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去长安
这日的建邺城与往常一样，太阳还未升起，勤劳的建邺居民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城南王大嫂的铺子早早便打开门做生意，刚出炉的烤鸭香气四溢，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垂涎。 港口的戏班子一大早就开始排练，吹吹打打吵闹至极。 唐钰一脸的倦容，黑着眼圈就出了门。 算一算时间，今天该是大唐官府的接引人来接他去长安的日子，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成为剑侠客，唐钰顿时精神百倍。 来到了建邺府衙，赵捕头早守在了府衙门口，一见唐钰来了忙迎了上去，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大唐官府的接引人已经等你好久了。” 闻言，唐钰不觉惊道：“这么早就来啦！” “那当然，人家可是御剑来的，现在娄知县正陪着说话，你快随我进去吧。”说着，拉着唐钰进了府衙。 七拐八拐来到了县衙内堂，这里是娄知县专门接待一些重要官员的地方，可见大唐剑侠地位该有多高了。 “老爷，唐钰带到了。”赵捕头禀报了一声。 唐钰随他进入内堂，躬身行礼道：“草民唐钰，见过娄知县。” 娄知县笑道：“不用客套了，你可是快要拜入大唐官府，到时候我还要向你行礼咯。” 这话说的也没错，只要入了大唐官府内门弟子，便相当于七品武骑卫，比娄知县的九品芝麻官还要大了两级。 不过唐钰可不敢放肆，赔笑了几声，道：“娄知县说笑了。”说着也站直了身，抬首便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端坐在娄知县的位子上，娄知县与简师爷却陪坐在下首。 “你就是唐钰？名气挺大的嘛。”那女将挑了挑眉毛，好奇的打量着唐钰。 唐钰也看着她，见这女将穿着一身轻装铠甲，一头不算长的黑发只用一根红绳扎着，显得干练利落。 脸上不施粉黛，也不似寻常的女子一般娇弱，倒比男子还要潇洒一些。 女剑侠？唐钰更加惊奇，他还不知道大唐官府原来还收女弟子。 “虚名而已，何足挂齿。”唐钰这话说的谦虚，那女剑侠听了不禁对唐钰多了几分好感。 “我叫程英。”女剑侠站起身，走到唐钰面前，轻笑了一声：“今后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唐钰不觉愣住了，这个叫程英的女剑侠怎的如此任意妄为，还未见过大唐官府的掌门人，就敢私自收他入门。 一旁简师爷看出了唐钰的疑虑，提醒道：“这位可是大唐官府掌门人，凌烟阁第一高手程咬金唯一的爱女，同时也是大唐官府的大师姐程英程女侠。” 听见这么长的一连串介绍，唐钰才恍然大悟，将门虎女，难怪有这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怎么？你不信吗？”程英见唐钰呆呆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被小瞧了。 其实也不怪唐钰怀疑，虽然程英言行举止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年纪终究不过二十一岁而已，只比唐钰大了两岁。 “不...不是....我相信....”唐钰果然不会说谎，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明显是不相信的模样。 程英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一跃到唐钰面前。 唐钰不禁被吓得连倒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身体。 “你给我瞧好了。”程英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声，随即抽出了挂在腰间的一双精致的短剑，回身一指.... 只听噼啪几声炸裂般的声响，再看时，刚刚摆在程英面前的桌案顿时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块木片。 娄知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看着摆了八年的桌子成了这幅模样，顿时悲呼了一声：“我的红木八仙桌....” 唐钰也给吓了一跳，刚要出言阻止，谁知程英还不罢休，双剑一指堂内北墙的一副山水图，顿时一道裂痕出现，将好好的山水图一分为二。 “我的壮丽山河图...颜如羽的真迹啊...”娄知县痛心疾首喊了一声。 “还不信吗？”程英的目光已经瞄准了堂内的一座玉石屏风。 简师爷扶着一脸悲痛的娄知县，急道：“小子，还不快拜见程女侠。” 唐钰顿时醒悟，忙喊道：“师姐，唐钰有礼...” 见状，程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指着玉石屏风的短剑缓缓放了下来。 “哼，知道本师姐的厉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果然好手段，我今后定当全心全意向师姐学习。”唐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建邺府衙总算是保住了。 同时，唐钰也从心底里佩服他这个刚认下的师姐，不愧是大唐官府的大师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知道就好，随我去长安吧。”程英潇洒的将双剑插回腰间的剑鞘中，头也不回便出了内堂。 唐钰回头看了一眼简师爷，见他也看着自己，一脸期冀的表情，笑道：“去吧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听得简师爷并未说什么激励的壮语，反而叮嘱他照顾自己，唐钰心中不觉涌出一股难言的感激之情，躬身敬礼，一本正经的保证道：“娄知县，简师爷请你们放心，我唐钰一定不会堕了咱建邺的威名。”说完紧随程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师姐....等等我。” 听见喊声，程英风一般的身影才停了下来，驻足等待。唐钰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姐...你走路太快了...” “这叫疾风步，等你入了门我就教你。”程英也是有意彰显大唐官府的手段。 “师姐，我....我能不能回家一趟。” “回家？好吧，不过不能耽误太久，我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多谢师姐，我不会耽搁太久的。”唐钰千恩万谢。 程英点点头，道：“那我在城西城门等你。”说完，人影一闪，已经消失在眼前。 唐钰不禁苦笑，他这个师姐言出必行，看来日后有他好受的了。 急忙回到了城南小屋，简单了收拾了几件衣裳，环视了一周，目光不禁落在了唯一的木床上。 熟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就你这副窝囊样也能拜入大唐官府？别睡了，陪我聊天吧。你看我漂亮吗？我要吃兔子.....” 叩叩....房门忽然被敲响，唐钰也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小唐，是我...” 打开门，正是王大嫂站在门口，一脸和善的笑道：“小唐，听说你要走了？” “是啊，大唐官府的人来接我去长安。” “哎呀，我就说嘛，小唐总有一天要出息的。”王大嫂由衷的夸赞，又问道：“对了，狐姑娘呢？她也随你一同走吗？” “她....先去了....呵呵..”唐钰含糊其辞，心中又忍不住浮现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你们小两口今后可要常回来看看呐....”王大嫂一脸不舍，又左顾言它的叮嘱了几句，好似有什么话想说。 唐钰如何不知王大嫂心中所想，一本正经的保证道：“王大嫂放心，若是王大哥在长安有消息，我一定转告他，叫他快些回家。” 闻言，王大嫂欣慰的笑道：“那可太好了，我这几日总是梦见他，梦见他冲我笑，和我说话，可我却听不见他的声音....小唐，你说他会不会...” “王大嫂别乱想，王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唐钰信誓旦旦的保证，可心里却不能欺骗自己，王大哥已经死了.... “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小唐，你就放心，这个屋子我会定期打扫的。”王大嫂释然一笑道。 “如此多谢了。”唐钰说完，背着包裹，头也不回的朝西城门而去。 城门口，程英已等了好久，见唐钰来了迫不及待的御起双剑，道：“你可算来了，快上来，咦，你眼睛怎么红了....” 唐钰揉了揉双眼，道：“没事....” 程英不禁好奇的打量他几眼，忽而笑道：“我知道了，你舍不得走了是不是？” 闻言，唐钰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随后跳上了程英的双剑，一脚踩着一只.... “站稳了，掉下去可不管我的事..”程英说笑一声，抬手一引，双剑顿时冲破了天际... 唐钰牢牢的抓住了程英肩膀的轻甲，回头瞧了一看，薄薄的云雾下，建邺城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