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威镖局
李星空淡淡一笑,从那女子身上收回目光,道:“怪不得,你非舞阳不可,果然是绝代佳人,只是我有点好奇,以你雷三少的本事,怎会让如此佳人蒙尘于这风流之所呢?” 雷千啸脸色一阵不自然,哼道:“谁说我没有想过!” 接着叹了口气而已,道:“舞阳之美,倾国倾城,周围千里城池,多少男儿心生爱慕,却无一人能够抱得美人归,你可知为何?” “哦,这是为何?” 雷千啸道:“只因她当年曾许下大愿,非世间情种不嫁,哪怕为妾为婢也亦无不可,很可惜,本少虽非薄情寡义之人,但和情种二字还是相距甚远啊!” 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啊!”了一声,指着李星空,对姬舞阳大喊道:“舞阳姑娘,你不是非世间情种不嫁,我告诉你,他可是……呜呜”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李星空拿起一个苹果堵住了他的嘴,淡淡道:“吃你的苹果,别打岔!”转脸对舞阳道:“舞阳姑娘请了!” 姬舞阳颇为诧异的打量二人,闻言淡淡点点头,缓步走进宽敞的房间,只不过颇为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星空。 两个女乐师走进屏风背后,不一会儿琵琶古筝声响起,姬舞阳站在房间中央的山水画地毯上,火红色的纱裙随着乐声优雅的起舞。 见她舞袖轻抖,飘带尽展,玉臂挥带长袖,玉腿轻摆,足尖微点,身如蝶飞,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顿时吸引了雷千啸停和李星空的目光。 李星空看的更是如痴如醉、如迷如幻,心中震撼,哪怕见惯了大世面,也不由叹道:世间尽有如此舞姿。 见她秀发清扬,衣裙飘然,映的她绝世容颜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若洛神在世一舞,倾绝天下! 一曲前奏完毕,只见她边舞边吟道: “烟雨遥,人在红尘飘,飘来飘去归宿谁知道?相思恨,歧路泪水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心事终难了,风悄悄,梦里轻将流丝绕,我在红尘只为把你找,江湖情,管什么仙魔鬼道,千秋万世的轮回,难忘你回眸一笑! 梦难醒,来去人间道,生死轮回情字忘不掉,恨难消,恩怨几时了,白了青丝,误了良宵,何不放声笑,船儿摇,又是一年花开早,一分情缘用我三生报,天地渺,都来人世走一遭,万水千山路迢迢,有你在我身旁,就不寂寥!” 那优美如天籁的歌声,凄悦婉约,回肠百转,令人深深的沉痛哀思,迷醉渴望,仿佛带着无可抗拒的魔力,让两个铁血汉子,怅然泪下,想起了曾今深爱的女子,和颠沛的人生,哪怕再铁骨铮铮、傲啸天地,也有柔肠蜜意、痴痴缠绵一刻! 一曲终,李星空将满满一杯酒喝进肚子,乘机悄然拭去泪水。在那青涩的年代,他的心因为走进一个女子的身影,就开始有了这种绝望无助般的沉痛,深入心底,疼痛欲狂。 为此,他以残酷的训练折磨着身体,麻木那撕裂般的心痛。 他渴望平凡、安逸的生活,但为了心中放不下的人,抛弃了亲情、友情,顶着卑贱和嘲讽,在炼狱里生活了六年,将自己置身于刀剑口上,死亡为伴,鲜血为友,在天堂和地狱不断徘徊。 他再抗争着、再麻木、再追求着,从来没有停止。 可是,当希望破灭,人生重来,当还有选择时,那又该如何! 那深深扎根在心底的情种,还未发芽就已坏死,在心中发霉腐烂,缓缓的侵蚀着心灵,痛苦难当。 每当碰触、扯动,都会产生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李星空心中一阵迷茫,是重蹈覆辙,在死亡中重新孕育生机,还是舍身成仁,拔慧剑斩情丝,破去枷锁。 忽然想起曾今种种,心酸苦涩至心灵,那种绝望几欲自杀的感觉,心中一片灰暗。 “噗!”李星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在胸前形成一片血雾,飘飘洒洒,脸色一片涨红,接着又转为苍白如纸,气色萎靡。 雷千啸大吃一惊,一把扶住李星空,着急道:“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说着掌心抵在他背后,真气缓缓输入,探查着他的内伤。 他那知道,李星空心中天人交战,这才至重伤吐血,不过最终打破了他心中瘀结,心胸豁然开朗,阴霾一扫而光,让心中的执念有所消减、疏远。 一把拍开雷千啸的手,李星空深深呼吸,默默运功半响,脸色这才有所起色,又吐了两口淤血,伸手抹去嘴角血迹,说道:“没什么,刚才运功差点走火入魔,内伤颇重,休养几天就没有事了!“ “哦!”雷千啸脸色怪异的看了姬舞阳一眼,道:“既然如此,走吧,我送你到我那里好好休息!”