也不打他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南意欢收了微嘟的嘴,展颜一笑。 穿上衣袍,秦陌看了墨离和窦迦一眼,那俩人会心地退了出去。 初白也适时地送了一些清粥小菜进来,搁在桌上退下,还替俩人关掩上门。 .. 秦陌拉着南意欢在桌前坐下,一碗碧梗清粥,还有两样小菜和几碟点心。 盛起半碗稀粥稍稍试了下温度后,递给南意欢“来,你刚睡醒,腹中一定空的厉害,先吃些这个粥,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还有那几个点心。” 南意欢接过喝了一口,紧接着又喝了一口,还抿了抿笑道“这味道好生熟悉呢好像以前在哪喝到过” 秦陌探到半空的筷子微顿,稍后,他又夹起一块乳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reads;。 “那个清粥是我找你以前的厨子,跟他学了自己熬的,所以味道可能有些相近,但这个乳糕就是从附近买来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南意欢笑着接过,咬了一小块入口,过了一会赶紧又吐了出来,皱眉道“我以前喜欢吃这吗怎么这么甜好腻” 秦陌倒过一杯水给她漱口,方道“我记得你以前是爱吃的,也许是你有了身孕,所以口味变了不喜欢这个甜腻的了。”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以前根本就不爱吃这个呀”南意欢道。 “不会”秦陌立刻答道。 “有关你所有的事,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不会有错”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说着,他笑着从怀里扯过一张帕子细心地替她擦了擦唇角,那帕角的一朵红梅傲然挺立,在那雪白的锦帕上显得格外耀眼。 南意欢扯下那帕子,朗目如月,问他“陌,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然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既熟悉又陌生呢” 秦陌僵着嘴角扬到一半的笑意,慢慢地把那张白帕叠好,收起。 温润的目光,凝视着南意欢,轻轻道“是你是忘了一些事但你忘记的是我们之间最不愉快的一些事” 南意欢红唇微嘟,眸光迷惑“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的事吗” “嘘” 秦陌抬手按住她柔软的唇,定定道“意欢,那些都不重要了你只需要记住,我也是你夫君,由于一些原因,我们错失了一些年,但如今上苍怜我,把你又还给了我” “那么,我必不会放手,我会用尽我一生,去弥补你......去爱你” “还有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南意欢咬了咬唇问“为什么是我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秦陌目光灼灼,语声温柔“是你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 “哦”南意欢了然一笑,像是满意了他的答案。 “意欢” “嗯” 秦陌扔下手中竹筷,走到南意欢的长椅上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揽她入怀。 “意欢,谢谢你” “谢我什么”南意欢仰首,安静地凝视着身边这个墨眉入鬓,眼角泪光闪闪的男人。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 这边厢,西延的战事也是如火如荼 燕惊鸿的大军统帅万俟洛坚决秉承着燕惊鸿最新的所谓胜也是胜,败也是胜,总之一个字,就是要胜,否则屁股下的帅位不保的旨念,一改以前逢战必输,一退二三十里的惨况 开始了玩命般的,不要命似的帅位保卫战 短短五日内,就夺回了原先被乌孙五部联军夺取的八座城池,同时还又又抢回了xx部的两个最大最肥的城池,更是一剑把光启部落的世子爷给挑下了马 这一日,也正是燕惊鸿日夜兼程地赶到了云州附近的那个小山村之时。 在那个虽贫瘠却山清水秀的山村里,青瓦院落中,他见到了燕杀口中那个憨厚老实淳朴少言的谢泉 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恶狠狠地回瞪了燕杀一眼,吓得燕杀被那凶狠的眼神惊肝颤胆跳,直接从软轿上蹦跶了下来。 哭丧着脸,他从软轿上爬了下来,低垂着头站到燕惊鸿身后 他想了一路,用尽了各种借口,想着能先行一步来跟谢泉通风报个信他跟燕惊鸿说的是半个月,可不是三天 可是,他的jian计都被燕惊鸿秒杀在了襁褓中,没有得逞 谢泉微微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破院门而入,鸢衣鸢袍,说不出的风流张扬肆意的华衣男子。 