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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回 怒战展公公

    李沧行狂吼一声:“贼人敢尔!”他来不及爆气,重重地一踏地,把整个人发射了出去,挡向屈彩凤的后心,右手匆忙间使出屠龙二十八式中的龙飞凤舞这一招,不到三成的内力拍向了屈彩凤的肩头,想要把她推开。

    屈彩凤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高调演讲上,完全没有留意身后之事,加上展慕白的天蚕剑法无声无息,速度极快,根本没有一点破内的风声或者暴气的气场变化,是以屈彩凤浑然无觉,倒是惊讶地看着李沧行这样向自己扑来,瞪大了眼睛:“沧行,你怎么?”

    话音未落,屈彩凤就被李沧行的这一掌震得跌出两丈多远,而李沧行则跌到了刚才屈彩凤所站的位置上,“扑哧”一声,凌霄剑切开了李沧行的外衣,刺透了他穿着的那件乌金天蚕丝软甲,在天狼的左臂上生生地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连里面的血管都给这锋锐无匹的一剑刺得翻了出来,阴冷的剑气让李沧行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左臂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李沧行一咬牙,左脚一招鸳鸯飞水,直踹向展慕白的小腹,展慕白咬牙切齿地一扭腰,左手向右一击,一道紫气逸出,却是那华山派的上乘掌法混元掌,自从他自宫以后,内力突飞猛进地大增,连以前因为修为不足而无法学习的混元掌,破玉拳等也都一一学到了,这一下他含怒而击,出手绝不留情,十成的内力都击向了李沧行的身躯。

    李沧行来不及提气,左臂更是提不起一点劲,匆忙之间鼓起五六成的天狼劲,尽结于右掌,一招龙行千里,与展慕白那只紫色的手掌重重地击在一起,“呯”地一声,李沧行被生生击得从空中飞出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喉头一甜,却是吐出了一大口血。

    展慕白冷笑一声,根本不去管李沧行,直接就攻向了屈彩凤,天蚕剑法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屈彩凤还没有反应过来,全身上下就完全被紫色的剑气所笼罩,双刀上红气都未来得及布满,就给逼得连连后退。

    一声龙吟之声响起,展慕白突然只觉得左侧一道强烈的剑光刺眼,同样是用剑的大行家,他当然识得厉害,这剑势之强之快,无以伦比,就直接冲着自己的左肋而来,完全不是自已用拳掌功夫可以招架得住的。

    展慕白这时候也顾不得追杀屈彩凤了,尽管已经大占了先机,可是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猛地一旋身,身形如鬼魅般地穿过左边凌厉的剑气,右手的长剑倒转,变刺为削,转而划向来人的手腕。

    来人冷笑一声,刚才还迅猛无比的突刺,突然变得划出了一快一慢的两个光圈,展慕白只觉得光圈中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的剑身,甚至整个人都要带进圈中,他连忙转削为刺,一招天蚕吐丝,转点来人的膝盖环跳xue。

    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展慕白就和这个人交换了三招,两只宝剑在空中相遇,连续击刺,三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展慕白和来人各向后退了三步,展慕白的脸上紫气一收,脸色重新变得苍白,这回他才看定了来人,可不正是面如冠玉,沉静如水的徐林宗?

    徐林宗右手持着青冥剑,斜向下指于地,周身腾起了天青色的战气,须发无风自飘,冷冷地看着展慕白:“展慕白,背后偷袭这等小人行径你居然也做得出,枉为一派掌门。”

    展慕白气急败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又尖又细:“斩妖除魔,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妖女在这里蛊惑人心,我自当除之,徐林宗,你正邪不分,也想学你的师兄一样,堕入魔道吗?”

    李沧行的声音冷冷地从展慕白的身后响起:“展慕白,跟你这种人同为武林正道,我看是今天所有在场侠士的耻辱,如果你这种人都算得上是正派宗师,那我还宁愿入那魔道的好。我刚才说过,今天有谁想伤屈姑娘,我必取他的命,你若是有种,就跟我打,别去背后偷袭女人!”

    展慕白猛地一回头,只见李沧行浑身上下腾着熊熊的天狼战气,双眼血红,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右手的斩龙刀已经抄在了手上,火红的刀身之上,一汪碧血闪闪发光,如同苍狼的眼睛,杀气十足。

    李沧行的左肩软软地垂下,看起来刚才他的调息还无法让左手发力,伤口处已经抹上了伤药,裹着一片黑布,看起来是凤舞的一片衣角,而李沧行的一头乱发已经根根竖起,血红一片的双眼中,尽是杀气战意。

    展慕白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却只听到身后的屈彩凤怒吼道:“展慕白,你这小人,老娘宰了你!”

