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计划解析

    正当他们谈话间，那全息投影终于读完了最后一具生命体，紧接着画面一变，所有的生命体一一列出，重叠融合到一处，诞生了一具新的生命体，下列数据与公式令人眼花缭乱，飞也似的行行列出，跟着画面一黯，闪烁着红色预警的光芒，“咻”的一声，投影顿时熄灭。

    张勇皱眉道：“这是什么？”陈森之道：“可以说是实验的第二阶段吧？”张勇道：“第二阶段？”陈森之道：“这是由方程式推演计算的最后结果，所有个体数据融合而成的完美生命体。”张勇道：“这也是你试剂计划的一部分？有实验数据么？”

    陈森之摇头道：“目前还不能得出确切的数据，但唯一肯定的是不能将他作用于人体。”张勇道：“为什么？”陈森之道：“因为按照数据来假想推算，这几乎是一股无穷的力量，这世上没有能够制御它的存在。”

    张勇闭眼道：“无穷的力量？真是美妙。陈森之博士，依你所说，既然没人能支配这股力量，为何你还会将实验数据演算到这一地步？”

    陈森之道：“为了存在的微茫可能与我们或要面对的险恶绝境。”张勇道：“哦？具体说说。”陈森之道：“上将，但凡事物皆有能容纳的它的存在，我所指的可能，是要寻找一个能够吸纳这股力量的容器。”张勇道：“有趣的设想。那我们要面对的险恶境地又是什么呢，博士。”

    陈森之沉声道：“那就是这股力量设计者所要面对的东西。”张勇一凛，转头瞧向他。陈森之道：“上将，这是一个关于目的性的简单的问题，一股力量的存在无非是为了制衡或是消灭别的力量，谁能知道这股力量设计者当年面对的究竟是何种敌人，或是境地呢？”张勇道：“你是说出现在陵谷大道上那该死的怪物是人为设计的产物？

    陈森之道：“究竟是否人为，尚不清楚，但从我们这些时候实验的数据与解析的结果看来，这无疑是一股经过精密研究与计算的力量，那陵谷大道上的怪物又算什么？一个失败的作品罢了。若这计划的实物诞生于世，其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张勇道：“可我也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现代科学所制。”陈森之道：“是的，上将，但这无关于科学。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许多个世代以前，有超越我们现代科学技术的超自然力量存在。”

    张勇冷笑道：“博士，可你现在正妄图用科学去控制这股力量，你不觉得这是在玩火么？”陈森之笑道：“那您不觉得科学正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艺术么？”张勇鼓掌道：“这确实是一个具有科学家野心的商人该说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你这如此远瞻思危的预见动摇了我对目前形势的判断。”

    陈森之谦逊道：“得到您如此评价是我的荣幸，上将。”张勇道：“闲话也就到此打住吧。博士，如果你目前尚无法承诺这一批试验品的安全性，我和杜市长会即刻回去与同僚们商讨“next”计划的可行性。”

    陈森之双手一摆，笑道：“不，张勇上将，请稍等。如果您仅仅是因为生物实验的不确定性，而否定了这一批试验品是十分不值得的。”张勇淡淡道：“愿闻其详。”陈森之道：“现在TADL12600正在肆虐，新式特警队纵然成立，但没有科研所武器的支持下，亦难堪大用。现在正是政府里的雇主利用这一时机，争取有利态势的大好机会。如若这一批试剂能够成功，那么您便可亲眼目睹我在企划书里向您提及的“超级人类”的力量。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是击败TADL唯一的可能。”

    张勇嘿嘿冷笑道：“万一失败了呢？你要我的士兵白白送命么？”陈森之抢道：“并非白白送命！伟大的成就必然伴随着伟大的牺牲，这是值得您进行冒险的尝试。”张勇怒道：“放你娘的屁！你给我听着，我那些弟兄自愿接受注射，那是出于对国家与百姓的满腔热诚，不代表你可以将他们的性命视若无物，当做你实验的活体！！”

    面对眼前动怒的上将，陈森之报之温和一笑，缓缓道：“我自然愿意相信您的部队里有满腔赤诚的男儿汉，但会不会亦有对这股力量抱有野心的战士呢？”张勇冷冷道：“无稽之谈。杜市长，我想咱们此行可以到此结束了，鄙人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性并不高。”他身后西装革履富态半秃的杜子明市长，抬了抬额间的眼镜，微微而笑，点头无话。