心中瞬时就猜到了他是何方神圣 短短两秒,燕惊鸿也把谢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扒干净打量了个透光,心中当下有了计较,他摇着锦扇,往院中的一个破木椅上一坐,刚坐下去,那椅子嘎叽嘎叽地响了起来。 谢泉羞赧地笑了笑,挠了挠头,露出那灿烂明媚的笑意和那满口白的发亮的牙 燕惊鸿眉毛一挑,扬了扬扇,起身走到谢泉面前,堆着满满笑意弯腰一躬道“这位风流倜傥玉树凌风的贵人就是谢泉谢大哥吗” 谢泉惊的连连往后退了一步,只得也弯腰行礼道“不敢不敢在下正是谢泉,不敢当贵人称贵人,不知贵人是何方贵人,来找谢泉有何事” “当得起,当得起”燕惊鸿拉过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却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拖拽着道“我是贵人,我妻子也是贵人,你既然救了他,那就是贵人的贵人,自然也就是贵人啦” 啊啊啊啊 燕杀只觉快被这漫天乱飞的贵人两个字给绕晕砸疯了。 他看着谢泉一脸通红,窘迫的样子,大着胆子,苦着脸地想要上前去拉一下,却在不经意间又收到燕惊鸿一记冷光 当下,如一盆冷水凑头浇下 他默默地,默默地把脚又收了回去。 .. 那边,谢泉被他拉着,在那更加嘎叽嘎叽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燕惊鸿随后也在他身边坐下,摇着纸扇,四顾张看了下后,笑看着谢泉道“这里倒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好地方哪不知我们谢泉兄弟在这住了多久了呀” 谢泉试探着想要从椅子上起来,却又被燕惊鸿无意中伸来的一脚给架住了腿,只好低头道“不敢,不敢叫我谢泉就好” “好吧谢泉,那我问你,你在这住了多久了啊” “我在这出生的,我今年二十有二,也就是住了二十二年了” “那你祖辈在这住了多少年呢”燕惊鸿又问。 谢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回道“加上祖父辈的话,应该一起住了有六、七十年吧” “哦......”燕惊鸿笑了笑,桃花眼微眯。 “那我问你,楚苏在你这住了多久呢” “楚苏姑娘她在这住了大概有......有......”谢泉又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 从燕惊鸿问出第一句话开始,燕杀就在一旁急着直蹦,等到谢泉开始掰着手指头时,他更是急的直抓眉毛直弄眼。 好在他很注意很注意地站在了燕惊鸿背后,所以等到谢泉数完一个抬头的功夫,赶紧赶紧地伸出两个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谢泉看着挤眉弄眼的燕杀,突然呆了呆,又楞了楞。 然后打了个激灵,猛地看向燕惊鸿,但见燕惊鸿一脸嬉笑,只那眯笑的眸子里闪着的却是邪冷的光。 “怎么不说了朕在问你,她在你这住了多久呢” “朕” 谢泉被他出口的一个“朕”字给震的愣了楞,脸上又惶又惊 也忘了要起身,要行礼,更忘了要害怕 如今他满心里都是懊悔...... 这边,燕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当做谢泉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想着再偷偷挪下脚下站的位置,换个地方再提醒。 只见兜头突然一个扇柄砸了来。 燕惊鸿懒懒起身,瞥看他一眼,冷冷道“笨小子不怕手抽筋,也不怕把眼珠子都挤出来啊” “他早招了” “招了招什么了” 燕杀顾不得头疼,小心接过扔来的纸扇,再看看满脸懊恼的谢泉,迷蒙地问。 燕惊鸿指着谢泉,随意道“你,你跟这小子说过你的身份吗” “没有啊” “那你说过苏苏的身份” “当然更没有啊,属下怎么会......” “那不就得了”燕惊鸿叱道“你没说,朕也只是刚无意提了一句,怎么这谢小子就知道她救的那个女人是楚苏呢” “是楚姑娘自己告诉我的”谢泉知道自己失误在哪了,急急忙忙站起来辩解道。 燕惊鸿转身,赏给他一个暴栗,喝到“这名字若是她告诉你,那你就更该死” 那一个栗子敲在谢泉的头上,旁边的燕杀一个缩肩,只觉得自己头上莫名的疼。 谢泉双手抱头,委屈地道“为什么打我是皇帝就可以胡乱打人了吗” “砰”地又一声。 燕惊鸿抬起佯作又要抬脚踹他,却被谢泉跳开了躲去,不小心撞倒了旁边晒菜的木架。 倒在地上发出轰响。 “装,你还给朕装” 燕惊鸿斜睨他,竖手一指旁边廊下搁着的那些货物道“燕杀说你经常出山去卖些小手艺,朕一进屋,看见你廊下的那些前两日带回的时兴玩意reads;。那么既然你出了这山,就不可能看不到朕贴的到处都是的这种纸” “唰地一声”。 