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血腥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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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极突袭迅捷,林远山反应也极快,只见他身体后仰、立剑格挡,身势剑路浑然天成,固若金汤。可惜,林远山先前一边戒备一边给一文乞儿输送真气,分心二用,力有不逮,剑式慢了一线,左臂肩胛被金色软剑刺穿,血流不止。 “我说过,我一向运气不错。”金太极一剑得手,立刻回归原位,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你早已得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左肩胛的伤口,林远山视而不见,他紧盯着金太极,心境没有丝毫慌乱。 “我上过你的当,自然也要你上我的当。”金太极目光转向林远山,眉开眼笑。 “大叔,你受伤了!”一文乞儿这才回过神来。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林远山不理会伤口,全神戒备着对手,“大叔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大叔……”看着林远山被血染红的左肩,一文乞儿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鼎鼎大名的林远山,竟然为了一个无缘无故的小屁孩丢掉性命,真是好笑。”金太极话音未落,身影一闪,再次发动了攻击。金色长剑,化作萤火点光,直奔林远山眉心。 林远山右脚踏前,错步、矮身、拧腰、挥剑自下而上横扫,剑式一气呵成,斩向那点萤火。两剑不及碰撞,金太极手腕一抖,萤火点光回旋下迸,仍旧不离林远山的眉心。 林远山不退不让,压臂翻腕,长剑变横扫为下撩,剑尖同样刺向对方眉心。同时,他左手猛然抓向已到眼前的萤火点光。金太极眼见林远山左臂胛突然喷血,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急忙挑剑回挡,抽身后退。 “叮、叮、叮、叮、叮”一连五声轻响,林远山的剑被金色软剑弹开的瞬间,连闪四次,封挡了四把灰色长剑——分守门窗的四个灰衣人,在金太极抽身后退的同时,四剑齐出,从四个分向刺向林远山身后的一文乞儿。 灰衣人偷袭的时机把握的不错,但剑式的速度、力道比起林远山差的太多,林远山回身只一剑,便破了他们蓄力已久的攻势。 那四人一击不成,立刻退出战圈,绝不纠缠,一来他们也心知肚明自己无力攻破林远山的防线;二来他们攻击的目的,并非击杀,而是破坏林远山的防守和攻势,为金太极创造机会。 金太极抓住林远山回剑救一文乞儿的时机,挺身上前,金色软剑笔直的刺向林远山的心脏。林远山剑式用老,变化封挡不及,只得沉肩探手,再次用左手抓向刺来的软剑。 金太极持剑手腕一抖,软剑剑身扭曲向上弯曲下刺,只听“噗”的一声,剑尖刺穿了林远山左手掌心。林远山左手不退反进,向斜前方推举,同时右手长剑画圆,圈向金太极头顶正上方。 林远山这一招极为巧妙。他先以左手制住对方软剑,又以推举之力迫使对方腾空抽剑;他右手圈刺,看似落空,实是制敌先机,让金太极自己送上门去的妙招。 可是,金太极并非孤身,和他同来的四个灰衣人也非摆设。他们虽然没有看破林远山用意的眼力,但他们擅长把握攻击的时机,而且深知攻击的要决是攻其必救。在金太极刺穿林远山掌心的同时,四个灰衣人也又一次发起了突袭,他们剑分四路,两上两下,刺向缩在墙角的一文乞儿。 林远山一直暗中戒备着灰衣人,眼见他们有异动,不假思索的收左手、抽身回剑一圈,四个灰衣人再次无功而返。但金太极也趁机腾身收剑,举重若轻的退回桌旁,伺机再攻。 “大,大叔,”瑟缩在墙角的一文乞儿,恐慌的看着林远山被血染红的左侧身躯,声音颤抖着小声说道,“大叔你,你,不用,管管我,自,自己逃,逃吧,我,我……他,他们,不,不会,杀,杀我的……我没,没事……” 来毫城一路之上的经历,和林远山的巧计谋划,以及林远山对自己一系列“照顾”,让一文乞儿看到的是江湖的险恶;林远山与金太极这一场对杀,让一文乞儿感到到的是江湖的血腥。 一文乞儿并非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从小卖艺乞讨吃的苦、受的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早已习以为常更为确切。可是苦与血,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再吃苦耐劳,再意志坚定的孩子,第一次见到血,也肯定会惊慌失措。 在长安之时,一文乞儿围观过武者的比斗,但那些都是点到即止的交流,就像迎客镇泥娃和叶刃的那场比斗,双方玩心更大,或以炫耀为目的,出手都留有余地,从未见血。遇到双胞无常两个杀时,虽然凶险,但发生在电石火光的瞬间,而且并没有人流血。 