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下（一）
地面上的风力依然很大，根据DG之前散布出去的诸多微型设备发回的反馈，即使出了城市边缘，依旧是八级大风吹个不停。至于这团气流的覆盖范围具体数据么，目前那些微型仪器们并未彻底飞出去，所以依旧是存疑的。 但这本身似乎便很能说明问题，因为罗杰故乡位面上正常的风团或者风球都不可能将风力分布得如此均匀，而且以DG那些分身的飞行速度，现在最慢的都已经飞出了五百公里开外——同样以某人故乡标准来说，这段距离已经足够覆盖十几甚至几十个大型城镇了，地表生体统计值却依然是大大的“零”。 不止是人，动物，连活的植物也不存在。 如果不是偶尔还会有一两个飘散在空中的孢子被仪器捕获的话，现在罗杰脚下这个地球完全可以直接改名成地狱了。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而且是非常地有问题。 尤其是在那些孢子的简化DNA分析情报被一并传输回来之后，上面简明扼要地标注着的，“与所有地球原生同类基因序列基本吻合”这种“扯淡”结论，实在令罗杰愈发不爽起来。 再然后，等到诸如“在平流层截获第一只蜘蛛”这样更加诡异的讯息反馈回来的时候，罗杰已经随着DG深深埋入地下了。 当所有线索都在逼着你埋头打洞的时候，你还能怎样？ “据说有人曾经比较过五十米深的游泳池，与一点五米都不到的浅水池之间差距，最后的结论大概是只有温度会出现些许差别。”在召唤出某条许久不用的粗壮触手分身开路，随后带着罗杰不紧不慢地朝着地下“沉”去的同时，从DG这边传来了相当莫名其妙的开场白。 某人在初始位面时虽然是个平时懒得动弹的懒鬼没错，但正如其他许多差不多分量的胖子一样，罗杰唯独在游泳这一项运动上有着些许的加成，毕竟脂肪比水要轻不是？所以DG刚才那句话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嘈点过多，不知该从何吐起，“五十米深？高达都可以淹死了好不好？正常跳水池深度也就五米，那位专家到底是游泳还是开潜艇去的？” “没准是为了逃避巨人追杀？” “你别告诉我他另外有个研究课题是垒城墙……” 五十米的深度在DG分身的面前算不上什么，有着从BETA这种专业矿工相关资料库里搜集的诸多破岩技巧，别说这附近原本就是整片的城市地基，就算纯花岗岩或者钢铁乃至高达尼姆合金，他们也能在最短时间内直线到达目标所在地。所以刚才那短短几句话的抬杠时间，原本应该足够这两人进入预定“管道”了。 但由于本任务位面的状况完全不明，废弃城市与地下五十米的人工隧道互相衬托得格外诡异，使得罗杰从一开始便跟DG商定要采取最为低调的登场模式，最起码也要确定在这莫名其妙的隧道周围确定不存在监视设备后，再小心谨慎地往里钻。 同理，依旧在地面上徘徊的DG分身们也都接到了类似的限制指令，比如超越捉到蜘蛛高度的那些探测器已经不再继续上升，而已经探测到第二第三个大型人工建筑群的分身更是减速兼隐身…… 至于为何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其他大型城市这种衍生问题么，罗杰已经不需要去费力思考了，这个地球——如果本位面的这颗落脚行星还能被称之为地球的话——上的人口密度且不去说它，单纯城市化密度是远小于罗杰故乡位面的，甚至险险连大剑位面上的城市覆盖率都比不上。 越是这样，才越奇怪， 根据情报显示，后续被发现的城市建筑风格与罗杰头顶上的这个并无风格上的区别，可以暂时将其定义为“国家风格”。城市建筑群受风沙侵蚀的程度也大同小异，如果有必要的话，罗杰还真想命令某些探测器采取直线全速飞行模式，稍微跨个风带再来进行对比。不过那样一来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即使他现在连“蛇”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总之，先继续“下潜”再说。 “正常建筑”的地基水泥结构已经离他头顶有段距离了，其实地下十米左右的浅层区域有很多人工建筑痕迹，这点跟原始位面也很像，目前罗杰他们正在通过的三十米次浅层就要冷清得多，至少他自己周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不过根据其他方向的DG钻探分身汇报，差不多已经在这个深度摸清了整个城市的地下轨道交通线路，还顺便挖出了几个临时防灾设施和空空荡荡的地下仓库。 “没有地铁车辆之类的残骸么？” “没有，倒是有几处轨道拆除中止的痕迹。看起来这个城市里的人当年在‘搬迁’的时候，是想连铁轨都一并拆走的。” 真是诡异的坚壁清野，罗杰不得不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他将包裹着自己向下继续钻探的触手材质改成了透明，并且略微打了点灯光。这样一来，他就能更为直观地看到地下三四十米的土质状况了。 