    徐林宗收起了剑,走到屈彩凤的身边,巧妙地站在了屈彩凤的身前,隔开了展慕白,眼中尽是关切,轻轻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屈彩凤看也不看徐林宗一眼,吼道:“你给我滚,别以为我会领你的情,哼,你们名门正派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给我让开!”

    李沧行厉声道:“彩凤,你别动,这是我跟展慕白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许帮我!”

    屈彩凤心疼地看着李沧行的左臂,就象沐兰湘,凤舞和林瑶仙现在的眼神一样,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你,你伤得重吗?”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足以收拾这小人了,老子退出锦衣卫时就说过,谁砍我一刀,我砍他十刀,谁刺我一剑,我削他十剑,展慕白,这是你逼我的!”

    李沧行周身的红色战气突然一阵狂暴,五丈之内所有人只感觉到一阵劲风扑来,展慕白心中暗道,天狼的武功稍高于自己,但今天伤了他的左臂,自己的天蚕邪劲入体,至少一天之内,他的这条左臂是无法使用了,正是自己趁势击败天狼的最佳时机,只要能杀了天狼,那自己自宫练剑的秘密也无人得知了,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但如果能这样绝地反杀天狼,那说不定还能直接当上伏魔盟的盟主呢。

    想到这里,展慕白哈哈一笑:“好,李沧行,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华山弟子听令,本人斩妖屠魔,一人所为,谁也不得上来助拳!”

    华山派的弟子们齐齐地应了声是,把刚才抽出来的刀剑纷纷都放回了鞘中,寺门外的所有人开始后退,留出了一片三十多丈见方的空地。

    展慕白身边的黑气渐渐地腾起,尽管是受伤了的天狼,但此人的气势却实在是逼人,甚至让展慕白有些畏惧,他知道这一回天狼一定会含怒出手,绝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也顾不得藏私,华山的紫霞神功无法最大程度地催动天蚕剑法,他一咬牙,干脆直接就运起天蚕邪气,全身上下幻出一阵阵阴冷邪恶的黑气,很快就把自己隐藏在这黑气之中。

    在场的众高手纷纷为之色变,沐兰湘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她的手本来和林瑶仙握在一起,这会儿不仅已经掌心一片汗湿,更是把林瑶仙的手都捏得发红了,林瑶仙右手疼痛,禁不住微微地皱起眉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沐兰湘却是浑然不觉,密道:“林jiejie,这展慕白用的是什么功夫?好象不是华山的紫霞神功啊,这股子黑气,阴冷歹毒,我看,我看倒象是邪魔外道的功夫。”

    林瑶仙点了点头,密道:“是的,这绝不是华山派的祖传武功,不过展慕白以前加入华山派的时候,家里的威远镖局曾经有一套祖传的天蚕剑法,也就是展慕白使的那套,并非华山武功,可能也有什么心法与之相应啊。”

    沐兰湘的嘴角勾了勾:“哼,我就是看不上这种人,一边说人家邪魔外道,一边自己却使这种邪门功夫,只是,只是大师兄他刚受了伤,你看他连左臂都抬不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沐兰湘越说越急,额头上的香汗都变成一颗颗的珠子冒了出来:“林jiejie,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大师兄,这架式不对啊。”

    林瑶仙沉声道:“万万不可,李师兄视尊严和荣誉胜过一切,他刚才明着说了不许任何人上前帮忙,我们若是助他,会比杀了他还难受的。”

    沐兰湘急得一跺脚:“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林瑶仙微微一笑,抚着沐兰湘的手背:“好meimei,你不要急,你对你的大师兄没信心吗?他可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凡事都是谋定而后动,这次嘛。”她的秀目抬起,看向了远处一脸坚毅的李沧行,嘴角边梨窝一现,而凤目中一抹难言的情意一闪而没,“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

    沐兰湘从林瑶仙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娇躯微微一抖,小手也不自觉地向后抽了一下。

    场内二人之间的斗气,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天空中连一只鸟儿都不敢从这片三十丈方圆的场子中经过,一只不知死活的燕子误打误撞地飞到了展慕白的头顶,一团浓烈的黑气把它卷入其中,只见那燕子一声悲鸣,两只翅膀竟然在空中如被利刃所切,凌空断裂,无翅的身体被一阵黑气吹向了李沧行的那团红气处,瞬间就在空中被挤得暴裂开来,化为一团模糊的血rou,被灼热的天狼战气熔化得无影无踪,连一根羽毛也没有剩下。

    连风都仿佛停止了,大树的叶子也停止了摆动,围观众人全都屏气凝神,除了二人之间的黑气和红气互相碰撞,发出的爆裂声外,方圆几里内最大的声音竟然是每个人胸膛间“呯呯”的心跳。这等绝世高手之战,一辈子也不知道能看到几回,所有人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细节。