李星空点点头,雷千啸丢下两锭金子,二人快速离开。 看着李星空离去的背影,姬舞阳绝美的脸庞划过一丝泪痕,如星眼眸发射出无尽迷离,凄楚惊艳,惹人怜惜,喃喃道:“他也是一位痴情人,对吗哥哥!” 幽幽的声音,似淡淡清风,飘荡在空中,凄然泪下。 出了碧云轩,雷千啸边走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走火入魔?”李星空苦笑一声,这事儿怎么说给他听,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心神震动而已!” 雷千啸叹道:“你小子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是为了女人吧?唉,我说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挺死心眼!” 李星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放心吧,今后再也不会了,我已经打开了心结,看开了,情之一字,或痴或薄,或深或浅,爱,也有很多种,不一定长相厮守!” 雷千啸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星空道:“没有当初,哪有今日,情之一字,谁能够说得准呢!” “额,你说的也对,执着是一种成就,也是一种枷锁!”雷千啸长叹道。 李星空淡淡一笑,神引功法运转,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拔情根,要比凌迟还痛苦,比登天还难,但倘若拔去,伤口则会迅速复原,虽然还有根须,发芽却是以后的事。
李雷二人从凤鸣苑安置在碧云轩的小门出来,这里是一条僻静的胡同,走了半响也不见人,突然,从边上窜出六个人,将二人堵在过道里,手拿兵器,个个神色不善。 就在李雷二人诧异间,一个青年从后面缓缓上前,神色阴沉,却是极为倨傲,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两躲在碧云轩不会出来呢,哼哼,得罪了本少,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吗?” 正是在碧云轩被二人轰出来的青年,后面跟着那个中年人,周围六个人,个个目光精亮,体态稳重,手持长刀长剑等武器,颇有武功底子,李星空和雷千啸形式极为不利。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心中的凝重,李星空淡淡道:“报上你的名字、来历?”青年阴冷一笑,道:“看在你们二人死到临头的份上,本少就让你们做个糊涂鬼!” 接着,青年以十分傲慢的口吻,像是炫耀道:“本少姓李名成龙,来自江州武林世家李家!”李雷二人脸色变得十分怪异。 这李成龙、傲慢、草包、纨绔,让二人有个错觉,这家伙简直玷污了这个名字。不过李星空心中多了一层忧虑,李长风的家,好像也是江州李家! “现在,你们可以瞑目了,上,给我杀了他们!”李成龙脸色杀气愤愤,一挥手,六个大汉个个神色凛冽,目漏凶光,缓缓围上来,像是执刑前的精神压迫。 李星空拍了拍手,示意雷千啸不要动,伸手入怀取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夹着,后面还连着一丈长的红丝线,线头环绕在指尖。 雷千啸看的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李星空的下体,那目光似欲看穿衣物。 “你大爷的,别乱看,哥们还是纯爷们!”被雷千啸看的下面凉溲溲的,李星空不由出声骂道,完全没将眼前的危险放在眼里。 “你敢说你这不是《葵花宝典》?”雷千啸看着李星空手中的银针,诧异道。 李星空撇了撇嘴,道:“我又没有丧心病狂到自宫练功的地步,只不过里面御气运劲的手法极为高明,可以杀人于无形,实乃我辈之所喜,今天让你看看眼界!” 李成龙哈哈大笑,道:“我听过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还未见过拿着绣花针当枪使的,小子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把好一点的武器!” 李星空嘴角一翘,不屑道:“你懂个屁,这叫艺术、这叫境界!”说着冷冷一扫围上来的六个大汉,嘴角露出意味深远的邪笑。 六个大汉顿时遍体生寒,神经紧绷,暗自戒备。 李星空目中精光一闪,人如鬼魅,瞬间来到最近的大汉身前十尺,屈指弹动,三寸银针带着一流红线直袭大汉眉心。 银针细小,几不可见,唯有那丝红线在空中流淌,大汉心中大骇,舞起长剑守住面门。 突然,针头在李星空摆动端缠在食指的线头,轻轻一转一抖,细线带动银针,灵巧的避开剑锋,又向大汉咽喉刺去。