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急转直下（三）
GUNBUSTER首度出击倒计时，五分钟。 从各种意义上都已经身经百战的荣格当然不会愚蠢到直接开着VF-27去撞“对方老大”，在MF位面里女王级VAJRA的次元断层护罩水准她领教过许多次，在能级相同的宇宙怪兽面前，无论是贸然采取近战或者运用能量武器轰击都是颇为不明智的行为。 所以，在jiejie大人的疑惑目光注视下，荣格随手召唤出了例行的两枚MDE弹。 类似技巧在大剑位面里早已经被伊斯莉动用过无数次，完成了自己第一个任务，实力更上一层的荣格现在连维度吞噬者都能“召唤”出来，只不过单纯作为试探的话，后者未免有些太过兴师动众…… 鉴于天野霞和高屋典子并不能直观地判断出那两枚比光子鱼雷暗淡多了的“粗胖导弹”有什么功用，在荣格发起这轮试探攻击的同时，DG分身便已经将MDE弹相关资料直接传输给了两名位面女主角。 “理论上讲，单纯拥有重力护盾的宇宙怪兽应当无法免疫MDE弹攻击？” “GUNBUSTER的未完成，指的就是还没有搭载好类似武器么？” 问出前面一句的是jiejie大人，后一个则是高屋典子。这对少女在战斗方面的天赋仅靠这两个问题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这还是两个其实并不需要具体答案的问题。 …… GUNBUSTER出击倒计时，两分半钟。 从Exelion舰队战场侦查系统的角度上，完全看不到两枚MDE弹先后发shè，并且“命中”对面宇宙怪兽首领的全过程。当然接下来，系统也同样没有检测到任何超出常规的能量波动，或者空间变化之类。 在轮回者团队和位面女主角这边，貌似也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那两枚从发shè时起便已经进行了巧妙引爆安排的MDE弹，甚至还来不及执行荣格发布的指令，便在宇宙怪兽外放护罩上彻底消失了。 或者，用“湮灭”两字来形容比较好。 虽然没有详细介绍过，但作为首轮试探的主力，这两枚MDE弹周遭从一开始便被荣格布上了临时次元断层护罩。 表面上看这是为了防止对面宇宙怪兽采用光弹或者兵队级舍身拦截所采取的必要保险措施。但实际上两弹周围的次元断层本身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彼此之间更是以迥异的波长维持着原本并不可能存在的“共鸣”状态。 即使宇宙怪兽采用亚空间攻击之类的技巧，也不能阻止这两枚MDE弹在各种情况下配合引爆。 总之参照位面原著的各种设定，只要是“现阶段”宇宙怪兽所能够展现出来的全部异能或者实力，都可以被荣格的预设手段对应试探个遍。在这两发实弹消失前的一瞬间，某位智力侧轮回者甚至已经抱着与位面女主角们相同的念头，开始做宇宙怪兽重力护罩或者本身机体强度的复合型测试了。 所以当那“不明消失”的结果呈现的时候，荣格那边的惊异也远比高屋典子天野霞要高的多。 …… “是次元断层。”照例在MDE弹上留下了细小感应器的DG是最快得出结论的。 虽然只能通过远程观测，但罗杰这边似乎也有他自己的理解，“极短时间内的情报破解与共鸣抵消么？宇宙怪兽那边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勘破FOLD航法的奥秘，还真是可喜可贺喽。” “有这么一种假设，并非地球或者宇宙怪兽独有的技巧，而FLOD航法同样是从VAJRA到天顶星，好罢杰特拉帝人到人类都能掌握的手段。所以……” “所以在飞跃巅峰的位面原著里，虽然宇宙怪兽一方由始至终都貌似只采用，但从最后大决战时的超短程就可以推得，它们实际上在空间航法上要游刃有余得多。” 罗杰唯独在战斗方面才能展现出的水准或者天赋，令得他很容易就可以跟上DG的思路与解析。后者的进一步阐述也就例行继续了下去。 “MDE弹本身并没有超出FOLD相关学说的范畴，等比类推的话，即使宇宙怪兽之前真的从未见识过相关科技，但在足够庞大的资料库累积面前，找到类似方案简直再简单不过。”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对应xìng破解能力是首领级巡洋舰宇宙怪兽才能掌握的，还是连兵队级都可以施展出来。” …… GUNBUSTER出击倒计时，一分五十秒。 没可能听得到罗杰与DG之间的私密jīng神交流，但高屋典子和天野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从各种不同的起始点上同时意识到了那个关键问题。 而在她们“恍然大悟”的同时，一发“向侧后方”发shè的MDE弹已经顺利吞噬掉了足足一个波次的兵队级宇宙怪兽。 无独有偶，另外一发位面女主角们同样没有注意到何时打出去的MDE弹直接将三头普通巡洋舰级宇宙怪兽化为飞灰…… 答案已然揭晓。 不过相对来说更令人欣慰的，显然是荣格的瞬间应对果然还能凌驾于天野霞与高屋典子之上。 这个结论本身毫无意义，不管罗杰和位面女主角们是否需要对荣格表示赞扬，都比不上对面宇宙怪兽首领第一时间发起的反冲锋来的更重要。 好快！ 不对，不只是快而已。假设对方这一轮反击同样仅仅是试探，背后还留着若干余力的话，待会GUNBUSTER恐怕从出击那一瞬间开始，便会被敌人拖入亚光速作战的泥潭之中。 