他从袖中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最新晋火热出炉的,由杞英找人作词,他亲自动笔的一张。。爱妻情诗 谢泉扫看了一眼那随风飘晃的,无比熟悉的纸和字迹,身体稍稍后倾了倾 燕惊鸿随手搁在旁边的椅子上,唇际欲笑未笑道“燕杀从这里不过出去一日,就已发现城中到处皆是朕在找她的公告,这每一张公告上,都清楚明白地写清了楚苏两个大字。” “所以,请问......这一个月内,你走货出山进城,你见到了没有” “千万别和朕说你没进城,你没看见因为就算你这样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好了,既然这个假设不允许成立,那么你就是进了城,看了这个布告,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然后,你放走了她是不是” 说这话时,他凑了身体过去,盯看着他道。 燕杀吓得冷汗直流,他知道他的这位主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这种杀了“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事,他也真干的出来。 偷偷挪动着脚步站到谢泉身后,想要劝他坦白从宽,抗拒丢命 突然,谢泉站定了身体,挺着腰,沉声道“就算我知道她身份又怎样腿长她身上,是她在看了你的那些每一封布告后,还是坚持想要在燕杀兄弟醒来之前要走,皇上让我如何去拦又以何立场去拦难不成,真要为了皇上给的那一千两黄金的赏金吗” 一句话,惊的燕杀一个跟头,差点跌了个狗啃泥 瞪大眼睛看着谢泉,突然,他发现燕惊鸿没骂错 他自己,确实有的是一个笨脑袋 再次,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寺庙里当个每日吃斋念经的和尚好了reads; .. 谢泉说完这话,依旧不卑不亢地站在院里,含笑看着燕惊鸿 “哈哈哈哈”畅快的笑声在山中微凉的气息中蔓延。 燕惊鸿唇角勾起,颇感兴趣地朝他望来“朕就说,像谢兄弟这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像方才那样一个愚笨憨实的山中人,说这样的话才与你的人相匹配啊”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世上有胆量和朕这样说话的人可没有几个......” 他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胆够肥的啊放走了朕的女人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谢泉嘴角抽了抽,脚步不觉往后退了半步“皇上,谢泉只是一介山中草民,祖辈们来此前出生书香世家,所以自幼教习了一些书中道理而已便如救人一命胜七级浮屠,又如君子不强人所难。” “谢泉当时救下楚姑娘和燕兄弟纯属偶然,既然路过见到又岂有不救之理,至于后来意外知晓楚姑娘身份,可却也没有卖了这消息这个人去得金的道理再及到楚姑娘主动提出,坚持要先燕兄弟一步离开,在下就不知有何立场去阻拦之理”
“只得顺之救之,从之容之您说是吗” 燕惊鸿一字不落地留神听他说完后,悠悠地抬起上身,挺直了背脊。 “顺之,容之” 他慢慢地将这四个字不停地在口中喃喃着。 复又眼神宛如雨意缥缈地在谢泉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幽幽笑道“山中草民山野村夫” “原来这穷山僻壤之中,还真的有这样心思空明的山野农夫” “小苏苏,你倒真是好命怎么这么好的村夫,也被你一、碰、一、个、准啊” 话到最后,却叫人听出了一些些咬牙切齿的意味reads;。 谢泉感觉周边浑身冷了冷 .. “拿来”燕惊鸿摊开手,对着谢泉道。 “拿什么”谢泉一楞。 白了他一眼,燕惊鸿又道“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又那么好心地放她走,难道她临走时没给你一些什么保命的东西吗”说着又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恼道“朕告诉你,现在就是你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赶紧交出来,朕就不宰你” “你......你”谢泉突然叹了口气,摇头轻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楚姑娘一直躲着不愿见你......” 燕惊鸿耳聪目明地听见了,脸色忽变,张嘴还想去骂回,却又蓦然觉得心中被这话刺的有些疼。 那边,谢泉说完后,径直入了里屋,过了一会,他手中拿了一封信出来,递给燕惊鸿。 燕惊鸿忙不迭地接过,动作轻巧地沿着封好的信封最边缘撕开。 