可这基本上毫无意义，他又不是地质行业的资深专家。 于是某人在装模作样顶了半天之后，也只能得出个“土壤分层相当均匀，貌似没有人工挖掘痕迹”这种相当不靠谱的结论。 然后触手再度转回不透明，甚至趋近地下土质的颜sè，向下钻探的速度也渐渐降低： 距离之前报告中那地下五十米深的人工隧道已经只有数米距离了，而且还是水平距离而不是垂直距离上的。 由于不能断定这次深层地下空间内的隧道是否也是无人使用的，DG并没有让触手直接破墙而入。先前的微型探测器本身也没有沿着隧道进行逆向探查之类，反而采取了原地不动先进行各种波谱分析的保守做法。 事实证明这种谨慎是相当有必要的，如果说隧道内偶尔飘荡着的微弱有序电磁频谱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某个正在逐渐逼近的声波信号似乎足够证明，这条隧道正处于被使用状态。 又或者，只要看一下地面平行铺设的两条锃亮铁轨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跟分身的智能水准无关，DG你自己故意的？” “这种矿山轨道车布局式样明显比头顶的城市要古老得多，就算它一直处于运行状态，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好呗？” “不，我认为在普通都市底下开矿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了，而且这个隧道只是式样古老而已，从完工年代等数据分析来看，它的确比那座城市要年轻得多。” “我觉得你单纯只是没话找话，或者被人设洗脑到去COS死神小学生。” 罗杰不认为DG在夸他，但DG好像也并不认为推理和逻辑本身有错，那么忽略到刚才对话中一贯的人身攻击部分，某人发现自己可能是第一次与DG产生分歧如此之大的争执。 无论在BETA，大剑还是飞跃巅峰位面，这对共生搭档虽然不能说合作愉快，但好歹多多少少还是培养出了那么点默契来，并且无论是在其他轮回者队友还是土著居民们眼中，“这两个狼狈为jiān的家伙其实根本还是同一个人？”之类观感也是占绝大多数的。 所以，在既没有队友也没有土著居民们进行对比映衬的情况下，任何小小一点细微差异最终都会演变成上面这种“对立”么？ 罗杰隐约觉得自己手心有点cháo湿，DG那边似乎倒是一切正常，但它本来就没有分离出去，更没有专门像上个位面那样，制造出个实体身躯来，所以正常两字估计要打上引号。 如果不是隧道里那个声源还在逐渐接近，马上拐个弯就要出现在监控屏幕中的话，没准罗杰还会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以前还真的一直没发现，我原来是这么一个怕被孤立的弱者么？” 正常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平稳地呼出。 监视器正式亮起之前，罗杰已然将自己的心境调整到了足够平稳的程度。可惜下一刻，他这个尽量不声张——尤其是想掩耳盗铃地不被DG发现——的努力便被悠然登场的某个家伙彻底破坏掉了。 原因很简单，此刻被圈在监视器屏幕正中，走走停停并且附带敲敲打打的存在，并不是罗杰预想之中的人类，甚至更不是任何一种生物。 那是一个将身体的金属骨架与管线结构毫不遮掩地裸露在外的，同时却又被塑造成双手双脚加一个脑袋的—— 机器人。 “智能的还是遥控的？” “如果没有使用其他通讯方式的话，根据它与隧道另一头的电磁频道上下行记录，可以暂定为智能机器人，用途推测为隧道铁轨维护。” “后半句是废话，这家伙坐着四轮轨道小车过来用rou眼都看得到。”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看见坐着的机器人有双腿的。” 不知不觉中，争执再度开始，不过这一次罗杰却觉得自己与DG又重新亲近了许多。 真奇怪，只不过是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机器人而已，为何会有差距如此之大的感触呢？难道是自己不知不觉被什么文青项目洗脑了？ ——————————————————————这里是复更的分割线———————————————————— 回复更新与手指之类没啥直接关系，就像之前说的，理论上一个位面一个风格要继续保持不难，难的是这次要模仿啥。 当然，目前为止模仿的并不到位，慢慢看罢。 总之既然复更了，那么照例要球红票球数据 有个恨了我和周行文十几年的家伙辛辛苦苦养了一百多黑票，每天在我和周行文的书里乐此不疲，可怜他在周行文那边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在我这里使劲投了N久，也不过才改了几个百分数——大约是3个？——于是，各位投红票嘲笑一下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