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人
“守护骑士吗？”略一思考，诶米亚给出了准确的答复，“守护骑士，已经是了。” “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jiejie，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蕾妮再次张牙舞爪的扑到卡特莉亚身上，像是要讨个说法，不过那样子，怎么看都像在撒娇。 卡特莉亚微微瞥过头，在蕾妮眼里是又如往常一样害羞了，但诶米亚所处的位置，却正好可以看到她的面容，精致的脸上挂着一丝惆怅。 诶米亚不知道玛娜给了卡特莉亚什么样的许诺，但将心比心，如果自己被强硬的签订了不平等契约，就算对方是神明，自己也会不爽。 以后尽量偿还她吧！打定主意，诶米亚便转过头去，他不想看到这张脸流露出忧伤的表情。 他却没注意到，在他转过头后，卡特莉亚眼中的那股坚定。 诶米亚怎么也不会想到，为了让他和卡特莉亚的关系和谐，不会出现隐患，玛娜根本不是采用神的身份来胁迫卡特莉亚，而是利诱，更准确的来说，是色诱。 将诶米亚的人生经历进行剪切，精心优化，做成一部悲壮的英雄史诗，让卡特莉亚观看。对于很少接触异性，甚至很少接触外人，成天沉寂在骑士，对诶米亚产生憧憬与好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卡特莉亚为何会惆怅，也确实是因为契约的事，不过她担心的是，她与诶米亚之间的契约只是很简单的链接，在找到更好的选择后，诶米亚会离她而去。 马车内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这是已经到达目的地的信号。马车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侍从在外面大叫马车内也不一定能有丝毫声音，而全是男性的侍从也不可能直接闯入马车，这铃铛便应运而生。 三人陆续走出马车，由于处于比较靠里的地方，诶米亚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人。而当诶米亚走出马车时，车外已经只剩下一个牵马的车夫，就连这车夫也未搭理诶米亚，自顾自的把马车牵走。 按理来说，诶米亚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这些侍从不该如此，然而这其实是诶米亚咎由自取。 那些被诶米亚杀死的沙蜥，实际上并不会袭击人类，它们只会在夜晚行动，吃掉荒原上除人类以外的生物，沙龙卷则是它们死亡时必定会施展出来的献祭法术，献祭自己，攻击最近的生物。 沙蜥这样的特点，倒是保护了这一方土地的平安，让荒原上的人不用担心被野兽袭击。因而，沙蜥被这里的人尊为守护神，而沙龙卷则被认为是渎神的神罚。 所以，诶米亚对他们不但没有救命之恩，反而差点害死他们，这群侍从怎么会给诶米亚好脸色。再加上约瑟芬的挑拨，他们对诶米亚的映像就更差了。 “看样子，今天也得露宿了。”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诶米亚无奈的叹道，“要不出去看看？” 这里既然被称作奇迹之城，想来住宿的地方还是有的，只要明天早点回来这里就可以了。想一想，诶米亚就觉得这方法可行，最主要的是，从签订契约后，诶米亚就能隐约感觉到卡特莉亚的位置，也不怕跟丢了。 “这是打算不告而别吗？” 诶米亚刚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便传来了阻拦的声音。转头看去，一位老人正从黑暗中走出来。 老人容貌看起来已经年过七旬，浑身骨瘦如柴，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如若不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不会有人认为他还活着。 这个人，其实诶米亚一早就察觉到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守卫来着，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样子。 “家主人不好客，我只好自己出去找个休息的地方。”诶米亚转过身子，正视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已经行将朽木的老人，淡淡的回道。 “咳咳！倒是老夫的不是了。”淡淡的话语从老人嘴中传出，“约瑟芬那小子，心胸太过狭窄，成天不学无术，要是老约翰知道他唯一的孙子现在是这么一个样子，估计得从墓地里跳出来，咳咳。” 这老人看样子是此地的主人，也是约瑟芬爷爷的朋友，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应该不是来为约瑟芬出气的。 “小子，你是二老夫该好好招待你，请你进去，不过在这之前有点事需要问清楚。” 算起真实年龄，我当你爷爷都嫌年轻。对于老人叫法的不满，诶米亚只能埋在心里，谁叫他从外表看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不等诶米亚答应，连番的问题便从老人嘴里冒了出来，“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是否有爵位？” 这是查户口？诶米亚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老人，不过转念一想卡特莉亚有着公爵女儿这一身份，便释然了。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并无爵位。” 本来诶米亚想添一句虽无爵位，但有神使的身份，看看老人是什么反应，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那你是巫师？” “并不是。” “那你走吧！公爵家的女儿，可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诶米亚在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事态的发展和他想的一样，没有一丝意外，诶米亚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如果我不走喃？”诶米亚断然拒绝了老人的要求，虽然现在假装答应，等卡特莉亚走后再跟上能少很多麻烦，但诶米亚不屑这么做。 “唉，所以说年轻人啊！”老人微微摇头，满脸无奈，像是在责怪诶米亚的不通世事。 老人将双手从衣袖中收回，然后从衣领处伸出，外套被退到腰部，露出了里面那件黑色背心。 黑色的紧身背心紧紧的贴在老人的上身，一条条肋骨清晰可见，完全就是架披着张人皮的骷髅。 然而诶米亚却不敢轻视老人，丝丝不可见的气势从老人身上散发开来，让人觉得站在眼前的，不是行将朽木的老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离开，就只能由老夫亲自动手了。” 老人已经摆开架势，准备进攻，诶米亚也不客气，放出了自己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气势。 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