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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回 白莲教的手段

    天狼沉吟了一下,问道:"当时派你们去攻击沧州的,是赵全,还是李自馨或者是你们的那个堂主阎浩有没有约定你们事后如何返回接头呢"

    刘平一说道:"派我们去沧州的,是阎浩,白莲教内部的等级分工极为严密,教主赵全很少出面,出外行动的事往往是由副教主李自馨带队,他负责管理几个堂主,而平时的训练新人,传授武功,则是由我们这些香主负责,当年我们新进白莲教时,阎浩就是我们的香主,这些年他升到了堂主,我们的一切行动,也往往是由他下令指挥."

    天狼继续问道:"那阎浩和白莲教没有别的制约你们的手段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般的江湖门派好象都要有各种束缚门下的手段吧."

    李平阳长叹一声,表情变得异常落寞:"不瞒大人,我兄弟二人其实已经命不久矣了,白莲教对门下的束缚,是靠每年喂我们这些香主级别的一粒白莲化生丹,此丹可以增进内力的修为,但也是极厉害的毒药,每一年的解药,就是新的一粒化生丹,如果不按时服用的话,那前一年的毒性就会发作,到时候肠穿肚烂,死状惨不堪言."

    刘平一的身子也开始微微地发起抖来:"每年除夕之夜的时候,教中的上百名香主,就会集中在总坛,然后由教主一一评定过去一年的成绩,如果有背叛不忠之人,直接拿下,不给化生丹,这些年我们亲眼见过三名想要脱教的人,当场毒性发作.肚破肠流,连内脏都变黑了,那可怕的光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天狼自己也中过赵全的剑上剧毒.深知白莲教用毒的厉害.对二人的说法深信不疑,他继续问道:"那你们二人既然身中剧毒.又为何不回去服食解药"

    李平阳断然道:"不,我们已经误入匪帮这么多年,现在既然知道这徐蛋不仅伤天害理,还里通外国.就是死,也不能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大人,我们兄弟只想在这里渡过余生,等到除夕的那天晚上,就一直从这悬崖上跳下去,死个轰轰烈烈.也不枉男儿一生了."

    刘平一也说道:"是啊,大人,而且我们两人就是回去,只怕也不会给我们药丸的.自从前年我们得知了白莲教炼制毒人之事后,积极性就大不如前,这一年来也多次被阎浩斥责,这次去沧州之间,他就威胁我们,说若是不能成事,就不给解药,我们这次事败,又隔了这么久没有回去报道,想必回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天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为二位了,如果你们在沧州得手之后,要回哪里去接头这点事先有交代吗"

    李平阳说道:"本来按照约定,如果蒙古军攻打沧州,我们就要在城内里应外合,派毒人攻开城门,放蒙古军入城,到时候自然会有随着蒙古军的白莲教中人与我们接头,万一事败,也需要在一个月以内到大同的胡家铺子,那里是白莲教的一个据点,只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恐怕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天狼的眼中神光一闪:"总归是有一条线索,试一试也好,我现在就动身前往大同,你们二位在这里等我,今天是腊月初二,我一定争取在除夕之前给你们取回解药."

    刘平一与李平阳对视一眼,双双向天狼下跪:"大人,多谢了!"

    天狼又向二人问完了见面的切口和在白莲教内的一些教规细节之后,便让二人叫回三位寨主,与三人作别,自己使出轻功,直接飞越瀑布间的峡谷,从山的另一边飘然而去,看得杨春等三人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三天之后,天狼易容成了刘平一的样子,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一只腿上缠着厚厚的带血绷带,拄着一根拐棍,一瘸一拐地走在大同镇的街道上.

    大同本是明朝九边之首的重地,向来设有重兵防守,而驻防官兵的家属也都居住在这大同镇中,上次蒙古破关,守关副将和三千军士战死,但是久经战火的镇户们却大多逃进了附近的山中,虽然大同镇被蒙古军洗劫一空,最后又放了一把火,但镇户们却没有死多少人,由于蒙古军急着向北厩的方向进军,也无暇进山搜人,所以等蒙古军退去后,这里的镇户们纷纷从山中返回,重新整起自己破碎的家园.

    有明一代,尤其是近几十年来,大同多次被蒙古兵攻破,被洗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些镇户们早就有了经验,镇上的建筑多是以低矮的平房为主,重建起来也很快,这寒冬腊月的时候,大同家家户户都已经在瓦砾堆上重新盖起低矮的卓,虽说谈不上舒适,但遮风挡雨,渡过这个严冬倒是没什么问题.

    北风萧萧,霜雪满天,天狼暗运内力,把皮肤弄得红通通的,就象被冻坏了似的,在进城前,他特地用雪擦了擦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弄得自己鼻涕拉呼的,连声音也变得带有nongnong的鼻音.

    进镇之后,不时有巡逻的士兵对其盘问,看到天狼这种乞丐打扮,还有那一身隔了一丈远都能闻到的臭气,全都厌恶地让他早点滚蛋.

    天狼慢慢地踱到了那个胡家铺子附近,铺子的顶层已经被烧得漆黑,临时盖了一些茅草遮挡住了几处烧通的地方,铺面倒还算.完好,就是梁柱上有不少刀砍箭射的痕迹,大白天,铺子外已经遮了一大半的挡板,仅留下一人宽的通道,看起来已经是处于半打烊的状态.

    天狼心中一动,这铺子明显不做生意了,却又留下个进入的通道,明显是象刘平一和李平阳所说的那样,留了一个接头的地方,他打定了主意,拿起手中的破碗,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好心的老爷啊,给口吃的吧,别的都不要,给个莲花饼就成啊."

    这句话后面的一句正是接头的暗号,果然,那铺子里走出了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年约二十五六,左脸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看了一眼天狼,冷冷地说道:"我们这里是铜器店,不卖莲花饼!"

    天狼换上了一副笑脸,撩开额前的头发,连连点头:"没莲花饼给口饭吃也行啊,我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能干活的."

    那铜钱胎记的伙记点了点头:"随我来吧."说完让开了那个狭窄的通道,天狼连说两声"谢谢",走进了那铺子,伙计在他身后挂起了打烊的牌子,并把木板给合了起来.

    屋子里很暗,没有亮灯,只有透过木板缝隙传来的几线阳光,可以天狼的功力,即使是黑暗之中也能看到三丈之外,他这会儿低着头,装着看不太清楚,低声道:"兄弟,我来晚了,阎堂主可在"

    那伙计冷冷地说道:"阎堂主已经等你多时了,他就在地下室,请随我来."说着,他点起了一部油灯,照亮了屋子,从前铺边上的小门通过,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天狼装着一瘸一拐的样子,跟他走进后间,这里是个仓房,这会儿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入口在房间一角,那伙计手中的灯光若隐若现.

    天狼扔掉了拐棍,装着很吃力的样子,顺着梯子向下爬去,刚一落地,就感觉有三四把冰冷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和腰上,而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刘香主,你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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