    展慕白的脚忽然一动,踢起了地上的一片沙子,势若流星,带着一团黑气,直袭李沧行的双眼,李沧行斩龙刀上举,挡于面前,一声断喝,这团黑沙在他面前三步的距离被生生震落,化为一团黑色的粉末,消散于无形。

    展慕白早已经想到了李沧行的这些应对,出脚踢沙的同时,他的身形已经晃起,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天狼的左右两侧同时幻出了两个影子,加上中间的这道身影,如同三只凌霄剑,只手腕一抖间,就生生地攻出了四十五剑。

    李沧行暴喝一声,身子如陀螺一般,滴溜溜地开始转圈,一边转着一边向后退去,天狼回旋舞,他的斩龙刀开始以自己的身体为轴,一圈一圈地舞动着,瞬间就挥舞出一道刀圈,与两仪剑法的那种以柔克刚,吸人入内的向心力不同,每道刀圈之中,都有强大的,灼热的,如岩浆般爆发的真气向外暴出,淹向了那三道影子幻出的漫天剑影。

    左边和中间的两个残影,被五道刀圈中喷出的真气淹灭得无影无踪,而右边的展慕白真身感觉到了两股巨大的力量,他冷哼一声,黑气一起,淹没了他的影子,红色的天狼战气撞到了那团黑气,“嘭”地一声,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沧行这一下被击得退出七步,真气一换,刚才有些红色焕散的双眼重新变得一片血红,展慕白的身影被打得退出十步之外,在空中毫无借力地重新飞了过来,又是三个影子,这回是变成上中下三路,同时袭击自己,而他手中的剑芒,如同三条毒蛇一般,昂着头,瞬间就吐出了一片片的信子,准备攻击自己的猎物。

    李沧行的眼中看得真切,就在这一瞬间,展慕白的真身换到了下面,今天的展慕白,功力可以与五年前的楚天舒相比,当年的天狼完全看不清楚天舒的动作和节奏,只能被动应付,而今天的李沧行却可以把展慕白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他敢于以独臂挑战展慕白的自信心之源。

    李沧行断喝一声:“来得好!”斩龙刀突然变到四尺长度,反手持刀,一招天狼碎骨烈,刀头猛地吐出一阵灼热的红气,直奔下路的展慕白,而置上中两路的幻影于不顾。

    展慕白的脸色一变,还从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幻影真身过,但他的临敌经验极为丰富,一见势头不对,立马转攻为守,凌霄剑一搅,剑身上的黑气喷涌而出,瞬间攻出二十八剑,生生地把剑身上的黑气全部散出,与那灼热的天狼红色战气不停地碰撞,每击一次,他的身形便可以借力向后退出两尺,就这样二十八剑下来,他向后生生地退出五丈远,而李沧行的这一波反击,终于被他挡下。

    两人之间隔开了三丈左右的距离,展慕白一咬牙,身子歪歪扭扭,如同舞蹈一般,突然从刚才的极快,变为了极慢,完全象一个喝醉了的人。

    李沧行看得真切,这乃是天蚕剑法中的一路变数,号称醉剑,看似缓慢,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深黯借力打力之术,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攻击,它都可以后发制人,瞬间进行反击,当年自己和楚天舒比剑时,曾经有三次差点上了当,还是靠了用出人不留命这样的同归于尽招数,才逼得楚天舒撤剑。

    但今天的李沧行已经比起当年高出了许多,他的剑眉一挑,一声暴喝:“走!”手中的斩龙刀去如流星,脱手而出,在空中连续劈出十三下,四面八方各个方向都斩出了凌厉的刀气,向着展慕白攻去。

    展慕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御刀术,本来他的这路醉剑最大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根据对手的主动攻击,后发制人,反击对手的破绽,由于天蚕剑法的速度天下第一,很难有人能躲得过这样的反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进攻,再强的高手也会有破绽,可是现在的李沧行,刀在空中而来,人却不动,这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展慕白一咬牙,一下子舍弃了醉剑,转回了速度快得无比伦比的天蚕剑法,七十二路剑招开始如源源不断的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越舞越快,越舞越急,一招一式仿佛和眼前的一个活人在搏斗,很快,就只看到一把泛着红气的斩龙刀,在和一团快速移动的黑气不停地碰撞,空气变得剧烈地鼓荡,扭曲,而刀风剑啸之声,不绝于耳。

    李沧行在原地摆出一个个的招式。时快时慢,手舞足蹈,姿势时而刚劲之极,如雷霆万钧,时而绵长细软,若小桥流水,天狼刀法,屠龙二十八式,两仪剑法在他的手上连绵不绝,互相间的转换随心所欲,全靠着右手掌心的那道红气,在时快时慢地cao纵着空中飞舞的斩龙刀,展慕白使出了全力,却也无法摆脱,更谈不上近身还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