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谈话
“都给我闭嘴……”城防军呵斥道：“你们打扫战场，把尸体装车，待会儿检查完就可以进去了。” 我被推进了一间布置整洁的办公室，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嘴上叼着一根雪茄。 “哈哈，真有你的。”他莫名其妙地鼓起掌来，同时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挥手拒绝。 “不错，坐吧。”他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你想干嘛？”我尽量保持着低调，按照林枫的建议，眼神盯着地面。和他们对视被视为一种挑衅行为，那样会让他们感觉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说：“你的表现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荐，我可以让你进城市区生活。” “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平民进城干嘛，哪敢呐，只要那些当官的不找我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哈哈，我看你需要好好考虑下，你难道还想和那些臭虫生活在一起？生活在这肮脏的平民区？看看吧，看看他们……”他指着窗外的行人说：“他们都是无可救药的，而你有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跟我走，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把那些臭虫踩在脚下。你想想，多爽？哈哈……” 我吐出一口痰来，正好落在他铿亮的皮鞋上，“荣华富贵？真是可笑，那是一种迂腐堕落的生活罢了。” 男人突然一怔，脸色变得十分难堪，冷声说：“你的口气不小嘛，我敢肯定地告诉你，在这里，我欠你人情绝对比你欠我人情要好，我要你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不要以为自己拥有多大的价值。”他不屑地看着我，但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好像是担忧，又像是害怕。 我感到十分不解，他为什么需要我？需要我做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帮不了你什么。”我有自己的计划，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我只想尽快摆脱他并且能够留住自己的性命。 “不，你可以帮我。几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次起义，结果显而易见，鞋子注定会被人踩在脚底下，他们永远不可能成功。我只是不想让这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那血流成河的情景真是太疯狂了。” 我知道了，他在害怕，我看见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对了，那次起义死的人全部是平民，他们连城市区的围墙都没能冲破。太可怜了，那群可怜虫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 没错，他真的在害怕。想必上次起义虽然没有成功，但对于他们而言也存在不小的影响。当所有的奴隶罢工，当群众不再为他们卖力……他在害怕。 “我能帮你什么？”我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计划露陷了？ “我需要一只领头羊，对付那群臭虫最好的办法不是我们出面镇压，而是打入他们的内部，让他们的人说服他们。”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统治他们，把他们驯服，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大学里干活。也就是说，你在平民区做你的土皇帝，而你其实是我们城市区的人。当然，要监督他们不要再做傻事。” 我笑着说：“看来我的价值不小啊！为什么选中我？” “我想你知道原因，劝你不要自以为事。你捅了老二，霸占三大街区，建立公会组织……”他嘲讽道：“呵呵，我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突然扑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的脑袋按在桌子上，嘴巴凑到我耳边说：“单凭你私藏枪支这一项罪名，我现在就可以就地处决你。我告诉你，聪明人我见多了，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并没有谈判的资格，懂吗？” 我点了点头。 “行……”他松开我，把我推到椅子上，“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统治平民区。我们会给你帮助，到时你也可以把他们踩在脚下了。” 确实很诱人，我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我可以生活在大学里，永远也不必害怕丧尸的威胁。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真的心动了，我竟然还幻想着带领那群无可救药的人发动起义，真是可笑。想到这，我立马大笑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男人身边，“谢谢……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男人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现在知道了？我是在帮助你。” 我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会公布提高赋税的消息。到时你带着人抗议，我们会安排人与你进行谈判，制造出你为大家付出很多的假象。到时候我们会决定不再提高赋税，而那时候，你就成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了。” “哈哈，厉害，高，实在是高！” “很好……”他点点头，“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直点头，真是天助我也，“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城市区？” 他严肃地说：“你不能进城市区。” 我惊呼：“什么？不是说好的吗？” “你想想，你身为他们的领袖却离开他们去城市区享受，他们会怎么想？你手下的人会怎么想？” 他说的没错，事已至此，我绝对不能再谈什么条件。如果不答应他，我就会死。他害怕我，我这种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我。 “你放心，你一定能过上和城市区一样的生活。” “可是……我想进去看看啊。” “那我没有办法……”他摇摇头，如释重负地把身子靠在椅子上，“想进城市区……要么就得到了领袖的直接许可，要么就拥有黑卡，而黑卡也是由领袖的人发放的……”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过你可以去竞技场试试，前十名可以得到领袖的召见，到时那十个人可以获得进入城市区比赛的资格。但你没必要冒那个险，如果时机成熟，我会想办法带你进城看看。” “那太感谢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洽谈之后，他对我不再那么警惕，还把那盒价格不菲的雪茄硬塞给我，“接下吧，平民区的人见都没见过这种好东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接下了那盒烟，一边笑着和他打招呼，一遍塞进自己衣服里。 当我打算告辞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我不想看见你做什么傻事！” 我整个人一愣，赶紧笑着回答说：“怎么会呢！” 见我这么说，他那绷紧的脸瞬间变得松弛，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呆久了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他点点头指了指窗外，“你那些‘好兄弟’可是都在等你呢。” 我向窗户外看了看，楼下站了好多人，林枫、小三元、梁冰凝……都在其中，“哈哈，行，那我就先走了，多谢老板的招待。” “等等！” 我再一次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说：“我觉得需要一个人在你身边协助你。” 我转过身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办不成吗？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说着便拍了拍手，“进来吧。” 我看见门把手在转动，门缓缓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那个男人的脸上被什么东西划开了很多道口子，还有一些被灼烧过的痕迹。 “老二？” 男人说：“对，以后我就把他留在你身边帮助你。” 老二对我笑了笑，“风哥，你好。” 我怒视着那个男人问：“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你特么就算不相信我，能不能换个人？” 男人毫不在乎地问：“老二，你和长风的恩怨是不是早就一笔勾销了？” 老二点头说：“勾销了，老板不说我都不记得那回事了，风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男人再向我望来，问：“这样行了？” 我咬了咬嘴唇，这个老狐狸，还是不相信我，竟然在我的身边安插老二。怪只能怪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也难怪他对我有疑心。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带着老二走出门去。 到了楼下，我发现整条街至少围了百十号人。 “风哥回来了！风哥回来了！”我不禁汗颜，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想不到自己也能享受到明星的待遇啊。 我躲进一个角落，把那盒雪茄扔在地上一脚踩扁。 当我一踏出大门，人群纷纷向我聚来。仿佛我在那一瞬间成了一个英雄一般，尤其是一开始和我一起对付尸群的那些人，更是激动。我被他们举起来，他们高呼着我的名字，我带人战胜尸群的消息早就在大学里散布开了。 他们这样拥护我，相信我。使我不由得感到愧疚，我真的能出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