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站队
东宫太子赵桓是皇帝赵佶的长子，今年十六岁，已经有了辅助皇帝赵佶处理朝廷政务的资格，他继承了赵佶的优柔寡断，昏弱无能，却没有继承赵佶的文艺细胞。 通俗讲这人不太聪明。 相比较而言，他的三弟嘉王赵楷在书画艺术上颇有造诣，深受皇帝赵佶的喜爱，不过赵桓的母亲是皇后王氏，赵楷的母亲只是贵妃王氏。 这就相当于一个是正妻生的孩子，一个是妾生的孩子，地位自然不同。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在朝廷中从来不缺少谄媚之辈，看到皇帝赵佶喜爱赵楷，便生出了废立太子的心思，反正皇后王氏已经死掉了，而王家在朝廷中也没有很大的势力，只要能动皇帝赵佶，事情就成了。 日后新皇继位，论功行赏，那可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打这个主意的人就包括当朝丞相蔡京和大内总管杨戬，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讨好皇帝赵佶，更是为了能把自己的权势和恩宠延续下去。 无论谁坐皇帝，都是他们当家。 当然废立太子也不是事，需要缓缓筹谋，眼下这种趋势还不明显，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但太子赵桓和他的幕僚们已经有了耳闻。 那么该如何应对呢？ 要论皇帝赵佶的喜爱，赵桓争不过赵楷，论在朝中的势力，谁有蔡京的权势大，就算他投靠蔡京，保证他做了皇帝后一切听从蔡京的安排，恐怕蔡京也不会相信。 在这种情况下，有幕僚提出应该反抗一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不能让蔡京等人看，也争取一下皇帝赵佶的关注，甚至是民心民意。 提出这个建议的家伙叫耿南仲，原先是嘉王赵楷的侍读，后来进入东宫成为太子詹事，相当于东宫的大管家。 他在赵楷身边混过一段时间，了解其中的内情，蔡京杨戬之流图谋废立太子的事情还是他告诉赵桓的。 他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太子赵桓的认可，不过从什么地方下手需要仔细斟酌，不能动作太大，否则会引起强烈的反弹，也不能动作太，那样根本没有效果。 就在此时，方七佛和方百花两人出现在了耿南仲的视野中。 方七佛逗留在东京城，趁着年节百官放假，他积极的联络朝中性情耿直的官员，这些官员在朝中权利倒是不大，但是有向皇帝赵佶进言的渠道。 他把朱勔的罪状整理出来，挨个投递，这和后世投举报信的法子类似。 其中有些官员直接拒绝了，有些要考虑考虑，还有些奉劝方七佛不要浪费时间了。 其实这些官员不是聋子瞎子，江南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 不过花石纲是以皇帝陛下的名义在cao办，又有丞相蔡京在其中主持，朱勔到底就是个办事员而已，当然这个办事员的手段是粗暴了些，也为自己捞了些好处，可你要是就此上奏，这不是明摆着打皇帝陛下的脸么？ 方七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总要努力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子府的耿南仲找到了他，并把他手中搜集到的罪状拿了过去，交给东宫的幕僚团运作，他们在删改了一番后，把主要责任放在了朱勔的身上，花石纲没有错，蔡京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朱勔为了给自己捞好处把陛下的意思给曲解了。 到底就是办事员的错。 于是朝堂上就有了东宫一系的大臣上奏章要求严惩朱勔的一幕，这是太子赵桓在敲山震虎，意思是我也不是好惹的，别动不动就想废掉我，我先把你的办事员给废掉。 证据确凿，问题严重。 朱勔几乎把东南一地弄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了，就连皇帝赵佶也不好意思维护，可朱勔的确是为了他搜集奇花异石，这样能干的臣子若是就此罢免或者杀掉实在可惜，此时蔡京出来话了。 朱勔是他的手下，若是在关键的时刻不能维护手下，那以后谁还跟他。 蔡京以证据需要确认为由，主张派人到江南查实，若是事情属实，自然严惩不待，若是被人诬告，那也不能冤枉了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的大臣。 这是拖延之法。 只要拖过这段时间，接下来该如何运作他熟得很，不过就是大事化罢了，他相信只要有了这段缓冲的时间，朱勔自然会把事情摆平。 皇帝赵佶有了这个台阶，就派人去江南巡查。 他刚好记得赵明诚，想要让赵明诚官复原职总要有个缘由，不如先派他去办理此事，若是事情圆满解决，就有了理由升迁赵明诚。 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赵明诚成了钦差大人，被委派到江南查实朱勔一案。 对此结果各方都表示满意，太子府觉得赵明诚是赵挺之的儿子，和蔡京不是一伙的，是可以拉拢的对象，而蔡京觉得这件事不适合他这一系的人出面，让赵明诚去查也好，那朱勔就没必要对这人客气了。 赵明诚刚刚见过皇帝陛下就被委以重任，重新进入大宋朝的官场，正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只要办好朱勔一案，打响第一炮，自然会平步青云。 当然他也意识到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但越是如此越能彰显自己的能力，既然无法和蔡京和平共处，那么只能靠向东宫太子了。 在朝廷中生存，总是需要站队的，站错了万劫不复，站对了荣华富贵。 因为事情紧急，赵明诚在接到朝廷的任命后就带人匆匆奔赴江南了，李清照则留在了东京城。 这件事和高强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看客，至于站队的问题，他目前只能和蔡京站在一起，但他的原则是永远站在胜利者的那一方。 趁着丞相府忙于消除朱勔一案带来的影响，他把燕青悄悄的送离了东京城，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府中的女人被勾搭了。 与此同时，开封府衙也判定了杨志杀人一案，把杨志充军发配到河北大名府。 临行前高强还去看过杨志，给了他银两让他在路上花销，就算到了大名府想过上舒坦日子也需要银子。 太尉府中，他交代时迁去大名府一趟。 时迁的主要任务是观察，燕青回到大名府后的遭遇，杨志在大名府的生活，这些都是高强想要知道的，当然在危急时刻，时迁也可以出手救援。 剧情终于要开始了。 望着时迁的背影，他在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