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舍弃
“敢问这荀玠究竟是何人?” 在这个节骨眼,还敢说话的,也是猛人一个了。 段嫣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问话的修士,名叫江不弃,是剑神谷门主亲自抱回家的弃儿,生下来的时候,是个豁嘴。 这年头,除非是遇到了好心的修真者,不懂法术的普通人家,谁家有个天残的孩子,哪怕只是“兔唇”,都会被视为“不详”。 于是,还在襁褓中的江不弃,就这样被双亲抛弃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遇到了当时外出历练的剑神谷谷主,江中鹤。 江中鹤一眼就看出,这个孩子资质不凡,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带回剑谷一测,果然如此。 这孩子不仅筋骨好,天赋还奇佳,是非常难得的单系木灵根。 江中鹤大喜,给这孩子起名为“不弃”。 因为江不弃是谷主亲自抱回来,并亲手栽培的孩子。 在剑神谷地位很高,若没有江心月的出生,江不弃极有可能是剑神谷的少谷主。 被司马文未救下来的五人中,江不弃无疑是身份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明年开春,骨龄才刚满一百八。 别说是剑修,就是道修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年轻人。 或许因为受宗门重视,哪怕是在元婴道君面前,江不弃也格外的敢说话,寻常修士都不敢问的问题,他直截了当开口。 当然,合欢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见道君不反对,合欢派弟子便回道: “这个人叫荀玠,是我派已故门主,荀道君的亲子,五百年前,因为对同门施展采补禁术,被除名,赶出宗门,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音讯。” “这恶贼与我合欢派有不共戴天之仇,非他死不能化解。” 至于是什么仇,什么怨,合欢派弟子却没有详细说明,这毕竟是他们宗门的秘密,没必要都告诉外人。 不过,纵然是这些信息,也已经足够。 剑神谷中人暗中对视—— 果然是合欢派弃徒。 江不弃点点头。 剑神谷的修士,虽然不知道荀玠,但是知道草药门门主,荀不履啊。 荀不履在修真界,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大前辈了。 说来很奇怪,荀不履成名很早,算是江中鹤同期的修士。 据说,五百年前,荀不履就已经进阶的元婴。 依照他当时的骨龄,算是元婴修士中非常年轻的一位。 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年修为停滞不前。 荀不履的死讯,合欢派并没有声张,知道他离世的寥寥无几,剑神谷谷主江中鹤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他对于昔年这位合欢派天才的离世,颇有感慨。 常常对谷内的元婴剑修强调,心境的重要性。 谷内许多人猜测,荀不履修为停滞的原因,他们谷主是知道内情的人。 想到谷主私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江不弃情不自禁打量起那个叫荀玠的元婴修士。 荀玠既然是荀不履的儿子,那么他的年龄,肯定不会过于年轻。 能让合欢派成名已久的元婴修士,紧张成这个样子,说明对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一圈剑神谷的修士,嘴里发涩。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跳出了火坑,哪里知道,他们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哎。 荀玠逼停了司马文未的飞行器,笑眯眯地扫视了一圈飞行器上的修士。 当他看到段嫣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时,眼神幽暗,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段嫣知道,对方将自己当成了草药门的代门主戈曳,也不说话。 不仅同样会以冷笑,还外加嗫嚅嘴唇,无声吐出两个字“叛徒”。 荀玠勃然大怒。 但他毕竟是元婴修士,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不是段嫣可以轻松激火的。 片刻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五个衣衫褴褛的剑修身上。 露出了微笑。 “今日乃本座与合欢派旧怨,与别派人士无关,不想死的,速速离开!” 显然,荀玠认出了这五个人的身份,且不想招惹实力强大的剑神谷。 剑神谷的修士听言,勃然大怒,“你这妖道,我剑神谷嫉恶如仇,你既已经投魔,就是我剑神谷的敌人!”
“呵……” 荀玠嘲讽地笑了,修为不高,口气不小。 还不等他进一步嘲讽,一道红绸,如闪电一般,卷向荀玠的脖颈。 一个娇媚的身影,飞出结界,“荀玠小贼,还敢拖延时间!” 荀玠听言笑了,“不愧归一师妹,竟然发现了我的意图。” 众人方释放神识,愕然发现,先前被甩得很远的魔修大军,竟然已经出现在神识范围内,且不断向他们飞行器的方向前进。 这些魔修,虽然飞行速度比不上荀玠,但也是魔修好手,西洲大陆的飞行术与东洲大陆不同,哪怕他们的修为并没有那么高,但速度委实不弱。 众人暗自心惊。 怪不得这荀玠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不是他想要与合欢派众人叙旧,而是想要借此拖延时间。 好在百鸟门主警惕,并没有让他浪费太多时间。 司马文未果断冲出结界,戒尺一扫,推向飞行器,“走!” 也不知司马文未做了什么。 他人不在飞行器上,飞行器却自己启动了。 且飞行速度不亚于之前的全速。 “师父!”“师叔!”“师伯!”“道君!” 数道声音齐发。 合欢派众弟子和剑神谷的修士,都想要冲破结界,却被飞行器上的结界弹了回来。 段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看向司马文未先前站立的地方,先前空空如也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来一个强大的阵法。 那挡住合欢派众弟子的结界,就是这个施发出来的。 “师父!” 三垣门的弟子和万花门的弟子,高声大喊。 可他们已经离司马文未和百鸟归一越来越远。 原来,司马文未也看出荀玠有意拖延时间。 他将计就计,借着荀玠拖延的时间段,画出一个强大的阵法,将一竿弟子保护其中。 从头到尾,二人都没有打算让众弟子与他们一同奋战。 他们麻痹了敌人,也麻痹了自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