华山之道,“漠北双鹰”截杀他和泥娃时,狡鹰王被叶刃掷刀刺穿心脏,喷血而死,但当时一文乞儿一头扑进了泥娃怀中,他只是眼角模糊的看到了血影,脑海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但是这次不同,林远山就站在一文乞儿眼前,金色软剑刺穿他肩胛和掌心的过程,一文乞儿看的的一清二楚,那迸射而出的血液,溅落到墙上和他的脸上,绘制出一张血淋淋的罗网,将一文乞儿包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鲜红的血液,在自己触手可及处流淌不止,切肤感受着脸上血液由温热变的冰冷,一文乞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他很想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眼睛却瞪的更大,看的更清晰。面对血腥,一文乞儿的脑海一片空白。 自小受人欺凌的一文乞儿,从来没有不知道真正的江湖是什么。在他的幻想中,江湖是充满正义力量和侠义豪杰的地方,是弱小者的*。他之所以向往江湖,就是觉得只要自己成为江湖中人,就不会再受人欺凌。 这两个多月来,尤其是离开泥人张后经历的事,以及眼前的血迹,都是超出了一文乞儿想象的血腥和凶险。或许江湖真的没有一文乞儿在长安遭受的那些欺凌,它有的是以命搏命、以血换血的对杀! 泥人张不只一次对一文乞儿说过,和他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遇到双胞无常时,一文也确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毫发无伤也是事实,而且双胞无常一招败走,并不纠缠,这使得一文仍旧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除非是亲眼看到血淋淋、赤裸裸的事实,否则人们很难从幻想中醒来。 林远山舍命想救,无疑给一文乞儿上了很好的、鲜活的一课——不但让他看到了血,也让他看到了守护。
“大叔是在保护我,是在为我拼命……我不能连累他,他自己一定能逃脱……”当看到林远山以血rou左掌制住金色软剑,一文乞儿灵台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他积蓄勇气和力量,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让林远山丢下自己逃走的那段话。 “一文,不要怕,大叔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分毫!”林远山戒备着金太极,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大,大叔,我,我不怕,”一文乞儿吞吞吐吐的说,“我,不,不想,大叔你,你有事,你,你自己走吧……” “还是小孩子明事理,”金太极气定神闲的吹掉软剑上的血迹,在他看来,林远山和一文乞儿都已经是自己的网中之鱼,“我不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而且,聪明绝顶的林远山,一定明白:去钓鱼的人绝不会嫌鱼饵多,不是吗?” “你们还抓了谁?”林远山不放过任何旁敲侧击探听对方信息,和拖延时间的机会。 “你觉得我会回答吗?” “如果我觉得你不会回答,那么我还会问你吗?” “你嘴上功夫还是那么厉害。” “过奖了。”林远山又后退一点,仍旧全神戒备着,“一文,想来他们真的不会为难你,我要走了,但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嗯,大叔。”一文乞儿感觉一阵轻松,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一丝笑意。 “这才是明智的选择。”金太极软剑一挥。 “是这样吗?”林远山说着,双腿微曲,重心后移,同时提臂平举长剑,右手肘缓缓后压,作势欲扑。 “这就对了,像丧家之犬那样缩在墙角,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远山能做的事。”金太极继续出言相激。在他看来,武者的骄傲,是不容任何人诋毁的。 “哦,”林远山幽然收起攻势,泯嘴一笑说,“我倒觉得,丧家之犬能有个可以睡觉暖身的墙角,一定会觉得很舒心。” “你——”金太极目光中杀机一闪而没。看到一文乞儿缓缓的坐倒在地上,他立刻明白了:林远山作势欲扑不过是欺骗自己的障眼法,其真正的用意是用右手手肘点一文乞儿的睡xue,以免他受更大的刺激。 “很好,”金太极讥笑之意,溢于言表,“自顾不暇,还想着保护他人,林远山果然是林远山。” 金太极软剑一摆,正要发起攻击,窗外蓦然传来一道内力十足的清脆女声: “心无所依,只知听命行事,五行使果然是五行使。” 这一声长啸响亮而不绵长,显然是人已到了近前。 ―――――――――――――――――――――――― 打斗真难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