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幸存者游戏(二)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脖子已经被铁链死死绑住了。他双眼变得通红,手用力拉扯着卷在我脖子上的铁链。我连忙用手扯住,但脖子还是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喊道,脖子被勒得通红。我快窒息了,我的脖子发痒,我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扭断。 他咬着牙,什么都不说,加大了力度。 我突然施力,手扯住铁链,双脚腾空起来,猛地往他胸口蹬去。 “啊!”他胸口吃痛,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退去,手中的铁链也松开。但在那一瞬间,我的脖子差点就要被扭断了,皮都被卷了去。 我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扔到地上,下一刻,他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刀赶紧往上一挥,正好与他的拳头相碰。 他疼得跳了起来,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红。 “呸!”我吐出一口唾液,“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拳头也是铁做的?” 在他整个人还陷入刚才那剧烈的疼痛中时,我再一次冲了上去,刀子胡乱往他的脚上划去。我很快便找到了窍门,几乎刀刀可以砍在他的rou上。 不一会,他的双腿已被鲜血染红,无法再站立起来。他绝望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被我用刀划出来的血痕,那件灰色的袍子也烂得不成样子。他早就该绝望了,在我醒悟过来,决定不会抛弃兄弟的那一刻起,在我的刀砍到了他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 如今他绝望了,他甚至开始抽搐,原本那嚣张的气焰全无。“我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他缓缓拆下头套,那个锅盖也掉落下来,滚了两圈,旋转着停在了路旁。“我以前是个出租车司机……”他抽搐着说,双眼通红,不是那种暴戾的红。 “去死吧。”我说着刀子朝着他的脑袋刺去,刀刃刺进他的眼眶。眼球爆裂,先是溅出透明的液体,紧接着血液从那个眼洞里流出。 见他断气了,我才舒了一口气,往回跑去。“我说过让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我嘴里碎碎念着,“现在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当我回到那条街,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击杀所掉落的装备与补给物资都被一扫而光。我应该感到庆幸,从那些尸体中,我没有看到保平。但接下来我又该去哪?我对于这种问题向来一无所知,也未曾认真考虑过自己接下来该走的路。 此时我的面前横七竖八地倒着尸体,鲜艳的血液洒在青石板路上,这是赤裸裸的现实。末日的残酷之处就在这里,人类要面临的不仅只是食人的丧尸,还有同类之间的互相残杀。我们互相猜疑,我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会从同伴的背后把尖刀捅进去。在恐惧、饥饿的驱使下,我们会做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 就在我发愣这会儿,街头又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哈哈哈……你很厉害。”又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不错不错,有的玩儿。” 听到这声音,我惊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能脱险,我仍然是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中。紧接着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一个人一脚踢到我屁股上。我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我转过身,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脸被帽子遮住,我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他手上拿着一把军刀。 我很****地问了一句:“你是?” 他什么也不说,直接向我挥刀砍来。但我在末世中这么多天可不是白白浪费的,我的身体素质绝对是得到了强化。在末日中想活下去,没有好的体质是不行的。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当两人对峙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气势。气势上被人压一头,那你基本上已经输了百分之五十。 他的刀和我手中的长刀差不多长,我无视向我砍来的刀,朝他头部砍去。来吧,一起死。 那人急忙把刀往上一抬,挡下了我的攻击。我嘴角浮现出笑容,迅速朝他腹部踢出一脚,他反应也不慢,知道躲不过,试图来个两败俱伤,同时向我踹出右脚。可是还是慢了半拍,他整个人被我踢到地上,帽子遮不住脸了。 “保宁?”我惊呼。 他冷漠地看着我,不仅仅是冷漠,似乎带有些许的仇恨。 “怎么回事你?”我问道,准备去扶他。 一把冰冷的枪抵到我的臀部,在我屁股上划了一下,对准我的后脑勺。“怎么?见着你亲爹了?”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嘲弄声,“把刀子扔掉,转过来。” 我缓缓转过去,手松开,刀子落到脚下。我把双手举过头顶,同时保宁也爬了起来。又是一个和保宁相同打扮的男人,但下巴上明显有很多胡渣。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他,眼中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怒。 “哦?”那人吃了一惊,“我说你把刀扔掉,转过来。” “前面一句。” “见着你亲爹了?怎么着?”他嘴角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手中死死扣着扳机,看了保宁一眼,笑了。 我说:“你这样作死,你爸妈知道吗?” “艹”他骂了一句,手一转,把枪管调过去,枪托狠狠砸在我的面门上。 我突然出手,扭住他扣在扳机上的手,于是我们两人拉扯起来。 “快帮忙。”那男人的脑袋使劲躲避着枪管,双手与我拉扯着。 “你死定了。”保宁冷眼旁观,突然冷笑着对那男人说了一声:“唉……你死定了。说什么不好,你偏要提他爹。” 紧接着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那人左半边脸几乎炸裂,只剩下猩红的血渣,手一松,倒在了地上。活该,让你死算便宜了你。 枪掉到了地上,我正想弯腰去捡,保宁突然跳起一脚踢到我的脸上。我飞到一旁,咬破了嘴唇,溢出血来。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最好老实点。”他说。 我不是个老实人,当然不会老实。我反抗,可是有用吗?得到的结果是我被爆打了一顿。建成拖住我的一只脚,把奄奄一息的我拖走了。 “保宁?” “你不配。”他说。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他说:“你抛下我弟弟,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风哥。”他没有回头,只是拖着我走。 “卧槽……你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情义两字?” 他冷笑了两声,“呵呵,我认识的风哥,他把兄弟看得比命还重要,你是吗?就算敌人再强大他也不会退缩,你是吗?……” 我必须承认,他说的没错,末日以来我是变得更加胆怯。 只见他接着说道:“我当初跟着他,把自己的命,把我弟弟的命都托付给他,那时候我心甘情愿,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他承认我是他的兄弟。” 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我们在学校里打架的那一幕幕。 “如果刚才是我……风哥你也会来救我的,不是吗?” 我点头微笑,此时我被他拖着,脑袋拖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板上,直到昏迷。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分辨白天黑夜,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除了一条内裤我竟然什么都没穿,我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sao味。坐起身来,看见房间到处有人蜷缩着,两盏昏暗的煤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地下室的人窃窃私语,除此之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滴水的声音,还有刮擦声。 “谁拿我衣服?还有我的裤子鞋子呢?”我大声喊道,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cao,谁拿我裤子?”我骂道。 从人群里扔来我那破烂不堪的上衣,此时已经无法再穿了。 角落里有人说道:“新人语气小点。” 我这才朝角落望去,打量一下,发现这几乎不是人待的地方。有人死了,干瘪的尸体就随意堆在角落。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也许是饿死,病死,被打死,都说不定。这里面太乱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四处都传来臭味,人们身上也全是臭味。暂时我还没有看到厕所,所以猜测这些人拉尿拉屎都是随地解决的,那角落里是个老人。 “不是,我这……我这一进来谁就把我衣服剥了去,这不是个理吧?大爷,你给我说说。” “管不了,管不了……”老人虚弱地说,声音轻得我差点听不见。“你别太大声把我这把老骨头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