    一行人正欲离去，陈森之喊道：“请诸位留步。”张勇回头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要说什么？”陈森之道：“您真的准备放任TADL为祸市内？您不怕这场灾祸越演越大，乃至危及到我们的生存？”张勇大笑，说道：“哈哈哈，博士，我可以把你的言论理解为企划失败的危言耸听么？现在还未到末路穷途之时，政府启用你的计划，不代表它会取用你这前途难测的药剂，作为放手一搏的手段。我得申明一点，TADL的事情目前仍由特警队处理，不劳你cao心了。”

    陈森之道：“特警队？难道恩北惨案、陵谷之失、市局损毁，这些案例还不足以给我们警示，特警队目前是不足以对抗TADL的么？”张勇道：“你怎么没有提及柏戈的协助？”陈森之道：“上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不能将主动交托给一个我们并不确定的存在。”张勇盯着他，沉声道：“不确定的存在？你在怀疑什么？”

    陈森之微笑道：“不，我只是表明一般人的立场。或者说......难道政府真能对这种游离在编制外的力量表示完全的信任么？”张勇笑望着他，说道：“哼，你可真是个聪明人。来吧，继续说下去。”陈森之道：“我们得把力量攥在自己手中用以强化自身，由点及面，放射至整个社会当中。我们不需要所谓英雄的守护，而是进化至下个世代，用超级人类的力量去抗衡TADL。”

    张勇道：“next......呵呵，真是疯狂。可是博士，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回答仍是拒绝呢？”陈森之道：“那可真是遗憾。不过上将，我们的一生，永远得面对一些无法拒绝的选择，不是么？”张勇冷笑道：“哼，我可以将这视作微不足道的胁迫么？”陈森之道：“不，这个选择您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或您的立场所作，而是为了国家与人民。纵使些许牺牲在所难免，那也是大义所在。”

    张勇仰头缓缓道：“你说服了我，我会回去与他们商讨，多给你些时间，待人体实验成功以后，我再来取药。”陈森之道：“可真要进行人体实验的话，我想仍有许多数据得从头开始推导，谁也难以估计要花上多少时间。我想政府里通过我企划的雇主们，未必有这种耐心。对特警队的不信任感，新闻媒体的舆论压力以及逐日上升的市民危机，我想要解决这些事情，已是迫在眉睫了。”

    张勇拧眉，说道：“从头开始推导？哼，看来这些试验品的完成度比我想象的还要低。这么说吧，对于这批成品，你究竟有多大把握？”陈森之道：“百分之五十。”张勇道：“真有这么高？我要听实话。”陈森之道：“上将，这当然是实话。百分之五十，非成功，即失败。”

    张勇大笑，缓缓走近，附耳道：“我怎么蠢到与科学家去争论概率与逻辑的问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真想用枪口顶着你的脑袋，逼你吐露实情才好。”陈森之微笑道：“您过谦了，军人有军人的威严，科学家也有他的cao守。”张勇道：“那么药呢？我会将样品带走，酌情处理。”

    陈森之微一躬身，说道：“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手掌轻轻叩击会议桌的一角，投影出一方cao作界面，待输入密匙之后，桌面中心立时凸出一道方形的玻璃呈盘，上头正安放着一只寸许见方的白色金属制箱。陈森之取过箱来，于箱口处再次键入密匙，打开箱子，只见十二只散发着幽黑气息的药剂正嵌在箱壁凹处。

    张勇取出一只试剂，于手中微微摇晃，说道：“我仿佛又见着了那丑恶的怪物在我面前肆意咆哮，真是令人憎恶的感觉。博士，这种东西真的能对抗TADL么？”陈森之道：“不单单是为了对抗TADL，而是为了促使进化，趋向完美，引领人类走向下一个世代。TADL的出现，提醒着我们，人类需要适应才能生存，脱却这限制着我们能力的脆弱躯壳，变得更加强壮有力，更加高度智慧，更加自由！”

    张勇凝看着手中的试剂，缓缓道：“你提醒了我，我们得站在开发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当初设计这股力量的人，是不是也有与你一般的想法？他可曾想过这把钥匙打开的不是新世代的通途，而是魔鬼的大门？”陈森之道：“您考虑的非常周详，我也能理解您的顾虑。为了将这股力量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Ashzero公司全体上下亦付出了许多努力，终于寻到制御它的法子。”

    张勇眼中精光一闪，漫不经心道：“哦，那是什么？”陈森之道：“抑制力场与反next装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