打开扫了一眼,只一眼 因为,那里只有两行字,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扫完 第一行是:你不许杀他否则我必永不见你 第二行是:想我承认皇后的名份,那就连发三千六百五十天公告再说 三千六百五十天 脑中快速计算掠过,越算,燕惊鸿脸越黑十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一旁的燕杀一直小心翼翼地留神着这边的一切,踮起脚尖,不觉地想要偷偷瞄上一眼 想看看,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燕惊鸿的脸只灿烂了一小会会,然后黑成了锅底灰reads; 谢泉站的离燕惊鸿较近,但因为角度问题,便也只看到了那信上第一行的字。 刚才也早已领教了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与一般帝王不同的西延皇帝的风采,乍然一见那信上所写的你不许杀他,几个大字,心中微松了松。 可就在他一口气刚只松了半口气时,燕惊鸿突然大手一挥,转身离去。 冷冷一句“把人带走” 话落,就上来两个侍卫,动作迅速地一左一右地架着谢泉往院外马车走去 “哎,你不能杀我,她说了你不能杀我,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哎......哎......” 一边被拖着走,谢泉口中一边大喊道。 直到喊道燕惊鸿嫌烦了,方才停下,回首,好笑地看着他。 “你哪只耳朵听到朕说要杀你了,你救了朕的皇后,朕当然要好好地,重重地谢谢你啊,哪还能让您继续住在这小破屋里呢,自然是要请回宫里,好好安度余生啦” 说完,一个弹指,那信封的封套被他揉成一软,弹出,堵住了谢泉的嘴,也止住了他后续想要出口的唔唔声。 转身,上马车,闭紧门帘 “燕杀”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惊的燕杀浑身疙瘩起了一身“哎,哎,属下在” 半响后,帘后再次传来一声轻笑。 “昭告天下,就说朕寻到了皇后的救命恩人,然后万分惊喜地亲自登门拜访,亲自迎上马车。。。。。亲自带回皇城重重酬谢” 那几个“亲自”一声比一声更狠,更冷 隔着车帘,三伏天里,燕杀突然摸了摸还安然贴在自己身上的皮,浑身打了个冷颤reads; ...... 泽州城外三十里,南秦军营。 营中最显眼的一座明黄色大帐,此刻灯火通明,帐内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这时,忽然帐帘一撩,从外进来一个戎装银甲的人,他刚进帐,越君行就站了起来。 “天凌,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京中多待几天” 冷天凌跪地行了礼“如今皇上并军中将士都在前线奋勇征战,天凌还京中如何还待得住” 越君行眸色暗了暗,随后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一起吧,所有战船俱备,我们打算明日就攻城” 说着他简要地一一说了众将商议出的攻城之策。 冷天凌听完以后,沉吟了片刻道又提了几点他觉得尚有些薄弱需要兵力补足之处。 几人当即又做了修订,直到午时时分,越君行才道“行了,今日就议到这吧,众将回去好生休憩,备足体力明日攻城” “另方才天凌说的对,如今坐镇泽城的乃是南秦千乘统军魏坚,此人是秦陌精挑细选出的人,实力不可小觑,因此诸位在明日的对战中,千万不可轻敌,务必要一举拿下” “臣等得令”众将齐声呼喝一声后,退出了帐外。 “天凌”越君行又喊了一句。 冷天凌本来也就站着没动,他知道越君行有话想要跟他说。 “府中的事都安顿好了吗” 冷天凌神伤道“微臣在青山顶上给她们择了一地,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了一起羽裳生前我这个做兄长的对她关心甚少,如今她这样去了,我总得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越君行低叹一声“天凌reads;谢谢你都是为了朕,你才逆了三弟,也失了她” 冷天凌眉目微动,抬首直视越君行“微臣不过是失了个meimei而已,可如今这样的结果于羽裳而言也许才是最好” “他们也终于能明着在一起了,不是吗” 越君行微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帐边,不再多言。 .. 透窗望去,天端月魂朦胧,朵朵柔云在光影变化中迷离而炫暝,孤独起舞。 冷天凌走近“皇后娘娘那可有什么消息吗” “前两日风痕传信来说,他们追着秦陌出京,跟到金川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看到意欢确实和他在一起,但看情形好像还在昏迷未醒”越君行道。 “在金川时,风痕还与秦陌交了一次手,可惜没有得手,后来他们加强了防范,便又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这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没醒吗”冷天凌忧声道。 越君行默默地凝视着帐外安静苍茫大地,低低道“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 “活着就好” ...... 因着有南意欢的相伴,所以秦陌从未如此快乐过 自金川后,一路又行了十多天,墨离赶着车,故意绕了一个大圈,甩开了尾随的风痕和风妩,往暗谷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刚刚苏醒过来的南意欢每日有精神的时候并不多,一日中依旧有半日都在睡着,还有半日在吐 先前因着一直昏睡,所以孕吐反应没法显现 如今人清醒了以后,再加上腹中胎儿日渐稳当,所以到了如今三月多,却突然明显了起来 秦陌没法,只得又急又心疼地一面让窦迦多开些止吐药来服,一面让墨离放缓再放缓马车行进速度,且每日只走半日停半日reads; 窦迦只得开了药来,可是是要皆苦,再甜那味道总都是怪怪的,服到最后,南意欢只要一看见那药碗,闻到一丝药味都能趴在秦陌腿上直吐到胆水出。 到了最后,秦陌实在是不忍看下眼,只好让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小镇上,几人又歇了几天,才再次启程。 如此一路缓行,等到了暗谷外时,已是过了二十多日。 近四个月的身孕,已经让南意欢的小腹凸出明显 而腹中的孩子估计也是觉得已经折腾的这个娘亲够久了,闹腾累了。 于是某一日,南意欢终于不再吐了 这一日夜里,轩窗寂寂,浅墨池荷。 南意欢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满满一桌丰盛的七、八碟精致的菜色,再看看刚从门外换了一身家常袍子进来的秦陌,嫣笑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突然弄这一桌菜” 秦陌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脸都快瘦没了,我看着你昨日胃口稍微好了些,所以想着弄点赶紧给你补补。” “瘦没了吗”南意欢双手举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不是说女子以瘦为美嘛,瘦了岂不是更好” 拉下她的手,盛了碗汤塞到她手里“你不用想那些,一个女子美不美和胖瘦无关” “无关吗可是他们说你是皇上啊,是皇上的话那就不该就是身边有很多女人嘛那我要是不瘦一点,不美一点,你会不会哪天就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秦陌自己喝汤的手指微僵,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双手捧着汤碗,一双晶亮的眸子,楚楚动人地瞅着自己的南意欢。 那眸中,依稀仿佛还染上了丝丝羞涩的光芒 心中微酸,眼角更涩 秦陌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粉嫩的脸颊,带着丝丝怜惜“只要你别不要我,这一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不要你reads;” “呵......呵呵......” 南意欢脸上笑意滞了一秒后,吐了吐香舌“明明是人家在问你,你却反过来问人家,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像你这样会说话啊” 秦陌眸中微闪,他忍了忍,终是问道“什么叫所有的皇帝,除了我,你还认识别的皇帝吗” 南意欢喝了口汤“虽然记不太清,但总觉得好像还有一个人,总是穿着ads;。” “好不过,我以前见过母后吗”南意欢微有怯怯地问。 “没有”秦陌摇头道“我六岁的时候母后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十四岁,我十九岁的时候” “啊,那么久以后啊” 南意欢微有失望,片刻后,复又抬首,目光晶亮地看着秦陌“陌,那下辈子我们早些认识,好不好” 秦陌眼眶一热。 “好” 他别过头,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角的泪滚落下来。 “下辈子,我一定要早些遇上你” “下辈子,我再也不要惹你伤心,惹你难过” “嗯”南意欢轻笑。 秦陌端起桌上一杯莲心苦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虽然母后那你是请教不了了,但若是你想学,那个陈师傅还在你的日光殿里,等过两日我带你回宫去见他,你今日既然吃了我的,那改日总也要还我一顿吧。” “还就还......