这已经绝对超越了所谓的“原著剧情”罢？ 相对于对相关资讯还一无所知的高屋典子来说，原本已经因TOP部队指挥压力大减而略微放松的神经明显再度紧绷了起来。 “有教练和荣格亲手改造过的GUNBUSTER机体本身，应该不会有什么相应的破绽才对。他们绝对不是被所谓原著限制手脚的人。”第七机库的大门全开特写已经传送到了jiejie大人这边，虽然以正常Exelion舰队视角还看不到GUNBUSTER的身影，但在机体这个问题上，天野霞是相当放心的。“真正的关键在于，首度驾驶超级机体作战的典子，是否能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亚光速作战的恶劣环境罢？” 天野霞的这个疑问与其说是针对高屋典子的，倒不如说她已经进行了将自己代入进去的适当推断，并且得出了成功率近似为0的结论。 这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 GUNBUSTER出击倒计时，一分半钟。 荣格的VF-27在与首领级宇宙怪兽的缠斗中依旧毫发无伤，但之前被她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压制在Exelion舰队战场监控系统之外的敌方集群攻势却终于突破了她的封锁。TOP部队面临的形势再度严峻起来不说，就连田代提督那边也很快便感受到了宇宙怪兽“增兵一倍以上”的沉重压力。 当然喽，如果DG分身那边继续采用情报欺骗手段的话，没准远征舰队这边还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现在看来荣格虽然能与对方首领势均力敌，继续维持全局掌控方面终归还是有些能力不足。 双方的交锋明显已经超出了rou眼观测抑或Exelion舰队传统侦测手段的范畴，无论天野霞还是高屋典子只能通过轮回者团队那边的“即时播报”来了解战况。 短短十五秒内，荣格与敌方头领的各种交锋就已经达到了数十次之多。 尤其与位面原著中并不相同的是，敌人那头首领所掌握的攻击手段绝对不止是光弹轰击与撞角直刺两种。 哪怕是普通的光弹攒shè，都比原著里再普通不过的三发点shè要光鲜不少。 重力干涉，光弹分部式牵制，随时调集兵队级宇宙怪兽乱入干扰…… 上面这几种手段同时生效后，留给荣格的狭窄运动空间刚好成为敌人直接撞击的绝佳路线。 当然喽，在荣格这边也同样针锋相对地祭出了节能型针点防御，诱导弹加更微型化MDE弹清理，以及标准的三段变形机动。 高屋典子那边由于接近出击而略微分神，没有看出这一连串交锋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等用意。但jiejie大人那边就不一样了，TOP部队RX系列机体受损率急剧上升的同时，天野霞比之前更能敏锐地察觉到宇宙怪兽那边更改了战法—— 宇宙战机那边所受影响不大，这是因为源自DG的遥控指挥实在太过强大，最起码是稳超现阶段人类控制的范畴，那么参照古老的“只要跑过你”理论，被间接集火的自然就只剩TOP部队有人机。 失去荣格的全方位拦截，即使Exelion方明显增强了舰炮shè击的覆盖范围与频率，但单单宇宙怪兽方的光弹还击便严重束缚了RX系列机体的活动范围。战场上的兵队级宇宙怪兽数量并没有增加多少。无人宇宙战机临时取代了荣格的“第一重防线”功能——光弹不好拦截，但几十米的兵队级宇宙怪兽总还能牵制吧——饶是如此，战损上升本身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通过对轮回者团队全方位监控系统数据的紧急调用，jiejie大人第一时间便验证了自己的某个推断，凡是这一轮机体损伤退出战斗的RX-7，全都是按标准教学动作进行机动，结果转眼便被兵队级抓住机会攻击命中的教条主义者。 这也就是说，宇宙怪兽那边不但已经对人类一方的行为模式有了基本的了解，就连针对xìng反制手段都已经普及到最底层了。 那么回到荣格与敌人头领那个真正的“主战场”上，双方貌似兵来将往的王道型对战，其实分明是宇宙怪兽想迫使荣格多次运用FOLD加的复合型战法，天才少女那边则坚决以“常规手段”予以回应罢了。 天野霞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jiejie大人上面那反应，明显不是为荣格的绝佳应对而“自豪感油然而生”之类——即使双方是彼此合作的关系，看着实力明显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合作者大展才华，不暗地里羡慕嫉妒恨就不错了。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只会暗地里发愤图强罢了——天野霞只是从荣格那一套组合式“常规动作”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崭新战术。 并非针对每个动作或者武器系统的全盘照搬，当然也不是强行复刻到手头这台RX-7的揠苗助长。其实就在天野霞眼神亮起后一两秒的时间内，GUNBUSTER驾驶室内的高屋典子也察觉到了同样的东西。 荣格在不经意间利用VF-27演绎出的某些细节部分，明显是适合目前状况下GUNBUSTER的最佳战法。 …… GUNBUSTER出击倒计时，一分二十秒。 “咦，这种时候你不打算装傻问上一句，为什么VF-27的动作会被GUNBUSTER借鉴吗？” “你都已经把剧情篡改成开发小组由荣格主导了，我又不是太田浩一郎，没必要在理所当然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作为一个普通女高中生的荣格，如果在机体设计中没有被MF世界所影响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异常谢谢。” “听起来，你好似照例对自己的伪宅属xìng很有些不满？” “原著或者各类衍生游戏中的数据，有你在我能查到的，荣格一样能查得到。但在我对这些不同版本间定然存在差异的数据进行选择，又或者加以升级优化的时候，荣格那边应该已经能选择某个方向然后坚定地走下去了吧？” “即使那个方向错误到与原著的GUNBUSTER南辕北辙？” “无限引申是毫无意义的，当初她旁边不是还有你在么？” 假如上面这段DG与罗杰的对话被某天才少女听到的话，恐怕又会略微苦笑一声，嘟哝上几句“果然又被拿来当白工用了”之类罢。不过在抱怨之余，荣格肯定也会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用意与辛苦并没有被歪曲和误解”而愈发欣慰一些。 毕竟就像之前提到过的，或许是跟位面原著诞生时代有关，虽然宇宙怪兽作为跨作品位面的敌人得以各种补强，GUNBUSTER这一机体本身实力终归还是受到了若干“时代的限制”。这一点在RX-7系列机体上展现得尤为明显，作为太空近卫部队的机体单单在武器系统上就有着shè程方面的巨大缺陷，GUNBUSTER虽然各种意义上都比RX系列强出无数倍，但如果非要生搬硬套原著数据的话，遇到增强版宇宙怪兽定然会吃瘪的。 即使是荣格也能从DG带来的资料里看出，GUNBUSTER再强，也要依靠足够强大的战友与同伴才能跟宇宙怪兽一较高下。那么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利变异的任务位面里，面对着必定会发生的“单挑”场合，不从根本上弥补机体相关漏洞怎么行呢？ “哪怕自己相对于教官确实是实战经验欠缺，见识与相关信息储备运用更差上数筹……但这个位面，可是我荣格的位面。” 比起必定会前往下一个任务位面的罗杰来说，荣格完全可以豁出去把自己首先按照顺应位面的方向进行彻底改造，同时也可以相对毫无顾忌地将位面导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虽然做不到黎理那样偷天换地得心应手，但最起码比“为了将来可能面对的为止必须保留底牌兼做普适xìng准备”的罗杰的选择zìyóu度高上了许多。 比如她正在通过与天野霞之间jīng神交流而尝试的，自主向“努力与毅力”这本位面特殊常数靠拢行动—— 虽然身为一个智力侧轮回者，没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彻底将自身改造成为一个标准的热血傻瓜，但从“坦率真诚”“不畏内心yīn暗面”做起的话，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途径……吧…… …… GUNBUSTER出击倒计时，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轮回者团队的成员们在想些什么，高屋典子这边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位面第一女主角与她的jiejie大人完全不同，后者还会以多年来的习惯与个xìng先将某些事情彻底调查或者推演一遍，但对于高屋典子来说，教练是不是外星人并不重要，荣格是不是外星人也不重要。 教练虽然没有救下爸爸，但他却救下了其他能够拯救的人。荣格虽然一直与jiejie大人不太对盘，但她此刻却正在以一己之力守护整个舰队。 此时此刻的战场上，荣格正以VF-27一条左臂的代价，换得右手粒子炮全功率轰在宇宙怪兽首领肋侧的一击。紧接着，天野霞的耳边，响起了轮回者团队战场监控系统中即时反馈回来的，从那头首领级“动力室”部位突然生出的些许杂音。 相对于他们的身份之谜来说，这些实打实被自己看在眼里的一举一动，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那是原本驾驶着RX-7与jiejie大人搭档的自己所完成不了的，却又是此时此刻驾驶着GUNBUSTER的自己能够轻易做到的。 “教练，现在的我，有没有已经变得，更强了呢？” 左手拇指轻按，双腕体感驾驶传动装置搭扣轻声合拢。 “即使，这并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即使，还是要依靠你，和荣格。” 同样的轻响声中，双足腕部搭扣也依次合拢。 “我，高屋典子，从这一刻起，将与你们。” 倒计时，十，九，八，七…… 深吸一口气，原本微垂的头坚定地缓缓抬起。 “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