但到时候我若是做的难吃,你可不许叫唤,推脱着不肯吃” 秦陌低笑“放心,你喂的,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南意欢眼眸水灵,泛着水光,柔柔一缕笑意,转眼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 ...... 饭毕后,初白进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又灌了热水来伺候南意欢沐浴reads;。 秦陌则是被墨离请了出去,商量明日入谷的事。 今日秦陌已经和他说了,原本他的族人是一直活在一处暗无天日的谷底的,后来他做了皇帝后,就在离那谷底极近之地寻了一处鸟语花香之空旷之处,建了屋舍房屋,开了田地农园,把所有族人们从谷底接了出来。 族人中有志有能者,若是也愿意入朝入世之人,他也会给他们机会自去从底层拼搏而起,若是一心惟愿在此安稳度日的,他也会顺其心意。 室内水雾缭绕,南意欢抚着自己微凸的肚腹,闭着眼睛,半靠在浴桶里。 少顷,她似听闻身后有低低的沉重的呼吸哽咽声。 疑的回头,只见初白正一手拿着木瓢在给自己桶里加着热水,一手捂着口鼻低低地啜泣着。 “初白,你怎么了” 初白一听,立马惊醒了过来。 她急急忙忙用手胡乱抹着眼泪,道“对不起,对不起,公主。奴婢没事,就是这屋里太热了,奴婢被水熏了眼睛” “没事,没事” 她又慌乱地把手伸进盛着热水的盆里“这水不热了,奴婢出去换盆热点的水来吧。” 南意欢伸手,一把抓住初白刚刚那一下动作而被烫红的手,盯着她道“你看你的手,都被烫成这样了,那水还不热吗” 初白用力地抽了两下,抽回自己的手,哆嗦地站在原处,不敢说话。 看着她那犹自强忍着泪意的样子,南意欢收回手,慢慢坐会浴桶里,长叹一声道“你们能告诉我,到底我和他之间以前发生了什么吗不然为何这一路来,你和墨离都会以那样的神情看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初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不敢说吗”南意欢反问。 “不是,不是reads;”初白摇着头。 “那你们为什么会那样看我刚才你又为什么要偷偷的哭呢” 南意欢面色迷惘,她看着初白“我总觉得我睡了很久,然后我耳边总有一个男人在哭,那个人是不是陌” 初白起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微微点了点头。 “他在哭,你也在哭,你们到底在哭什么” “皇上,皇上他是心里苦......奴婢,奴婢是高兴......”初白伤心哽咽地道。 “高兴”南意欢更加不解。 “公主,初白自小跟着皇上身边,后来皇上去了陆府后,初白不便进府就在族里的安排下在陆府附近待着,虽然初白与皇上见面不多,但这些年在宫里,皇上对公主的情意奴婢也总是看在眼里......这几年来,皇上一直折磨自己,没有一日停过对公主的想念,所以这些日子奴婢看见公主回来,看见皇上那么高兴,奴婢也高兴” “公主可能不记得奴婢了,但奴婢以前曾经被皇上遣到宫里伺候过公主的,就像今天这样,奴婢伺候公主沐浴,公主也是这样闭着眼睛不说话,所以方才,方才奴婢见了才一时想起以前的事,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初白膝行了几步,连连叩头道“公主,对不起,奴婢再也不会了,请你不要告诉皇上,千万不要告诉他,不然他会不高兴奴婢这样的......” “你起来吧”南意欢缓缓艰涩地道。 初白抬起泪脸,身下没敢动。 “起来吧,我不会告诉他的。”南意欢又道。 初白听了,这才慢慢扶着地,爬了起来。 “你先出去吧,热水不用加了,等会我自己会起来” “公主......”初白怯怯道。 南意欢闭目,低低道“去吧我不怪你” 初白又看了看,方才嗯了一声,脚步轻巧地出去了。 她走后,南意欢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怔怔停留在身前墙上悬挂的一副画卷之上。 那画卷上简单的一幅文姬归汉图,下笔浓淡笔锋,墨香四溢,隽永流长。 “秦陌......” 两行清泪,不觉而下 ...... 夜色涟漪,一蓑江南烟雨,踏着淅沥的雨点,秦陌进了屋。 屋角一点细碎暖光,幽幽亮着。 脚步轻轻地朝着床榻走去,南意欢早已上榻睡着,微微潮湿的青丝散乱,在雪白的肩颈处垂泻成一片柔亮的瀑泉。因着有孕体热,每每她睡着后都爱踢被。 秦陌弯腰,拉过薄被,盖住她裸露在外的一双白皙的纤纤玉足,再弯腰在榻上坐下。 微风夹杂着雨的润泽,荡送来她身上阵阵幽莲的氛氲芳香,温柔郁香湮灭不散。 一颗心,一丝丝柔软成一片湖水。 盯着怔怔看了许久后,他脱了鞋袜,掀开被子躺在榻上,颤抖着双手把熟睡的南意欢拥了过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那动作无比轻柔小心,就像拥着的是个脆弱的瓷娃娃,让他捧在手中怕碎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心中深藏的那份情愫包裹进去。 黑暗中,悲伤而沉郁的声音缓缓响起。 “意欢,白日里你问我,在你的生命里是否还有另一个男人”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却有一个人,先我一步识你,比我更为无私爱你......” “他......叫越君行” ads;。” “但也就那一年,二叔和二婶也染了病去世,我便把这里托给了秦容也就是乌雅的兄长”秦陌道。 “那既然他们自小都生活在谷外的,秦容怎么又会不许乌雅出谷呢” 南意欢想了想,仰首问道,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还有那素颜如雪,却妩媚清绝的绝美容颜。 秦陌强力忍住想要俯身在她柔滑轻软的唇上一吻的想法,视线投向远方青山,哑声道“乌雅好动,又被二叔教了些功夫,所以每次出去都会闯一大堆的祸,但她那功夫不过三脚猫,惹了祸又打不过,就往回跑。” “跑的多了,秦容担心这族地被人发现,给我惹来麻烦,所以便也拘着她,干脆不让她出去了。” “啊......这样啊”南意欢突然噗嗤一笑。 秦陌被她笑意沾染,不觉也随着低笑了起来。 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低低地说起了这些年乌雅在外面闯下的那些祸端,有的都不得不让他暗中出手帮助调停。 直说的,南意欢咯咯笑个不停,叹服于乌雅那奇异的思维和闯祸能力。 ...... 不一会,马车在一栋简单的青瓦院落里停了下来,秦陌抱着南意欢下了地,牵着走了进去。 院落里很简单,只有一个空阔的院子,还有一正两侧三间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也皆是普通的原木制成,只有简单的床、椅等必备的物品,并无其它。 突然,一阵风吹过,身后响起阵阵细细碎碎的碰撞声,铃声清脆,传得很远。 南意欢扭头去看,只见一串奇怪的脸谱的风铃悬在正屋屋檐前,因为系的时间久了,那最上方的红绳颜色已经有些褪去。 怔忡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秦陌察觉到她的异样,走过来问“觉得眼熟吗” “嗯reads;”南意欢神色迷惘,若有所思地道“但却没有一点印象” 秦陌轻笑,走到屋前,取下那串风铃,拨弄道“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因为这东西你不过是在街上停下来看了许久,但却没有买,后来过了几年,有一次我路过那家店,发现这串风铃还在,就掏钱买了下来。” “几年了都还在吗”南意欢瞪大眼睛,惊讶地道。 “是啊估计是它长得太丑了,所以没人愿意要”秦陌低笑。 “那你还买说不定当时我我停下来,不过是因为看它长得丑,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已” “如果长得丑就可以让你多看几眼,那我巴不得我自己长得比他还丑上几分” “乱说”南意欢薄嗔着好笑地看向秦陌,却发现他在说这话时,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玩笑的笑意。 有的,只是那眼底的几分深沉,几分哀伤 低下头,南意欢一把抢过秦陌手中的风铃,转身扔给一旁的初白“去,拿去洗洗,这都多久没来了,也没人洗洗,看着绳子脏的......对了,再去寻条新的线来栓上,你看那红绳都快被雨给淋断了” 初白忙小心接了,收了下去。 回头,南意欢对着秦陌,忽地一笑道“告诉你,我可不喜欢长得丑的男人,你现在这模样本姑娘也就勉强能入眼,你要是再丑一点,那可就不理你了” 秦陌站着听着,嘴角勾起,缓缓绽开一抹笑容。 温柔地揽过她的肩“岂敢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再好看一点的” “这还差不多......” ...... 夜幕降临。 晚膳时,乌雅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十岁,文文静静的男子reads;。 那个男子便是之前几人口中的秦容。 在这并没有皇帝与百姓之分,所以只一家人团团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且温馨的饭食。 席间,秦容说了说这些日子,族里发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秦陌都一一笑着听了。 他们对于南意欢的到来也并无意外,并无过多的有关与她身份的谈论,好似就像是她曾经来过数次,好似她和秦陌之间的那一切恩怨从未发生一样,只关切地问了问她如今身体怎样,怀着胎儿是否吃力等。 那乌雅更是起身,摸了摸南意欢的肚子,随后更是蹲了下来,把耳朵贴在她的腹上,说是想要听听小宝宝说话。 最后,还是秦容看不下眼,把她给拉扯了回来,口中斥道“乌雅,你小心些,别毛手毛脚弄伤了嫂嫂” 乌雅嘿嘿一笑,不舍地起身,回到自己位上,依旧捧回了碗吃了起来。 ...... 晚膳饭毕后,南意欢沐浴更衣完,觉得山中夜风微凉,就想着去拿件外衣再披着。 路过房门处时,只听门外两个人影在站着说话。 “今日下午,我把我前些时日琢磨出的药方给窦先生看了看,他指点出了其中的一些不足,所以恐怕我这些时日的功夫怕是会白费了”秦容黯然叹气道。 “这次出京前,我让他也从各处搜了一些治疗盲症的方子,你可看了,可能用吗”秦陌问。 秦容语声无奈“看了可那些方子我前几年时都已一一试过,并无多大起效” “如今族里这样患了盲症的还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 屋外,陡然静默下来, 停了停,秦陌颓然道“现在不同以前了,总会有办法的reads;。回京后,我会让人再搜一批方子送来,他们中的人大多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不见天日吧” “嗯”秦容低低应了一声,问道“这里自我有照看着,我听说最近因为嫂嫂,北越和你开战了吗” 良久,屋外才缓缓响起了秦陌冰凉微黯的一声“五日前,泽州已经失了昨日,他们已经到了上元” “这么短时间,就攻破了上元了吗”秦容惊道。 他转身往正屋方向看了看,低声道“泽州城外有吔泽河,上元城外有浔山为天险,这么快他们就攻破了这两城,你还不赶紧赶回去督战,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明日就出谷回去吧” “不了我再留两日再走”秦陌叹道。 “为什么” 秦容更加压低了嗓音道“你们俩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若是你想要以后继续与他厮守,那这一战你就不能败啊若是败了,你拿什么去守住她” “可是秦容......” 秦陌转首,仰望天穹,怅然无助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不知该用什么去留下她了” “曾经,在我救下她之前,我便想着越君行待她极好极好,与他相比我已无资格去争去抢,那么便让她那么幸福地去生活吧,那样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在北英山救下她之后,我还是自私地把她带了回来,明知她心里念着他不愿醒来,宁愿动了伤害她孩子的念头也要拼死把她留在身边......” “后来,她醒了......她居然忘了那一切,她居然还愿意笑着对着,问我是不是他夫君是不是她腹中孩子的爹” 碧眸中浮起一丝氤氲,嗓音也微哑道“秦容......” “我又再次自私了一把” “我说我是他夫君,我说我是她孩子的爹” “秦容......”他停了停,身体轻微颤抖道“我觉得我像是个贼,偷着这早已不属于我的一切......可是我贪恋这样的温暖,贪恋她对我的温言笑语......”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样的日子,既欢喜,却又空泛我日日抱着她,却总觉得那么不真实,我夜夜不敢安睡,总担心不知道哪一日醒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 “所以,这样的我,你让我如何去打那一场战” “我不知道我是该赢还是该输......若是有一日,她清醒过来知道我赢了她心中念着的那个男人,她会再次恨我的会怨我,会不理我” “可若是输了......就像你说的,我还是会失去她......” “秦容......”他惨然一笑,月光中映着脸上泪痕闪闪“你知道吗她前些时日对我说,下一世我们要早日相见......可对于下一世,我只愿......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屋外,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唯有那重新被洗净,换了新绳悬上的鬼脸风铃,随着夜风叮铃摇荡 良久,秦容哑声一句“那就随心吧心往哪,就去哪” 题外话 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一定会让每个妹纸都满意,但这确实一直以来,某夜心中的构想 这几天写这几章,包括后面还写了一些没发出来的,心情有些惆怅,亦或是有些悲伤 有愿意的妹纸,就在妹纸去陪某夜多聊聊吧~ 大结局下,估计还有35万字,快的话周日发,来不及的话,可能要到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